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大湘西系列作品集第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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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美丽的县城(2)

1953年,湘西成立苗族自治区,乾城县改为吉首县,县府和自治区府设在所里改名后的吉首,这对于吉首城的发展,无疑有着划时代的重大作用。一个小小的乡镇一级的建制单位,一下子连升为县府和区(州)府所在地,它的建设步伐必然会大大加快。因为那么多的机关单位要设置,由此带来的各方面的重视和支持都是显而易见的。每个机关、每个单位要圈一块地,要修几栋房,光这一类建设该要增多少?公共的街道、商店、旅店、影院、学校、幼儿园、图书馆、广场、公园、游乐场所需增多少?还有自来水供应、燃料供应、粮食、蔬菜供应等等,当这所有的设施建设初步完备之后,一个城市的雏形也才基本形成。而这段过程,在吉首也至少用了二三十年时间,才渐渐初具一个州府的规模。

吉首城的建设有较大规模的发展,应该是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之后。此时国家有了改革的政策,为各地城建的发展注入了动力。而支撑起吉首这个城市起飞的两大翅膀,则是它的交通建设的扩展和商贸经营的繁荣。以交通建设而言,七十年代修成的枝柳铁路从吉首穿过,给这座城市的发展首先带来了巨大的活力。吉首火车站一建成,贯通城区南北的人民路就相继竣工,从吉首到乾州也随即连成了一体。此外,该城又对武陵路、团结路、光明路、文艺路等30余条街段道路进行新修和扩建,从而大大改善了城区内交通差的状况。

吉首的商贸经营在解放前就很有基础。由于此地处在湘川黔三省边区,各种商品在此交易十分方便,所以吉首很早以来就是三省边区的商品集散地。湘川黔边区一带又盛产各种山货,如桐油、茶油、青麻、牛皮、五倍子、茶叶等等,数量多达数十百种。这些山货从吉首市场交易出去,而布匹、煤油、食盐及日用百货等则从外地购运进来,在吉首交易或再转运批发各地。这种贸易格局至今仍在不断流转。所不同的是,现在交易的规模比过去要更大更多,商品交易的品种也更加齐全了。吉首山城近年来,几乎年年都要举行边贸会,每次会展期间,各地来的客商多达几万人,商品交易额每次都在亿元至数亿元不等。

吉首的文化教育底蕴丰厚,毕竟是县、州府所在地,又历经了几十年的发展,这方面的成绩比较可现。

还在抗日战争时,由于内地大量国民政府机关和学校的涌入,给当时的所里就带来了空前的发展机遇。尤其是教育方面,江苏、浙江、安徽等沦陷区学校大量内迁湘西。著名的有国立八中校本部、江苏省立旅湘临时中学、江苏商业专科学校等。这些学校都设在所里。而且学校师资力量雄厚,在湘西办学最长的历时8年,招了不少湘西籍的学生,为湘西培养出了一大批人才。抗战胜利后,这些学校相继撤走,所里又变得萧条起来。解放后,所里改为吉首成了湘西州府后,教育事业才又得到大规模发展,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吉首大学的创办。这所大学始建于1958年,其地址原在吉首东郊的大田湾,占地面积只有140亩。初建时没有房子,先是借了吉首民师的两栋房屋上课。大田湾校舍建成后,规模也不大。1984年,湖南省委书记焦林义到该校视察座谈,拍板决定将吉首大学进行搬迁,新校区定址在吉首砂子坳村。新校舍建成后,已极大地改善了吉首大学的面貌。2001年,朱镕基到湘西,在吉首大学进行了视察后,对该校的办学发展也作了充分肯定。如今,通过数十年的努力,该校已办成全国少数民族地区的第二所综合性大学。

随着国家重点开发西部方针的确定,湘西也已被列入了西部开发的范围。作为湘西首府之地的吉首,乘此东风,无疑又碰上了一个干载难逢的发展好机遇。湘西自治州府以及吉首市府的决策者们,也正在规划新的建设大手笔。未来的吉首山城象一个丰腴成熟的美女一样,肯定会在新规划的蓝图中,展现出更迷人的风貌。

四、泸溪

泸溪有新旧县城之分。新县城位于白沙镇,它是五强溪库区建成后,于1985年才搬迁的新城。旧县城位于武水与沅水相汇之处,其县治所在地叫武溪镇。

武溪之名来历很久,汉光武帝时,征五溪蛮的伏波将军马援,曾写有一首《武溪行》的诗云:“滔滔武溪一何深?鸟飞不渡,兽游不临。嗟哉!武溪多毒淫。”这诗中的武溪,即指当时五溪之一的武溪水。武溪镇又因背倚卢山,唐朝时置过卢溪县,所以又称卢溪。清顺治6年,卢溪的“卢”字旁加了“水”,此后便称为泸溪了。旧泸溪县城原靠天然山水做屏障,没有筑城,到明崇祯13年(1640年),才修了一座长约3华里的城墙,有大小城门11座。到民国时,旧城墙已被兵火焚毁殆尽。

