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浩鸿不会告诉别人这其实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约会。最心爱的女人,完美的恋人,而她已经属于自己,这让男人感觉到心里莫大的满足。是啊,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感觉做任何事都动力满满。他想为她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即使是生性沉默寡言的男人,变成了恋爱中的男人,甜蜜也会在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就流露出来。而随之脆弱、敏感、多疑虑也相伴而来。
送月桐回公司后时间不早了,按照他平时规律的作息习惯打算会见休息。冲个热水澡,眼前浮现的是她一天中各个表情,孩童般的好奇、惊讶和欢呼,突然被吓到像小猫咪一样躲进自己怀里的样子,含情脉脉温柔的看着他,体谅善良的一些小心思,任性妄为时候的得意,这个女人已经完全把他的魂勾走了。
“晚安,我的桐。”带着甜蜜的笑意发了晚安短信。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没有回复。可能是工作太投入了吧,他安慰自己。没再多想,强迫自己睡去。还做了一个有她的美梦。
第二天早上,仍没有任何回音。“早安,桐桐。醒了吗?”他追问。仍然无果,石沉大海般寂静。早上七点,或许还没有起床?他拨通她的电话,打算morning call.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的心凉了半截,是我做错了什么?她不会有事吧?各种胡乱的猜测占据了他的大脑。他决定去找她。
可是问题马上来了,他没去过她家!昨天是周六,她临时有事去了公司,今天也没有必要在公司里吧,那么该怎么办呢?唯一的做法只能等。
可能电话打得太频繁了,每隔一段时间,他便会听到那个冷漠机械的自动回复。每多听一遍,他心中便多了一份不安。已是中午十二点,这个年代没有人睡醒不开机的。他还是打算去她的公司看看情况。刚刚出门,楼下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帅气的皮衣,靠在一辆跑车前,是若琪。看见他一个人出来,神色匆匆的样子,若琪一个大失所望的表情,用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车。
“槽!真他妈出事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在这?”
“她呢?你们什么时候分开的?”
“昨晚十点,送她去公司以后我就再没联系到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上车!”若琪喊了一声。景浩鸿也感觉到事情不妙,迅速上车。两人驱车来到了月桐公司。一片寂静。整个办公楼都是安静的。月桐公司所在办公室锁着,里面空无一人。
“保安,保安!”若琪大声喊叫。找到了执勤的保安室,“监控给我调出来,昨天晚上十点前后,十七楼H这家公司!”
“对不起,先生,请您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我们不能随便透露客户信息。”执勤室工作人员用官方套话回答。
“真他妈烦,我看你是不想干了!”说着不耐烦的拿出手机,在门口打了几个电话,随后保安人员接到了一个电话,之后非常配合的打开监控记录。奇怪的很,月桐办公室门前的监控碰巧坏了,这一晚的记录是空白的。
“你们这破保安室干什么用的?人员安全都保证不了要你们这帮行尸走肉干嘛!”说着踹了一脚桌子。
“喂,110吗?我要报警。我的一个朋友昨天晚上失踪了,目前状况不明,希望你们马上出警调查。”若琪电话里带着局促。二十分钟后,警察到了,了解了情况,似乎并没有特别迅速的反应,“请问您是她的什么人?”“我是她的朋友。好朋友!”“哦,目前这个状况很难确定是失踪,如果二十小时这位女性仍没有消息,可以让她的直系亲属拿着本人身份证到警察局登记备案。”
“但是我非常明确的感觉这事蹊跷,怕拖久了有危险啊!”
“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实在无法定性这是否属于失踪。你们有联系过这位女士的直系家属吗?”
“还...没有。”若琪回答道。
“建议您联系一下她的直系家属。我们会持续关注,如果有更多可疑情况请随时与我们取得联系。”说着一行人离开了。
星巴克,两人相对无言,都在沉思。
“月桐有和你提起过她的家人吗?”景浩鸿问。
“从来没有。从我妈认识她那天起,她都没和我妈提过她的家人。她们都认识多少年了,我还听我妈感慨过,说这女孩年纪轻轻深不可测啊,凡是涉及到隐私一律守口如瓶,平日里也是谨小慎微,必定是能成真大事的人。也不知是什么背景”
“其实她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景浩鸿想起自他与她相遇后的种种。
“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若琪突然好奇的问。
“月桐跳过江。我把她救了。”淡淡的回答。
“天哪。”若琪目瞪口呆。
“她曾试图自杀。她说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绝望的,毫无动力的。”
“这女人心里到底藏了多少苦。”若琪轻声感叹。“所以你的出现让她找回了活下去的欲望?”
“我不知道我对她产生了什么影响,但是她对我的影响是极大的。自从我的生命中有了她,我感觉我才变成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男人。”景浩鸿说着,想想目前的状况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不测,心里难过。
而若琪听到男人两个字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家伙刚刚说她让他成为真正的男人?什么他妈鬼!嫉妒让他愤怒。突然他眉毛一挑,“所以她曾经打算自杀?被你救起好了一阵子冷落一阵子突然又和好了然后现在玩失踪?不会是他妈你做了什么愚蠢的事刺激到了她吧!”若琪的想象力越来越黑暗,目光直盯着景浩鸿。如果说为自己开脱是一个人的正常反应,那此刻景浩鸿的表现是相反的。他不但没有为自己开脱,反倒拼命的向着若琪说的方向去想。他太担心她了,他要认真筛查一切可能性。脑海中的片段不停闪现,包括在前一晚他拥有她的时候,她凄楚的呻吟,像是要死去一样的脆弱和让人心痛。想到这里,他难过极了。女人的心是如此复杂和让人捉摸不透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心里其实也一直有这样的质问,一遍遍折磨着他。
“我爱她。”他回答道。
若琪见他也同样迷茫和困惑,打心底也不觉得这样一个被爱情俘获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她有和你提起过她的家人吗?”
“没有。她只是说过自己是浮萍。”
“她到底有没有家人?”
“不知道。”有些人即使深爱,却了解甚少。人与人之间,真正要走进对方那无人抵达过的内心深处,是要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