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按照三爷爷的说法,胖子的爷爷之前是交代过,如果这只棺材不见了,那只有我能找到这个棺材的所在,但是问题是现在我也不知道棺材去了哪里,所以我下意识的就觉得,胖子的爷爷是在借着这个东西来验证我到底是我,还是他当年遇到的那个人——也就是说,如果我是当年的那个我,肯定知道棺材去了哪里。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我拿出来一看一下子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个电话我虽然没有记在手机上,但是一看到这个号码我还是立马就知道了对面的人是谁!
袁天道!
他的电话号码实在是太过特殊,让人想认不出来都难。
我就这样举着电话整个人愣住了,直到胖子推了推我道:“谁打来的电话给你吓成这样,难不成是李老师?”
“不是。”我摸出了一根烟点上,之后拿起手机走到了一边,犹豫了再三我还是接了起来把电话轻轻的放在了耳边。
“八千?”对面传来了袁天道那无比熟悉的声音。
“是我。”我道,说出这两个字,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在颤抖。
“事情比较复杂,现在没有时间去跟你解释,一定要拿到那个棺材,并且在那里等着我,我最迟明天晚上能到那里。”袁天道急切的说道。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还有那个棺材现在到底在哪里???”我生怕袁天道说了这句话之后立马就把电话给挂了,虽然他说了没时间跟我解释,我还是赶在他挂断电话之前把这些问题给问了出来。
“你心里应该清楚,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在保护你,还有那个棺材里藏着一个核心的秘密,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落到其他人的手里,其他的,等我到了再说给你听。”袁天道说道。
“问题是我现在压根儿就不知道那个棺材到底在哪!我怎么去抢到它?”我问道。
“它既然能自己长了脚走,就能自己长了脚回来。”袁天道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之后我心里一沉,看来事情最终还是朝着我之前最坏的打算走了,这件本身跟那件事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最终还是往那件事靠拢,说实话我现在心里十分的烦躁,只感觉自己无比的疲惫,可是我也知道越是在这个时候我越是不能慌——当年躲起来是袁天道的意思,而依照袁天道的性格,如非是事情到了迫不得己的地步他不会跟我联系,更不会自己都在往这边赶。
我看了看我身后的这些人,这些人也在看我。
在这群人中,有袁天道的人,还有袁天道都忌惮的人。
我假装不动神色的走回人群,胖子看我脸色不正常,他走了过来道:“小凡,我知道最近的这些事情的确是让你糟心,要是真的觉得麻烦咱们现在就走,什么都不用再管了,管他是谁的祖奶奶,你也不用看我的面子,我爷爷已经走了,他的生前事身后事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擦屁股!”
“没事的胖子,这件事怕是我躲不过去了。”我苦笑道。
“老大,我就是不想让你这么累,我真的怕你跟上一次什么都不说转身就走了。兄弟一场,咱们已经散过一次了,好不容易重逢,我不想你再走。”胖子红着眼睛道。
刘胖子一直都是一个感性的人,当年算命界F4当中,救数他最大大咧咧,也就属他心思最为细腻,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胖子,这件事之后,我就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
说完,我走到了青木跟那个三爷爷的面前道:“既然棺材长了脚能走,它就能自己长了脚再回来。”
老王头愣了一下问道:“林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守着这个洞,它自己会出现。”我道,这句话是我对袁天道那句话的猜测,但是这时候我也只能把这句话看似很不负责任的说出来。
“得,我现在就把兄弟们全都叫过来守住这个洞口,别说是一个棺材,这个洞口我保证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老王头说道。
在整个过程中,我都看着青木,当然,青木的视线也并没有离开过我。
“咱们聊聊?”我对青木说道。
“好啊,求之不得。”青木道。
——我跟青木一起走到了一边,气氛十分的尴尬,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过了许久,我们已经走离村子很远,那边站着的人群在我们眼里已经变的十分渺小,我忍不住开口道:“你到底是谁?”
“我跟你一样,你跟我身上都有一样的味道,不是吗?”青木看着我道。
我的脑袋再一次的嗡了一声,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儿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吗?”青木贴在我身上狠狠的嗅了一口道。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嘴巴甚至都有些发干,我看着她问道:“什么味道?”
“地狱的味道。”青木看着我笑道。
我伸出手用力的抓住了她的胳膊逼问她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又是谁?你跟那个穿山甲是什么关系?”