泸溪的名胜古迹原有“七头八景”和孔子庙、东洲书院、文峰书院、南溪书院、接龙桥等等,随着时代变迁,水库移民,有的景点已经消逝,现在著名的景观还有天桥山、能滩吊桥、盘瓠洞、辛女岩等处。

泸溪县的风俗民情以正月“玩灯”比较闻名,旧时有俗语“泸溪灯、凤凰兵、乾州城”之说。泸溪人过元宵节期间,通街都会挂彩灯。种类有龙灯、狮子灯、蚌壳灯、彩龙船灯及鳌山灯等。其中又以鳌山灯最为称奇。这种灯长3丈多,高1丈多,灯上排列各类灯彩人物,看起来十分生动有趣。

泸溪县在历史上出的名人也比较多,其中影响较大的有3个。一个是清朝光绪年间任过淞江提督的张世富,于1884年2月在福建马江率部抵抗法军侵略,将法国一艘军舰击成重伤,在中国史册上留下了芳名。另一个是新闻界有着“龚大炮”之称的龚德柏。此人在民国二三十年代曾创办过《救国日报》、《世界晚报》等报刊,并以敢于抨击时政闻名,所著《征倭论》一书印销10万册,主张对日长期作战在国内轰动一时。还有一个是土匪徐汉章,民国三四十年代在泸溪一带横行霸道,残杀无辜。解放前夕又参与辰溪劫夺军火库,获得数千枪枝后,自命为“军长”,进而占据泸溪县城作恶不止,此人在解放时被擒拿处决。

泸溪境内的浦市,是湘西4大古镇之一。浦市的繁荣,主要也得益于一条大河的航运之便。游人到泸溪旅游,别忘了可乘船去此镇游览。

五、花垣

花垣是湘西苗族的腹心聚居地,从语言到服饰到生活习惯,这里的苗族都保持着许多古老的巫文化习俗,故其地颇具一些神秘的色彩。花垣其名是何意?《永绥厅志》曾有记载:“今厅治,昔保靖宣慰使司彭氏宴游之所,故称花园。距今治里余,尚有花园寨,当日园圃甚宽也。”

原来旧时的花园没有城垣,自1802年永绥厅治从吉卫迁到花园之后,这里才筑起城垣。民国初年,永绥废厅治县,解放后永绥改名为花垣。这就是从土司的花园演变而称花垣县的来龙去脉。

关于花垣修建城垣,过去也有记载。其城墙高15丈,宽6尺,周长573丈,有东西南北及小北门5门,分别命其门名为太平、镇定、归化、供宸、迎恩。有城楼5座,炮台犄角多处,城墙上的垛口717个。这个古老城墙,历经多年战火的焚毁,如今早已不复存在了。

花垣苗族的巫文化过去特别浓厚。据《永绥厅志》记载:“综计苗乡应祭之鬼共七十余堂。”咒视的法事有接龙、渡关、架桥、断猫、吃斋、打百口、送药王、木包鬼、剥旗枪、赎拦门鬼、祭雷鬼、解力鬼、赎高坡魂等。清朝时官府称苗区为“鬼域”,并称清军是“仗节西来”。想使“尔苗入化。鬼城云开”,但未料苗民并不听其驯服。乾嘉年间,一场苗民大起义,使清王朝伤筋动骨,险些动摇了其统治的根基。此后为防范苗区闹事,清王朝在湘西加强了铁腕统治,永绥厅城也随即移迁到了过去曾被称为“六里”之地的花园。清王朝灭亡后,永绥厅改称为永绥县。在国民党统治的几十年间,永绥县苗民的各种反抗活动也一直没有停止过。其中最闻名的是1937年爆发的革屯起义运动。永绥人隆子雍、吴恒良、梁明元等人充当了苗民的领头人。这次使国民党取消了压在苗民头上已140年的屯田制度,省主席何键被调走湖南,苗民义军最后全部接受改编加入了抗日队伍。

