假想华夏之境地的某朝代,有一位名叫冬过的隐士,在中国的一个小山村当教书先生,他的风评极佳,为人和蔼,他教出来的学生无不才高八斗,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然而他却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他所随身携带的两个书袋当中的一个,装着一头三米长的巨狼,那头巨狼全身苍蓝色,左后脚有一块地方秃着没有毛,像是天生的胎记,又像是以前打斗时留下的伤疤一样。
它是冬过父亲冬佐在朝当官,和同僚打猎来的战利品的孩子,战利品是一头在为幼崽觅食的母狼,临死的母狼身负数箭后,居然流下血泪,口吐人言,道:“今日你取我一命,必是欠我,你定要好生照顾我儿,以弥补你今日之过……”随后便含恨而终了。
冬佐闻言,立即在猎狗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母狼的巢穴,就看见一个弱小的生灵在翘首期盼,期盼那个早已不可能归来的身影。
这头幼狼无视他的存在,一直“嗷嗷嗷”地呼唤着它已逝的母亲,就是那几声急切而又温柔的呼唤弄得他心慌意乱。
我为了自己享乐而破坏了这对狼母子的家庭,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呢?
他正在心里自我反省,对着这可怜又可爱的小家伙直瞅,想要把它抱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鼻子的嗅觉显然还没有发育完全,还是它全神贯注叫唤的关系,等到他靠近它才闻到它母亲的血腥味,顿时愤怒便冲昏了它的脑袋,一伸头,一张嘴,就是一咬。
这一咬非但没有让他甩开它,而是用另一只没有被咬的手紧紧抱住它,双眼含泪,沙哑着声音不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只想得出这三个字,也只有这三个字可以表达他现在的心境。
冬佐,一个身为父亲的人类对于一头失去母亲的幼狼,带着浓厚的怜惜之情,他想让它远离悲伤,他想让它衣食无忧,他想让它成为他另一个……儿子。
当他抱着依然咬着他手的幼狼向他的同僚们宣布这一决定时,我敢肯定除了他手上的幼狼之外,他的同僚无一不吃惊得下巴掉落以致于收不回来,怀疑他们自己的耳朵进了蚂蚱。
他们有的用手把嘴合上,有的把耳朵掏得差点出血,更滑稽可笑的是,还有的自己抽自己耳光,看他们是不是在做梦。
这种令人捧腹大笑的景象令冬佐忍俊不禁,他手上的幼狼也松开了口,眯着凤眼作壁上观,顺便还打了个哈欠。
之后的……就不用我说,这头幼狼顺理成章地以冬佐的“私生子”的身份,入住冬府,成了冬过的弟弟,并被取名为“春来”,这个名字是从“冬过”的名字中取来的,为“冬天过去春天到来”的意思。
春来一见冬过便狠狠地舔他的鼻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扑他的怀里,看得旁边的冬佐爽朗地大笑,再次对他宣布,道:“我的小过儿啊,从今天开始,春来就是你的弟弟了,你可要对它像胞弟一样来对待他,知道吗?”
“是!知道了,爹。”
十二岁的冬过一边乖巧地回答道,一边稍稍拉开春来紧贴着自己的身体,调整好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把它揽在怀里。
冬过仔细地端详着春来,发现了春来左后腿的印记,眼神越发变得温柔。
这是艾克、灵狼以及艾利在地球上的第一次相逢。
呃,你说你只看到艾克和灵狼的转世,没有看到艾利的?!
这也难怪,因为在血狼星的那次转世,得知艾克死讯的艾利精神崩溃导致元神的不完整,所以阎罗王为了保护这唯一的继承人,把灵狼和艾利的元神打散后融合,再重新组装,就演变成了现在的春来。
现在的春来既是灵狼的转世,又是艾利的替身,他们心里同样挂念着同一个人,那就是艾克。
灵狼念的是同源的情分,带着自爱之心;而艾利则怀的是兄弟友爱之情,浑有执着之意。尽管理由不同,但是他们作为冬过身边的春来却是最合适的。
这可真是巧妙莫名的缘分啊,奇乐儿的元神分裂出艾克和灵狼,变成两个生物;而灵狼和艾利的元神合二为一,成为一个个体。这两个相反的生物在这不大不小的地球再次相逢了。
“听说了吗?冬御泰史(不知道这个官职?放心,这是我瞎编的,只要明白这官很高就可以了)收狼为子的事。”
宫女A悄声对宫女B说。
“听说了,我还听说国师大人为此还占卜测字(神棍国师?),结果啊……”
宫女B脸色阴沉了下来,卖起了关子。
“结果怎么样啊?”宫女A见宫女B忽然沉默不语,八卦之心涌然而上,忍不住掐了B的大腿一把,急道,“哎呀!你倒是快说呀!”