这时候的我,已经彻底的慌了。
青木看着我,摇了摇头道:“你不要急,现在还不到时候。”
说完,她猛然的挣脱了我,朝着村子里的方向走去,留下我一个人呆滞在村外,我蹲在地上,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直到日暮西山胖子过来找到了我,我才从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醒转了过来,胖子叫醒了我之后对我说道:“八千,你跟青木聊了什么?她为啥一回去就撤了?”
“她走了?”我问道。
“恩,走了。”胖子道。
我赶紧跟胖子一起回到了村子里,老王头正在家里面等我,看到我回来,老王头也是十分奇怪的道:“你怎么人家小姑娘了,能把那么势在必得的一个丫头搞的撤军了?现在电话都不接了?”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觉得这件事肯定是跟袁天道有关系,如果青木真的是袁天道敌对的势力的话,她很有可能是得到了袁天道正在赶来的消息这才撤军,我没有说什么,之后在胖子家吃了一顿家常便饭,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就去了三爷爷的那块自留地里,去等那一个长了脚的棺材自己出来。
——老王头的那些朋友现在正守在那里,他们搬了几张桌子过来一边喝酒一边打扑克,完全不在乎这里有一只“长了脚”的棺材,看到我们过来还招呼我们也过去玩,我没有参与他们的娱乐走到了一边一个人默默的抽烟,没过一会儿跟他们打过招呼的老王头也走到我身边蹲了下来,他道:“林兄弟,青木那小丫头一走,你反而是寂寞无敌手了?”
“王老哥,你对穿山甲到底了解多少?”我问道。
“你怎么又想起来问这个了?咱们不是说过嘛,我跟他呢就合作过一次,这个人脾气十分的古怪,跟他相处非常难受,圈里也没几个朋友。”老王头说道。
“做你们这行的,风险很大吧应该?被抓住都是掉脑袋的事儿?”我问道。
“没有那么夸张,危险是有,但是只要别犯到点子上,一般不会真的出什么大事,什么年代了,有钱都能使磨推鬼了兄弟。”老王头道。
“那穿山甲在你们这一行里既然这么有名,钱应该不少赚,那为啥他还吃了枪子了?”我继续问道。
“他呀,就属于撞到枪口上了,不过要说起来还真的是奇怪,当年的那一次严打是说来就来,做我们这行的,黑白两道肯定都有点办法,再严重的严打总会有点风吹草动的传出来,但是那一次严打是真的太突然,而且就抓了一个穿山甲,其他的人都提心吊胆的该跑路的跑路,该疏通关系的疏通,最后大家都安然无恙,这呢就叫枪打出头鸟,谁让他穿山甲当年的名头正旺呢?”老王头道。
“老王哥,我说一点我的想法,我觉得穿山甲的死很奇怪,如果他真的跟青木有关系的话,他的死因绝对不会是盗墓。”我道。
“此话怎讲?”老王头也是来了兴致。
“青木这丫头,绝对不是有钱那么简单,她背后有更大的能量,你这么帮我,我不拿老哥当外人,今天我接到的那个电话,打电话的那个人我不好跟你说他的具体职位,只能跟你说他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人,他现在正在往牛头庄的方向赶,青木或者青木背后的人能让那个人都觉得事态紧急,你想,如果青木真的跟穿山甲有关系的话,穿山甲怎么可能因为盗墓就被枪毙?说句难听的话,哪怕是挖了个皇陵也无所谓。老弟虽然对白道的规矩不清楚,但是这点还是能想的明白的。”我道。
老王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道:“我的乖乖,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莫不是我猜错了,青木这丫头不认识那穿山甲?”
“不,他们绝对认识,而且,他们身上的味道,也绝对不是从小吃死人肉吃来的。”我道。
“那你的意思是?”老王头道。
“他做了某件事导致了他必须死,王哥,你知道穿山甲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吗?不是最后一件事,是盗的最后一个墓。”我问道。
老王头皱起了眉头,道:“我好像是听说过,他最后一次是进了雪区,上了雪山,但是那次他好像是什么都没捞着。”
进了雪区,上了雪山。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胖子的爷爷对我说的那个故事的结尾。
“我在雪山下面等着你,而你跟着那个张排长进入雪山当中,三年后,你们才下山,送我了一只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