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又万年,不知几经春秋。
耳畔早已没了夜羽时不时带来的消息,三界似乎已经将我们遗忘。
又过了许多许多年,周身温暖的神识渐渐退散。
黑暗之中,我睁开了眼。
“永无,你在吗?”
我轻声呼唤。
回应我的只有一片无尽的水泽。
我坐起身子伸手触碰那封印,封印竟破壳般剥落褪去。
我又看到了那轮长挂天边的巨大冰轮。
只是,这里没有虞峭山,只有看不见边的海洋。
我呆呆的望着满天星宿,直到一只新生的白羽栖在我腕上,奋力地啄着我腰间坠着的药瓶。
我取下药瓶在手中把玩,听白羽说着三界亘古之前世。
白羽告诉我,昆仑台早已倒塌,盘古黑晶亦早已湮灭。
物换星移,虞峭山被狂鹏夜羽的喙磨平,迎来汇聚一方的水域。
龙河、冥河、雾河从黑潭涌出,将隅谷填满。?
从此,因有虞峭曾在此,隅谷被世人更名为虞渊,而世上,再无永恒之期。
……
白羽走后,我躺在海面望着夜空,看月亮倒影海面的景象,正如我心尖往日之情一般虚无。
我轻轻拨开就快腐化殆尽的软木塞,看到瓶中那卷小小的、发黄的绢帛。
“天荒地老,我等你。”
这绢帛怕是有些年头了,稍微揉了揉便碎成灰尘随风而去。
可我的心头却莫名酸痛难忍,一个名字在我脑中挥散不去。
叶璟。
他还在这三界的某处等我吗?
呵,大约已随着神祇的五衰大限而一同消亡了吧。
我累了,最后一缕神识也是时候彻底消散了。
散落之际,我摸到了水中转瞬即逝的温暖。
那大约是冥河水中轮回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