“他说啊……”疼得眼泪都差点流下来的的宫女B拗不过A,只能鬼鬼祟祟地拉着A来到比之前更隐蔽的角落,用比之前更小的声音,宛如轻声呢喃般地继续说道,“他说啊,收狼为子乃大凶之兆,说明冬御泰史有叛逆之心,妄想推翻朝廷,自立为皇,这件事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唉,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冬御泰史就要凶多吉少了呢……”
“什么?!这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
听了这些话,宫女A也不管她身后B八卦的后续,直接就跑了。
任B怎么加快速度跑都追不上,一直追到一个死胡同,B才发现自己已经把人给跟丢了。
自从冬佐收春来为子之后,对他不利的谣言在朝中泛滥,说什么他怀有狼子野心,要谋害某某公卿来实现他敛财的目的;还有他收受某某地方官的贿赂,压榨民脂民膏;更过分荒诞的是,一些嫌日子过得太平稳的人还挑拨皇帝对他的信任,说他要谋反篡位,收养狼子便是谋反之兆,势必要推翻这整个西汉王朝之类的。
谣言被炒作得愈演愈烈,冬佐本人倒是毫不在意,他认为自己行得正坐得直,才不怕奸人恶言相向呢!
不过平时对他阿诺奉承的小官都见了他像见鬼似的,作鸟兽四散,连和他一起去打猎游玩的同僚也对他指指点点,还时不时的窃笑,看来那些谣言是从他这些个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同僚们那里传出来的,他也知道这一点,但他无意责怪任何人。
“来人呀,将冬佐拿下!”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那些谣言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终于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大多数生性多疑,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担心自己那摇摇欲坠的皇位会崩裂,使得他龙颜大怒。他在一次上朝时,龙颜大怒,下令把冬佐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在冬府,得知父亲被打入大牢的冬过非常难过,他蹲下,然后哭了,抱着春来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加紧力道,仿佛要它融入自己身体里一般,把它勒得喘不过气来,使它哀叫着拼命挣扎出这个令它窒息的怀抱。
春来见冬过哭了,想安慰他,可是它不会像它母亲那样说人类的语言(因为他还小,才九个月),只能用它的舌头舔拭掉他一点点掉落在脸上的眼泪,以减轻他的不安。
“春来,你说我爹会不会被砍头,又或者是发配边疆,今世不得翻身啊?”
他用手把它举得老高老高的,带着哭腔问。
它“嗷嗷嗷”地叫道,就当是回答。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他急道。
春来转念一想,便灵机一动,跑到附近的沙地上,用右前爪在上面写出一个龙飞凤舞的“救”字。
这是几个月春来跟着冬过学习读书写字的最佳成果,它也无疑是冬佐的唯一后路。
“你是说由我们来救他?”冬过睁着红红的泪眼,不解地问,见春来连连点头,立即沮丧地说,“可是皇宫那么大,我怎么知道地牢的位置在哪里?而且我即使知道他的位置,也无法全身而退呀!”
春来又“嗷嗷嗷”了几声后,就用两只后脚站立了起来,左前脚叉腰,右前脚指着鼻子,一副在炫耀什么的样子,看得冬过破涕为笑。
“嘻嘻,知道了,有你在没什么可怕的,对不对?”
冬过笑得直岔气,肚子生疼生疼的,春来趾高气昂地用两只后脚没走几步,便打回了原形,四只脚走路了。
它见冬过笑了,也高兴地围着他的脚旁边跑。
事不宜迟,在决定去救父亲的当天晚上,救援行动便开始了。
首先,冬过给春来闻了一下冬佐的随身物品。这点是非常必须的,否则行动无法开始就失败了。
接着,确定范围。
因为冬过没有去过皇宫,只知道大致方位,所以当然要熟悉一下。
“啊~~~~我们又走到爹常去的京城酒馆(别误会,冬佐是去那里收集情报的,喝酒只是顺便的)了!”冬过埋怨地大叫道,“已经是第几次了,春来你有没有认真在闻啊?”
