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魔界未有一丝动静,永无也未有片刻消息。
我陪着叶璟,照顾他吃饭歇息,手握着手,观尽云卷云舒。一切平静的不像话,好似冲突与波澜一夜之间全部消亡殆尽,此刻的静好岁月能一续六十载。
我与叶璟日日形影不离,各自拣着高兴的事说,谁也不提虞峭山的过往或是那三十年的寂寞。
倒是天帝亲自往鳌山来了两回,一回单独召见了苍龙,也不知部署了些什么,再一回便是带来那颗属于我的震灵仙石。
我不明白天帝此番举动意欲何为,却也不敢妄自揣测这位天地共主之神思所想。
香头燃到香尾,洒了一几案的香灰。杵在天瑶宫良久,天帝终于回头说了话。
“星尘,找到永无了。”
我心下一惊,问道:“他在何处,他可还安好?”
天帝眼色明灭,叫人看不出道道。半晌,天帝方深沉道:“他在昆仑台无极上仙处,不太好。”
“怎、怎么不好。”我吞吞吐吐,像是被人叫破私情般难堪。
天帝叹了口气,说道:“之前你毫不犹豫择永无弃叶璟,怎料现下却又费了一番功夫救下叶璟同他时时地地处着。唉!怕是有奸人将你在即墨之事传入血鼎之中,惹得他神思难转。永无神识弥合不足,却又不愿你违背本心之愿强迫自己同他一处,所以才破鼎而去。无极上仙纵使极力劝说,亦无法开解其一二。星尘,你该知晓永无的固执。”
我咬唇默着,心上像有万只蚂蚁在啃咬。六十年,我给了自己与叶璟六十年,却忘记了于天界永无来说的数十天。
我以为一切会同我心之所想一般顺遂,以为给予叶璟的一世相随,只不过是相较日后同永无万载岁月的皮毛。最终,一切的以为,都只是我以为。这究竟是好梦难圆还是本就无始无终的梦中说梦,我实在不清楚。
天帝盯了我片刻,语重心长道:“我知晓你心中难舍他二人,毕竟,他二人说到底是一人。要怪,只可能怪本尊,当初太过糊涂!”
今夜月华正浓,我心如置火炼地狱。
我掀了衣摆跪下,磕了三个头,说道:“不,在我心里,永无是至亲至爱,叶璟亦是我心尖上的男人!他们虽承同一肉身,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当年虞峭惨事,天帝自然逃不了疏漏之责!可即便化为灰尘游荡人间千载,我也从未怨怪天界草草之决意,更不敢对天帝陛下心存一丝怨怼。我相信,永无亦然,叶璟亦然!尔今,我不敢隐瞒,虽我力小,却愿豁出性命护永无神识周全,伴叶璟平安六十载!若非歹人添油加醋传错我的意愿,永无一定能够体谅我陪伴叶璟的心思。还望天帝陛下定要查出此间作祟是为何人,若逮到此人,还请陛下交由我处置!”
天帝一愣,万万没料到我会毫不推诿的指责他的过失,却也不置可否,只得点头。
我抬起头,望着天帝,得寸进尺继续道:“天帝陛下,若您当真心存歉疚,请指给星尘一条可保他二人的法子!我知道您一定有法子!”
天帝又一愣,忍不住清了口老痰,往窗边挪了两步没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