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冷静!你敢说你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喜欢谁吗?你敢说你可以放弃尹熙妍跟我在一起,而且绝不后悔吗?就算你敢说,我也不敢相信!”
“你已经在说气话了!”日凉坚定地相信这一点。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跟你沟通了。我想回家,麻烦让一让!”
“夏雨瞳!”日凉激动地怒喝一声,却得不到夏雨瞳的回应。激愤之下,日凉把所有人都丢下了,独自跑开!
或者,直到消失的一刻,日凉还是没有发现自己一直被跟踪了,甚至连沐小轩和夏雨瞳也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但她主动走到了夏雨瞳面前。
防不胜防的敌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少女居然差点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了。
“熙妍?”沐小轩惊讶地低呼了一声,“难道……你一直在跟踪我们?”
“自己的男朋友为了别的女生离家出走,我能放心吗?”尹熙妍瞪了沐小轩一眼,没有掩饰自己对这个好友的愤怒。
“对不起。”夏雨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道歉,但心里就是愧疚不堪。
“请你不要天真地以为一句道歉就可以弥补你的过错,你是害了一个人的一生!”尹熙妍先是咬牙切齿地反驳了一句,再说出冷静尖锐的话,“我请你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凉面前了,不然我这个女朋友会误会的。其实你身边有这么多好男生,难道你还不知足吗?”
语毕,尹熙妍便转身离去了,但在那之前,她含沙射影地看了沐小轩一眼。
待尹熙妍离开后,夏雨瞳才有勇气把心里的委屈吐出来:“我身边能有谁?我喜欢或者喜欢我的人都是有女朋友的男生……”
夏雨瞳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了,在埋怨和委屈之中再次软弱地倒下了。
眼看少女将要回到原来的世界,继续面对自己害怕面对的人和事,沐小轩竟然握紧了夏雨瞳的纤手,制止了她前进的步伐。当夏雨瞳愕然转身时,沐小轩却大胆地把少女的脸颊埋在自己的胸膛上。
“还有我,我没有女朋友,而且还喜欢你,是一直守候你的男生。我知道我比不上凉,站在他身边,你看到的人就只有他,但我想我会比凉更懂得照顾你。”沐小轩把夏雨瞳抱得紧紧的,仿佛生怕她会挣脱自己的温柔,哽咽而颤抖的声音也明显表现出了他的自卑和不安。
突然而来的告白让夏雨瞳有点猝不及防,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我想带你离开这里,离开你讨厌的家,离开你讨厌的所有人和事。我就不相信找不到白清泉,就算找不到,我也不相信你会变成嗜血的吸血鬼。我们可以流浪,远离这些烦人的问题。你在复活以前不是过得好好的吗?有些事情只要不去碰,或许就不会发生了吧!”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令沐小轩的话变得越来越振振有词了,“雨瞳,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去尝试一下,我……可不可以……”
“小轩……我可是一只吸血鬼……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我会突然攻击你……”
“我不怕!我也知道你不会这么做,你这么善良,肯定可以控制住自己!”
“我不敢尝试,我怕会伤害你……而且……我的心现在好乱,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我只会浪费你的时间……”
“就算你现在不答应我,我也会继续守护你……”
“笨蛋……你这样岂不是在浪费自己的青春吗?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怎么说都行,只要你开心就好了……”沐小轩的脑袋无力地伏在夏雨瞳的脖子上。此时此刻,夏雨瞳才迟疑地发现,沐小轩累坏了。
夏雨瞳突然想起了那个傻瓜蓝洛,原来笨拙真的可以把一个人害得遍体鳞伤,如果再一次置之不理,沐小轩会不会变成第二个蓝洛呢?
“小轩……如果……你真的跟我离开这个城市,你不会后悔吗?”
“不会……看着你这样继续受苦,我却没有及时带你走出困局,这才是我最后悔的事情。”
夏雨瞳轻轻推开沐小轩,凝视着他,真真切切地说道:“小轩,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沐小轩想都没想便点头了。
“万一我真的变成了魔鬼,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攻击你,你一定要反抗,甚至伤害我也好,一定一定要反抗!”
