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儿见大门打开,不管不顾的就往里冲,不过碍于人少也没人理她,她跑到龙潜远面前时一头血迹泪眼斑斑,见付老爷子在,心里的焦虑猛然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哭的更伤心了,她再次下跪,对伏在案前低头批阅的龙潜远道:“太子,奴婢没办法了才来求太子的,奴婢不敢说付娘娘一点错都没有,但娘娘不应该受到那样的惩罚,太子你快去救救娘娘吧,太子妃说活煮了娘娘,娘娘受不了的!”
付再添闻言跟着急道:“什么是活煮!”这种刑罚他听都没听说。
药儿哭道:“太子妃把娘娘放在八十度的热水里煮,已经半个时辰了,求老子和太子救救娘娘啊!”
龙倾侍惊的差点没跌倒,活煮,这么阴毒的事她也干,不配是太子妃……够狠!看来离她远点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闻中尘听到这两字,有些愣神,印象当中小巧清秀的身影浮现眼前,偶然调皮的表情感觉她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得意的向他夸耀乘法口诀时那么鬼灵精,第一次见面时惊叫的说喜欢他的授课,怎么看也不像那种会活煮生人的人啊,是不是弄错了!
付再添听完,简直气的险些没晕过去,他的孙女,他怎么会不清楚,从小就很懂事,是所有姐妹中品貌最出色的孙儿,她出嫁时他还问了她是不是愿意,不愿意就一直留她在身边,最后送她上花轿时,他亲自出送就是没给孙女一场公正的婚礼做的弥补,而现在药儿说孙女被人欺负了,还是被那个颇有争议的太子妃欺负,怎么会这样,他都舍不得动染衣一根指头,付再添失去冷静的对龙潜远叩首。
“太子,求您救救染衣,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也许是有人挑拨也说不定啊!求太子殿下。”他也不敢说太子妃有错,因为这样他就是挑拨后宫是要杀头的,但他就不明白那个太子妃怎么就敢欺负染衣,难道她真当自己是真的皇后了,先不说太子对她的态度如何,没有势力的她惹了染衣不等于自寻死路,今天不管如何他豁出老脸也呀救孙儿,谁让他欠那孩子的多:“太子……老臣……”赔上他一般的势力他也愿意。
龙潜远不等他开口主动站起,一个月以来首次踏出上书房往东宫走去。
这个期间早有人向幻惜通风报信,幻惜什么也没说,面色如常的躺在软榻上看书。
康儿汇报完毕后退去,把主母的表情一字不漏的说给是儿。
是儿点点头,往付染衣的桶下扔了一堆柴,加了一桶油,加重炉火继续煮……既然时间不能煮够,火力一定要足!
康儿见火苗猛然窜高汗汗的摸摸额角,不得不佩服是儿的领会能力。
其她的惊慌的想从桶中挑起,徒劳无功的又被按了回去:“是儿,你竟敢加火!付家不会放过你的!”
“你一个下人竟如此放肆,不得好死!”
是儿胆子早练大了,谁爱说谁去说,只看到她点灯难道就忘了曾有人要放火吗!
十五分钟后。
龙倾侍推开东宫后院的房门,入目的景象让他的手都颤了一下……太子妃!你真狠啊!
是儿、康儿赶忙跪地相迎,眉宇间竟无一丝忧色。
蓉儿,谣竹一致看向进门的龙潜远,期待和委屈的目光死死的黏在他身上。
龙潜远熟视无睹的走到付染衣身边顺手抱起晕过去付染衣面无表情的离开东宫!
幻惜靠在大树后看着他们的远去的背影,不禁叹道:“还是来了。”看来还是在乎啊?幻惜不禁有丝落寞,但是这种落寞看以前像无病呻吟。
她寂然的回身,闻中尘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幻惜惊吓的后退一步拍拍胸口:“你吓人啊。”大白天的闯东宫想死了!
闻中尘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真是你干的!”
幻惜以手抱胸不屑的瞟他一眼:“你不会认为我是善男信女吧!”
闻中尘看着她,眼里有一抹忧色:“你不该是这样的……”说完认真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消瘦的背影、月影孤绝的神韵茫茫间他似幽兰般清雅独香,用他的方式散发着他的光彩。
幻惜撇撇嘴:“多事!”
闻中尘起步中,对她的记忆还是停在初见时的无忧和狡黠,他自任从未看错过谁,她不应是这个样子,她应该更向往安宁,只是她也不反对这个样子!闻中尘握紧衣袖中的燕几图,消失在他摸不到的边际……
龙潜带走付染衣的行为让种种流言在东宫肆意流传,太子妃活煮众女子的消息也不禁走红,各种得失几人猜测几人愁……
清宫。
孙多摸着一件件小衣服豆大的泪珠一点点浸湿承载她希望的这些东西,如果她是太子妃多好,强势不计后果,就算她是付染衣也好啊,依靠家里的势力她也可以保住可怜的孩子,可如今她睡也不是,她什么也保不住:“都是娘没用,娘不能拥有你。”
冰儿看着哭泣的主子,也跟着伤心落泪,可她们除了哭能有什么法了,谁让她们没有太子妃和付家的资本,她们只能哭,哭过后还是要生活,跟着龙主,即便是想要虚伪的安慰都艰难的困苦……
幽冥宫。
萧山依着夜色站在慕谣竹窗外,虽然她没有受伤,但是那个人进去,没看她一眼是致命的打击吧,萧山摊开手里的信纸,上面是徐幻惜写给他的几行字。
我之所以还没有杀她,是因为我相信你,带她离开。
萧山期许的看着远方,手微微用力,纸屑化为碎末消散在空中,他何尝不想带她走,但她死心眼的个性愿意跟他离开吗,他宁愿看她无望的为前途努力,也不想她了无生气的跟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