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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命运的前身 (3)

夏雨瞳无助地看着殇夕,很想从中找到一点安慰,或者反驳殇夕这种理论,但却徒劳无功。殇夕渐渐靠近夏雨瞳,血红色的瞳孔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夏雨瞳用力摇头,欲躲开殇夕的眼睛,但残酷的嘴巴还是要逼她面对赤裸裸的真相:“逃避没有用!你是吸血鬼,你天生就是一只吸血鬼!而且你肯定不是普通吸血鬼,你拥有很强大很特殊的能力,一般吸血鬼饥饿的时候需要吸血,但你十六年来都没有发现自己是吸血鬼,那么很有可能你就是罕见的纯种吸血鬼。在魔界有四大吸血鬼王族,我刚才看见你可以把空间分成九个,再一一对付他们,虽然我对吸血鬼王族没有太深入的了解,但四大王族里面有一个叫九宫王族,你复活是因为九宫格阵图,而且还可以巧妙地将敌人的空间分为九个,所以我怀疑你是九宫王族的纯种吸血鬼。”

“你说什么?怎么我一点都听不懂?”

“现在不懂没关系,但你必须接受现实!”殇夕大步走到夏雨瞳面前,少女猛地捂住耳朵,不想再接受这些明明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可怕信息,殇夕却伸出双手。当夏雨瞳以为他要狠心地拉开自己的双手再逼自己听下去时,一个温暖的怀抱却轻轻地把她环绕了……

4.

夏雨瞳依旧有给日凉带便当和清洁两个公寓的习惯,虽然殇夕说过做什么都对尹熙妍的复活没有用,但日凉和沐小轩还是每天聚在一起,坐在尹熙妍的尸体面前研究对策。

知道他们都十分在意此事,夏雨瞳一直默默咬着下唇,让自己把所有精力都落在清洁上,却迟迟不愿意离开这个公寓。

当大家各有所忙的时候,尹熙妍公寓的门铃竟然响了起来!

三个人同时惊骇地愣在原地,都出现了同样的恐惧!按道理说,尹熙妍这座公寓应该荒废已久,为什么会有人拜访?难道又是一个不速之客?

夏雨瞳望向房间里的日凉,首先吐出安慰性的话语:“凉,是不是包租婆来收租啊?”

日凉摇了摇头,说道:“这座公寓是我爸公司的物业,如果真的有意见他会跟我说的。”

“那会是谁呢?”夏雨瞳愕然地脱口,随即站了起来欲替他们开门。

日凉立刻站起来追上夏雨瞳的脚步,拉住她的纤手,命令道:“让我来!”

挡在面前的身躯几乎遮掩了前面的视线,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木门被打开了,日凉也被眼前的拜访者给吓了一跳:“是你?”

夏雨瞳愕然地从日凉背后探头,当她看见一张熟悉的俊脸时,也愕然愣住了。

“有事吗?”这一句话是来自最后走出来的沐小轩,他根本不希望在这种情况遇到殇夕,这一个的确是不速之客。

“我是来找雨瞳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俩居然变得如此亲密,竟然用友人的方式去称呼夏雨瞳。日凉紧紧盯着殇夕,疑惑中夹杂着不安。

“找雨瞳有什么事?”沐小轩再次针对敏感的问题发问。

“那是我们俩的事情。”殇夕勾起自信满满的微笑,竟然伸手抓住夏雨瞳的手腕,把她拉了过来。

日凉下意识抓住夏雨瞳另一只手,狠狠瞪着殇夕,不禁表露出了愤怒。

“我也该回去了。”夏雨瞳识趣地向两人道别,竟然不顾日凉的束缚和眼神的命令,低着头跟殇夕离去。

日凉和沐小轩愕然地看着逐渐走远的身影,但是谁都没有勇气上前阻止。

走上几步,夏雨瞳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殇夕,为什么要来这里找我?”

“你是在嫌弃我吗?觉得我是恶魔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们这几天也在研究令熙妍复活的方法,所以看见你肯定会敏感。”夏雨瞳连忙解释道。

殇夕紧紧盯着她,红眼不再展露过去的凶狠,却换了另一种稚嫩的愤怒。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吧?”夏雨瞳一脸委屈地指着自己,虽然她不知道说错了什么,但总觉得自己把殇夕惹生气了。

“昨天你明明知道有危险,明明有过死亡的阴影还要去救我?”殇夕突然吐出跟原来完全不同的话题,让夏雨瞳呆了一下。

夏雨瞳嘟了嘟嘴巴,下意识喃喃道:“不知道,就是有一种不希望看见你被压在崩塌的泥泞下的感觉。”

话音一落,殇夕把夏雨瞳揽入怀里,紧紧地扣住少女的身躯!