“嗯!我明白,如果当你醒来发现我被你伤害了,你只会更难受更内疚,所以我一定会反抗,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也会好好保护你!”
这一次,沐小轩替思绪混乱的夏雨瞳做了主,但当夏雨瞳回家收拾了一点衣服时,夏父还是没有追问原因。
是他的冷漠令摇摆不定的夏雨瞳坚定地离开了这个家,甚至这个城市。
3.
据殇夕所说,白清泉一般会出现在一些较为混乱、灵异案件多发的城市里,而沐小轩的听闻就是,自从制伏了血宛①组织之后,白清泉便销声匿迹,很少出现,但他们一直都有跟警方内部某些警务
①血宛:一个由血花王族分割出来的组织,从魔界来到人间本是为了寻找新的家园,却成为了邪恶的标志。
人员合作,目的就是方便获取资料。沐小轩利用父亲广阔的人脉资源,找到了疑似一直跟白清泉合作的警察厅。而碰巧,因为九个学生死亡事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目击证人就是凶手,所以新的队伍接手此事,而这支队伍正是一直跟白清泉合作的警察。
沐小轩先是以灵力者的身份出现,吸引警察的注意,对灵异的东西特别敏感的警察果然被吸引过来了,沐小轩首先向他们道歉,再把自己的来历和拜访原因告知他们。
警察们的确是愿意帮助他们,只可惜自从跟血宛和解之后,白清泉便再也没有跟警察打交道了,警察只能把白清泉最后出现的地点告诉沐小轩,至于能不能找到他们,或许得看缘分了。
尽管如此,沐小轩没有放弃,带着夏雨瞳前往警察所知的白清泉的最后一个巢穴。
跟血宛和契约者①大战之前,白清泉曾在一间古老大屋逗留过,因为大屋附近的超市竟然冒出了一棵血色的大树,利用这个特别的景象,有关方面在超市周边建设了一个主题公园,现在正处于动工状态,所以闲杂人等不能随便进入。
正当夏雨瞳失望之际,沐小轩却发现了一个让人欣喜若狂的线索!他敢肯定橘子曾经回来过,因为在白清泉曾经住过的大屋里,居然竖立了两座墓碑!
待工人休息后,沐小轩和夏雨瞳才翻墙混入施工范围,首先前往传言建立了两座墓碑的大屋。
这间古老大屋好像也变成主题公园的一大景点,被围栏封锁住
①契约者:血花王族的国王带领大臣,从黑夜流沙逃出来而组成的一个组织,行事隐秘,身份也极度神秘。
了,两人轻易地越过障碍物,欲大胆地推开陈旧的木门时,精明的沐小轩却发现了一个问题:“等等!这门落满了灰尘,但居然有手指印的痕迹。”
“会不会是工人呢?”
“但距离工人施工的位置,最近的应该是后门,按道理说他们没必要越过大屋来到前门开门吧?”
“也就是说……”
“是橘子?”夏雨瞳惊呼一声,心脏也差点跳出来了!
“也有可能是白清泉,总之我们有收获了!”沐小轩咧开灿烂的笑容,推门而入。
两座墓碑就立在客厅正中央,因为用结界保护着,所以工人一直无法施工铲掉。
沐小轩和夏雨瞳首先走到旋日和米莹莹的墓碑面前鞠躬,然后沐小轩淡定地向虚无的空气说道:“白清泉的朋友,请出来吧,我们并无恶意,冒然拜访是因为有一个请求。”
夏雨瞳惊讶地张望四周,一个个充满强大灵气的灵力者竟然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哇,小轩,你好厉害耶,居然感受得到他们的存在!”夏雨瞳不禁赞叹道。
“我哪有这么厉害呢,他们全都是可以隐藏自己灵气的高手。”沐小轩指着墓碑前面的灰尘,再道,“我只是看到这里有下跪的痕迹,所以更肯定他们在这里,只是因为看见我们所以警惕起来了。”
大方走近的亚摩扬起了欣赏的笑容。只见对方十分友善,沐小轩也不想阿谀奉承了,“你们好,我叫沐小轩,这个是我的朋友夏雨瞳,我们拜访是想了解一些关于纯种吸血鬼的问题。”
“纯种吸血鬼?你真是问错人了。”亚摩也替他们感到失望。
沐小轩眉头轻皱,愕然地问道:“你们不是一直在对付吸血鬼吗?而且我也听说你们组织里面的橘子是血花王族的公主,血花王族的贵族不是纯种吸血鬼吗?”