春来闻言后扳起脚指来,冬过见状当场绝倒。
“够了,我看还是打道回府吧。这样乱逛下去也不是办法,改天从长计议……”
冬过熬夜疲惫地说。
然而,春来却死命地咬住冬过的裤脚管,使他不得不向前走。
忽然,春来又把他拽往旁边一处灌木丛,扑到他的背上示意他蹲下。
冬过不明所以,只好照办。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人还未到便听其声,就见两团黑影在他们眼前闪过,那些黑影后面追着一大群举着火把,浩浩荡荡冲过来的官兵。
原来,春来瞎逛是在等待机会,外加让冬过发泄一下思父之情以免他打草惊蛇,它从风中得到有忠义之士会来营救冬佐的消息,可他们注定会失败,因为冬佐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所以什么人都不能劝动他。
但他们可以引开大部分官兵的注意,这样就更能方便地救冬佐了。
绝红,也就是失踪的宫女A,现在正在跟她的兄长绝蓝,在一起施展着轻功奔跑着(这即是宫女B跟不上她的原因,人家B可不会武功啊)。
他们俩兄妹就是那两团黑影,冬佐在十年前解救了被山贼打劫的他们,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所以当绝红从从宫女B的口中得知恩公有难时,便快马加鞭地协同她的大哥,执行解救计划。
但是,在他们好不容易到达地牢禁地的时候,他们的恩公再次淋漓尽致地发挥了他的迂腐和顽固,死都不肯逃离阴暗潮湿的地牢,而在外面的官兵们又不是时候地发现了异样,一波波地赶来缉拿刺客。
无奈之下,万分焦急的他们终于明白多说无益,只得原轿而去,原轿而回,离开此地。
冬过和春来来到宫门旁,看见有门卫,春来便张开嘴放出屡屡迷烟,刹时搁倒了两位站在皇宫门口尽忠职守的官兵。
一人一狼顺利地潜进皇宫,以极快的速度找到地牢,寻觅到了冬佐。
冬佐很显然被严刑*供过,身上的鞭痕和烙印都触目惊心,看得冬过和春来内心直揪痛。
放出迷烟的春来用嘴叼来地牢门卫腰间的钥匙,冬过接下它,打开牢门。
冬佐睡着了,疲累的他很轻,轻到让冬过怀疑他有没有好好吃饭,他轻而一举地背起了冬佐,冲出牢房,离开皇宫。
冬府是不能再回去了,所以他们由春来带路,来到一间城郊外的破庙中,冬过累得气喘吁吁,把父亲移到床上,认真地拿湿毛巾帮他擦拭伤口。
冬佐虽然为人正直,为官清廉,但只有一些别人口中的鼠辈,愿意站出来营救冬佐,而他那些和他看上去很要好的同僚,却在他背后捅了他一刀。
“唉……人心不古啊……”
捶着劳累的腿脚,冬过感叹道。
帮父亲擦完身,他想煮些白米粥来为他们充饥当夜宵。
这时,冬佐醒了,他立马发现不是地牢。
他把正要去张罗着煮粥的冬过,和守在他身边的春来撵出了破庙,随便丢了张地址,叫他们去避风头。
无奈之下,冬过和春来只得依从他。
当他们说要他一起去的时候,他无比悲伤地抛了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名言”给他们,就大门一关翻脸走人了,任他们如何敲打,如何哀号,大门依然纹丝不动。
突然,一团火焰猛然窜出,烧着了冬过几屡发梢,还好春来及时发现,用力把他拖到后面才躲过一劫。
不懂父亲苦心的冬过想冲进火海,却被春来阻止,它死死地咬住现在唯一的亲人,不让他做出任何傻事。
过了半个小时,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冬过和春来的脸上没有半滴泪水,他们站在雨中,仰起头,让雨点冲散这浓厚的悲伤。
我又失去了父亲吗?
幼狼春来和冬过同时在想。
冬过的母亲生他时难产死了,所以他和春来现在可说是同命相连。
过了四个小时,凶猛的大火仿佛有生命般怎么都扑不灭。
等冬破庙燃烧殆尽之时,他们盯着这片废墟,以同样的心态和不同的想法暗暗在雨中发誓:绝对不会为了重要的人去寻死!
他们在发誓的时候,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当真正重要的人不在了的话,到那时他们是不是可以忍受寂寞的痛苦而苟活下去吗?
“为……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冬……恩公?!”
此时,破庙附近的某一个灌木丛里,浑身是血的绝蓝不敢置信地望着手握血刃的妹妹,瞪大眼睛,沾染着鲜血的手还颤巍巍地指着她,边咳血边断断续续地质问道。
在他眼里,恩公永远对他来说,才是最主要的。
所以,虽然他被至亲之人刺成重伤,但是没有比冬佐的死更令他震惊而绝望的。
然而,回答他的是与他一样绝望和痛苦的眼神,还有无尽的沉默。
望着那样的眼神,他似乎可以读出里面的内容。
“是吗?你是身不由己的,对吗,红妹?”
他的眼睛没有闭上,可是她向亲爱的妹妹伸出的手,却已经无力地垂下了。
死不瞑目!
“哥!!!!!!!”
又过了几分钟,绝红终于脱离了某人的控制,发出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