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民族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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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公款吃喝“好”

不要以为我精神出了毛病,或者吃错了药,我这是深入研究后的中肯赞语。

我曾是反对公款吃喝的,现在看来,是犯了思维单一化的毛病。

政治体制不改革,机构不精简,行政人员不裁汰,行政经费不掌握在合理的尺度(现在是不堪重负),不让吃喝,顶什么用?国家的行政管理缺乏长远目标、科学程序和有效控制,把钱花在“工作”上又能怎样?“工作”多了,还有可能制约经济发展。既然每年几亿几十亿几百亿被认为应当投入到行政运转中去,既不可用于教育,又不能用于增加农业投入,党政机构怎么花法,你黎民百姓又何必计较!

不唯不计较,还应当庆幸。虽然现在行政经费远远超过教育经费,但国家穷,总还有个限度,而且也在“包干”。吃喝光了,就可以少印些红头文件黑头材料,少开几次会,你便可以少几分文山会海之苦;吃喝光了,就可能使某些部门买不起汽油打不起长途电话,因而“腿子”“短”了,“舌头”也“短”了,少没事找事“检查”你、“督促”你,使你受累;吃喝光了,可以少买点进口小轿车,省得官员们在百姓面前耀武扬威,使你受气;吃喝光了,吃喝者身体健壮,免得和平民百姓争医争药争保健疗养,你看病可以少排几次队,你可以买到过去买不到的药,你或许可能疗养一次。当然了,连累百姓受累受苦的事也是有的。比如工资开不出,鱼虾买不到,名烟名酒无缘问津,领导喝醉了会无故训人等等。但与好处比,这又算得了什么。俗话说,甘蔗没有两头甜,《龙江颂》里江水英小姐(也可能是位夫人)不是早就教导过大家了嘛。

从认为公款吃喝不好,到认为好,而且“就是好”,我转了几多弯子。我们期盼政治体制改革,但盼到的是机构换牌子,人不动窝子,我们不去盼它了吧。我们也大吃大喝一番如何?当然,最好能捞着公费吃喝的机会。捞不着,买完了米面打完了油,交完了孩子的学杂费和社会的摊派赞助,就量力而行吧。一个子儿没有?也没什么,你就多和大吃大喝者聊聊天,他那酒气,照样把你熏醉。一醉,就什么都美妙无比了。

我突发奇想,不知诺贝尔奖委员会对我的这一发现持什么态度,会不会给个三等奖末等奖鼓励奖什么的。我也突然害怕起来,我还未找过专利局,我的“发明”尚未登记,可千万别让其他人把专利拿跑。我得赶快去,得了奖,我请朋友到“东来顺”涮一顿。

(载《陋铭理论家》1989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