“是的,你说的全都是对的,但可惜司泽和橘子都失踪了,我们打听到这里建立了旋日①和米莹莹②的坟墓,怀疑他们回来过,所以才来碰碰运气看看找不找得到他们,其实我们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那……没有其他人了解纯种吸血鬼的情况吗?”虽然亚摩的表情已经一脸无奈,但沐小轩还是垂死挣扎般问了这么一句。
亚摩摇了摇头,不得不残忍地打破两人的希望:“我们跟你所知道的应该差不多,只是从传说中了解过纯种吸血鬼的皮毛。自从橘子失踪之后,契约者和血宛也随着她失踪了,我想他们也在找橘子,或者追随橘子,毕竟橘子是血花王族的唯一后人。”
沐小轩会意地点了点头,但依然不死心。见状,夏雨瞳按住他的肩膀,再向亚摩等人鞠躬:“谢谢你们,那我们不打扰各位拜祭,先告辞了。”
语毕,夏雨瞳便拉着不甘心的沐小轩离去。
走出大屋,沐小轩才好奇地问道:“雨瞳,我们这么难得找到白清泉,为什么不尝试让他们帮忙呢?虽然他们不了解纯种吸血鬼,但他们的能力肯定比我们强多了,或许可以帮你呢!”
夏雨瞳摇了摇头,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一脸淡然,“我觉得
①旋日:恋爱界限之《爱神禁忌游戏》中核心人物,白清泉组织的首领。
②米莹莹:恋爱界限之《爱神禁忌游戏》中核心人物,白清泉组织的重要成员。
他们都是经历过大战和沧桑的人们,战争好不容易才停顿下来,他们的目的好像都只是想找回司泽和橘子,一家团聚,如果我们请求他们帮忙,我相信他们会帮忙,但我一个人的事情,或许会连累他们,或许会让他们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困局。”
“雨瞳……你怎么总是替别人着想呢?”沐小轩看着她,心疼的眼神完全掩饰不住。
“我不是替别人着想,是替自己着想而已。如果我自己的事情连累到别人,我的心也不会好过,那么最终受害的还不是我自己吗?”夏雨瞳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抬头,伸手捏了捏沐小轩的脸颊,安慰道,“干吗摆出一副苦瓜脸?前面不是还有一棵奇怪的大树吗?我们去那里看看或许有新的线索呢!”
沐小轩甜美一笑,放肆的大手不禁抓住了夏雨瞳的纤手,五指慢慢渗入她的指缝里,用不安的心紧紧扣住了对方。
夏雨瞳赶紧低下头,掩饰了似是害羞又似是尴尬的表情。
距离种了奇怪大树的超市只有五百米左右,但这短短的路程,夏雨瞳却发现自己为了压抑颤抖的神经,已经耗尽了力气,心虚的她不禁偷望了沐小轩一眼,幸好还是一张甜蜜的笑脸,没有发现少女的怪异。
他们一直以为现在还算是傍晚时分,但当他们踏入这家超市之后,才发现天空已经黑得像深夜了。他们分不清到底是天空一直在变暗,还是在进入超市的一刻突然变暗了。
沐小轩尝试打开电灯,电源却是坏的,按了好几个开关,电灯还是没有亮起来。
当沐小轩失望地回头时,却发现夏雨瞳已经站在血红色的大树面前,就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一样,脸颊越凑越近……
“雨瞳?”沐小轩仿佛也察觉到夏雨瞳的怪异,她的表情像饥渴麻木的饿鬼,甚至连沐小轩的呼唤也听不见了。
“雨瞳……”沐小轩小心翼翼地走近,重复呼唤着夏雨瞳的名字。
只见夏雨瞳不但没有理会,还带着迷恋的表情,伸手抚摸着血红色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