革屯起义被平息之后,永绥县便一度成了国民党布防重兵的地方,1941年元月,湘鄂川黔清剿总指挥部设置到了花垣。其总指挥先为郭思演,后为傅仲芳,两人都是国民党的陆军中将。该部管辖29县,主要任务是清剿辖区的土匪,保障交通安全,监视和清除“异党”活动等。国民党第86军、第56军及江防独立总队的许多部队都曾驻扎过花垣。因为花垣是湘西通往西南之门户,扼湘川公路之咽喉。其军事地理位置显得十分重要,所以该军事机构一直驻了5年,在抗战胜利的第2年才被撤销。

1918年10月与1949年3月,永绥县城还曾两次发生过激战。前者是地方武装首领宋海涛与镇台谢重光之战,后者是“乡派”张远耀、吴文敏等与“城派”宋琳卿、刘启诚等人的争斗。两次战争的结果,双方都有伤亡,而遭灾吃亏最多的还是城乡百姓。

抗日战争期间,国民党的元老柏文蔚在花垣还住过6年,直到抗战胜利才去南京。

解放后至今,花垣县城的变化很大。过去的5里长街已扩展更长更宽,新的街道和各种新的建筑又已增修了不少。花垣的旅游资源也很丰富,县境内有著名的古镇茶峒、吉卫以及石栏杆、大龙洞瀑布、小龙洞瀑布及祝融石窟、半山石窟等景观。县城附近,有花垣河、兄弟河,有古洞藏书、文笔点翠、太极图水、滩头虎啸、牯牛潜游、五老观图、白泉沃雪、南涧烹茶等绥城八景。这些景点与苗区的一些历史故事和动人传说交织在一起,使花垣更增添了种种神秘之感。

六、辰溪

由麻阳入辰溪,乘车去很方便,花三五元钱的车费,抽两支烟功夫即到。

去时路上可见一条麻阳河,到辰溪时与另一条大河相汇。辰溪县城就坐落在这两水交汇的地方。

读沈从文先生的《湘西》,知道辰溪是个盛产煤的地方。但那时的煤价格很贱还没人要,煤多了为找销路时常发愁。而今这种资源应该得到了充分开发利用,比如那建在县城近郊的电厂,用煤炭来发电即是明证。

读有关湘西的史料,可知辰溪在明国二三十年代,曾建有一个重要的军火工厂。其军火库中,储藏了数万枪支。在湘西即将解放之前,守卫这个兵工厂的一个驻军营长张玉琳乘机作乱,一夜之间将军火库中的所有枪枝弹药全部抢走,并用这些武器将全县青壮男子武装起来而组成了一个军。张玉琳摇身一变,从汪援华部下的一个营长自升了军长。但乌合之众毕竟不堪一击,失败后的张玉琳后来逃往了香港及台湾。

由于我写的《大湘西演义》牵涉到张玉琳劫军火库的事件,所以这次一到辰溪县,我就想去找一找那个神秘的军火库。当日因为天近傍晚,我与同行的摄影师罗兆勇一起到一招待所下榻了。吃过晚餐,我们到县烈士公园剿匪纪念堂看了一看,又承蒙几位老人指点得知烈士公园对面的招待所内就是当年张玉琳的军部所在地。而民国7年时,著名学者章太炎路经此处,与田应诏等湘西首领和诗人田星六还有过一番诗作应酬。我们进去拍了几张照片,在街上又四处溜达了一下,就回房休息了。第二天清早,再乘车到当年国民党的那个兵工厂去看了看。从县城到那个兵工厂大约有二三十里路,车行半个多小时后,前面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天然山洞,洞中有一股溪水流出,汽车钻进洞中,几分钟后才从山那边穿出洞口。车再往前,就见公路一侧的山脚下,露着一个个黑黝黝的洞口,据说那就是当年国民党存放军火的地方。往前再走二三百米,见周围群山环抱,中间有一盆地,许多旧砖石房子掩映在绿树丛中,一条小溪从这坪地中穿过,那环境清新而又幽静。

在厂房外转悠一会,得知此处现在是生产电器之类的国营企业。厂门口碰到一位热心的老工人,带我们到当年藏军火库的山洞口外看了看,又送我们到那天然大山洞去停车看了看,说是那岩壁上有往朝著名人物的题刻字,但是我们用手电照来照去,终没见到他所说的题刻字。

辞别这位热心老人,我们又租车回返。出洞不远,天下了细雨,柏油路像浇了油一样很光滑,下山转一道弯时,我们乘的那小客货两用车,与迎面一辆车相互碰面吻了一下,结果将两车的玻璃吻了个粉碎,幸而刹车及时,双方人员皆无大碍。我们于惊吓之后,紧忙下车,另拦了一辆中巴车才返去县城。接着到车站另买了车票,就匆匆去了沅陵。

此次到辰溪,时间大约是2001年11月上旬,所行虽然只是走马观花看了一看,但印象较深,特作记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