“殇夕……”夏雨瞳愕然地喃喃了一声,可是殇夕竟然把头埋在敏感的脖子上,明明是不安分的举动,却又有一种令人不忍心推开的哀伤感。

“你说你对我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那是真的假的?”殇夕突然轻若无声地问道。

“真的。”

“那么你舍命救我,也是出于真心吗?”

“当然了!”

“但你是一只吸血鬼……”殇夕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而死寂,伤害了自己之余,也在无形中打击了夏雨瞳。

“为什么要提这件事?殇夕,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提我是吸血鬼这件事,好不好?”夏雨瞳有点生气了,但酸痛的感觉让她浑身无力,根本推不开殇夕的束缚。

殇夕抽离了怀抱,轻轻捧起夏雨瞳的脸颊,眼神好几秒钟都没有游移。夏雨瞳趁机推开殇夕,低下头却不敢吭声。

殇夕抿了抿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又看了看夏雨瞳的背后,眼神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夏雨瞳愕然回头,却发现另一个眼神同样尖锐的男生就站在自己后面。

“凉?”夏雨瞳向日凉走近,殇夕抿住双唇,突然二话没说地消失在长廊上。

“你什么时候跟他好上了?”日凉一针见血地刺痛了夏雨瞳的心。

少女回头看了看,只见殇夕已经离去,才大胆地反驳道:“日凉,你说话怎么可以这么难听?什么叫好上了?不过是朋友而已!”

“你对每一个人都这么好,难道你就不怕别人误会吗?难道哪个男人都可以对你随便抱抱亲亲吗?”日凉激愤地怒喝起来,夏雨瞳在他说话的过程中渐渐瞪大了眼睛,最后终于忍不住狠狠掴了日凉一耳光!

“没错,我是欠你,我让你欺负让你骂是应该的,但这一点就不可以!你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把我当成……当成这么随便的女生?我自虐,我自以为是,我以为我真的会变成公主……但你一次又一次让我明白原来我不过是在做白日梦而已!”夏雨瞳一口气把压抑已久的情绪、说不出口的感情都吐出来了。这一次,夏雨瞳好像没有打算给自己留有余地,愤然转身,用尽力气让自己大步地离开了这个不属于自己的“皇宫”!

日凉失色,猛地跑上前,一手圈住夏雨瞳的肩膀,从锁骨的位置抱住了夏雨瞳,脸颊随即埋在她光洁的脖子上。第一次感受到这种霸道却虚弱的拥抱,夏雨瞳忍不住呆在原地,尽管她知道自己很懦弱,可双脚还是不听使唤,紧紧黏在地上。

“笨蛋……你的脑袋怎么不懂得变通啊?你要以这种单细胞方式一直活下去吗?我骂你不是因为我妒忌吗?看见自己的女朋友被别人抱着,我的心里会好受吗?夏雨瞳你变聪明点行不行?以后不要再给我制造烦恼了好不好?”日凉首次用这种激动却哽咽的语气说话,令夏雨瞳更想看清楚他的脸颊,从神情里面找到答案。

少女转过身来惊讶地凝视着日凉,小嘴微张,却沙哑得说不出话来。

日凉捧起夏雨瞳的脸颊,不禁露出孩子气的愤怒,却又偏要伪装霸道地命令道:“你说过会代替熙妍照顾我,我理解的意思是你会成为我的女朋友。我们有过情侣才有的亲密,你刚才也向我告白了,你可别想反悔——”话音未落,日凉突然皱起了眉头,因为大脑好像突然被狠狠敲打了一下,视线模糊而晃动。

夏雨瞳担忧地看着面容扭曲的日凉,欲发问之际,日凉却抢先喃喃了一句:“熙妍……”

好不容易才愈合的伤口,再次被狠狠轰炸了!夏雨瞳再也没有力气去欺骗自己,甚至掩饰自己的痛楚,不禁愤然挣脱了日凉的大手!

见状,日凉立刻拉住夏雨瞳的纤手,尽管拥抱无法再令少女镇定下来,日凉还是不愿放开!

“我刚才……好像看到熙妍的脸了……”日凉摇了摇头,让自己镇定下来,“或许是我多心吧……其实我真的没有把你当成熙妍,我分得很清楚的!我说过会陪着你,一辈子陪着你!”

夏雨瞳突然冷静下来了,没有挣扎,却也没有回头多看日凉一眼。她真的很想问,万一尹熙妍复活了,他应该站在哪一个位置?但夏雨瞳没有这个勇气,秘密再次被压在心底。

或许日凉只是为了承诺和责任,甚至是因为孤独才会说出这些冲动的话,又或许他心里根本从来就没有她的位置。

没错,他的心全被尹熙妍霸占了,夏雨瞳只是尹熙妍的替身,甚至一切都是为了尹熙妍而出现的,她的命运,她的复活,她的爱,她可以给日凉很多很多的爱,真诚的爱,但日凉接受的只是一个尹熙妍替身的爱……

5.

夏雨瞳妥协了,她再一次懦弱地倒在日凉的“温柔”之下。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败军之将,这是她所选择的结局,谁也没有能力拯救她。

虽然表面上日凉和夏雨瞳的问题是化解了,但夏雨瞳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永远的替身,或者暂替者。至于她能够“活”多久,就要看尹熙妍什么时候会醒来。

她讨厌吸血鬼,讨厌得无法形容,她以为吸血鬼是永生的怪物,却没有发现,其实她已经命不久矣了……

夏雨瞳把自己的秘密藏了起来,除了殇夕之外,没有人知道她的能力,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自那以后,殇夕再也没有接近夏雨瞳,为了不想再跟日凉发生冲突,她也没有主动接近殇夕,只是一个人偷偷修炼。她希望把自己的能力控制在理智之内,起码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不再是下意识地去攻击对方,她想与体内的灵魂真真正正地合成一体。

这个出发点是好的,夏雨瞳一直以为,就算办不到,修炼也不是坏事,但在这个闷热的暑假里,某学校的开放游泳池竟然发生了一件十分可怕的命案!九个学生晚上迟迟没有回家,翌日在学校里面同时发现了九条躺成一列的尸体,尸体的脖子上分别有同样的齿痕。因为一个目击证人的供词,此案竟然被炒作成为一起悬疑凶案,杀手竟然是一种灵异生物——吸血鬼!

据目击证人所言,九个学生一同偷偷来到教员室,目的就是跟另一个同学玩一个自创的游戏,但第十位同学就是目击证人,他躲在教员室里,可惜游戏还没有开始,吸血鬼就现身了!

更奇怪的是,目击证人竟然看见吸血鬼把空间分成九个,把九个人分开了,逐一吸光他们的血液。

而后警察把此案列为凶杀案,最大嫌疑人却是这个目击证人。

对于警方来说,他们当然不相信有这样的事情,但敏感的字眼却让日凉和沐小轩都开始关注此事了。

夏雨瞳一听见这则新闻,立刻前往山洞寻找殇夕。

走到半路,夏雨瞳突然被那股熟悉的气息拦截了。

少女停下了脚步,慌忙中却带着镇静,盯着前方,她焦急地脱口问道:“殇夕,是你吧?”

“你找我有事吗?刚好我找你也有事。”殇夕现身了,语气变回初遇时的那般冷漠。

“先听我说——”夏雨瞳急忙开口,殇夕却用手捂住她的嘴巴,示意闭嘴。

“不用说了,我知道,是关于九个死者被吸血鬼袭击一事吧?我也知道,你想来问我凶手是谁。”

“那么……”夏雨瞳突然停顿了,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才有力气继续发问,“凶手是谁?”

“你不是心里有数吗?还要问我?”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认识的吸血鬼就只有你!”

“你又在自欺欺人了……”殇夕诡异一笑,意味深长。

随后殇夕便跟着熟悉的气息消失了,没有正式回答夏雨瞳的问题,少女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心跳越来越厉害,脉搏越来越薄弱……

或许,她懂的,她所认识的吸血鬼,除了殇夕还有一个。

她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为什么厄运之神偏要对她穷追不舍?难道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如果吸血鬼是永生的生物,那么是不是只有忘记一切才可以重新做人?

好吧,就让世界只剩下她一个,就让她丢下全世界。这是对一个无药可救的绝症患者最好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