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几天前的事了,大约是我摔陈老门告局长的那几天,当我刻意想支开王勇的时候发现很多奇怪的事。
比如我叫王勇先回公馆我去办事,他一定会说:“一起。”,即使答应他也会偷偷跟着我。
再有我去上厕所,我故意耽误很久,出来时王勇总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似乎是闲晃,似乎是等我。
还有件非常奇葩的事,我从公馆二楼顺着床单往下滑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兰公馆装着世上数一数二的隐形防盗网,把姐电得直抽抽!!!
王勇也是因为这件事发现了我手上有大尸坑的证物——一节软骨。
软骨是从大尸坑一具尸体上取到的。
严重腐败的尸体无法从血液肌肉验DNA,必须用软骨,别的法医取软骨可能需要时间,但我验尸不是一般的快,那些兵控制我也不像控制那些特警队员那样严,蹲下抱头的时候我就取了一块尸体的软骨藏内衣口袋里。
后来事态激化了嘛(具体就不说了哈怪没面子的),他们就收走了我勘查箱中的采样而没有对我进行搜身。
一开始我自己都忘记了,换衣服时软骨掉到地上,大尸坑案一份重要的证据就这样被我侥幸带出来了。
我自己是做刑侦的自然知道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必须速战速决,只可叹这几天的“甩掉王勇计划”一直失败!
王勇拿着软骨阴森森地笑:“难怪你这几天一直想支开我。”
姐牙齿还在颤:“你你……你果然早就怀疑了吧……你个神仙!你个王大神秘人物!……窝们公馆连水都没有你竟然装……装……这玩意,是不是……是很多人要杀你啊!你你……何方妖孽啊你!这玩意是随便装的嘛!窝窝窝……窝智商(被电)下降了你你负责!”
王勇托起我的下巴,“小妞你就庆幸吧,爷当初要搁220伏电压现在焉有你命在,乖乖的啊,你乖乖的爷保你下半生舒舒服服,哦哈哈哈哈……”
我张嘴就咬!他轻松避开!
我恨不能咬死他:“孽障!哪天我就活体剖了你!”
……
然后今天周末。
天刚亮王勇来敲我的门,梆!梆!梆!:“还活着么?活着吱一声啊。”
我赶紧将手中的软骨藏到枕头下。
有人要问了:软骨不是被他收了么?
是被收了,但我会就备一份么?须不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跟我斗我叫他最后一块一块的去见福尔马林!
我收好软骨径自睡下不理他,他犹自敲门,不停不歇。
梆!梆!梆!“再不吱声我进去了啊!我数三下,一、二……”
“吱~!”
他犹自敲门,不停不歇:“起来了,一起吃早饭去!”
一直到中午……
他犹自敲门,不停不歇:“起来了,一起吃午饭去!”
本来他敲他的,我睡我的,但是直到中午我一觉醒来他依旧在那里,不停不歇。
好吧,我服了他了,我终于睡不着了。
我一直觉得王勇哪里奇怪但说不出具体哪里怪,现在终于知道了————他神经病!病得比我还重!敲一早上门的事他真的如强迫症患者一般干得出来!
“你帮我打包回来吧,晚饭也一块打包,还有明天的早饭,谢谢。”
“一起去。给你五分钟洗脸刷牙,你早饭就没吃,午饭又不吃,你活颠倒了知不知道?人不是夜行动物……”
我气得把枕头摔门上:“你干什么不拉上我会死啊!毁回笼教徒清修者必杀之知不知道?!!”
众所周知,回笼教乃世界第一大教。
“我再睡五分钟”乃本教教义!
“毁回笼教徒清修者必杀之”乃本教的终极法典!
王勇不为我的怒气所动,老人一般笃悠悠道:“晚上早点睡……现在的年轻人啊,你说,像你这样万一有案子你爬得起来吗?没几个月过年了,莫非你这是准备出栏的节奏?”
我真想用解剖刀一刀割断王勇的颈动脉让他血溅当场!
不知是不是我想多了,我开始觉得他在缠着我,回想起来自打他来之后就跟我在一起,可能有时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但似乎一直就离我几步远,甚至就在隔壁。
发生什么事,比如停电,他总是跟变出来一般突然出现。
就是说可能他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但我一定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呵呵……这个想法太无稽了,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果然是我的智商被电出问题了。
他以前总在我周围晃悠是因为我们是一组的,现在依旧无法摆脱是他依旧怀疑。
我必须加快行动才行!
我打开烤箱,抽出一节看似固定的保温板从里面拿出一块用证物袋装着的软骨小心地放进我“最保险的内衣口袋”,顺便拿出两个肉馅蛋糕,打开门递一个给王勇:“敲一早上了饿了吧?垫吧垫吧吧。”
王勇接过没立刻吃,目光在精致的小蛋糕上看来看去。
我道:“放心吃吧,我保证不是用人的尸体做的。
王勇道:“虽然我不怎么信你,但听你这么说我还是放心多了。”
我悠悠道:“放心吧,你这个是用鸡的尸体做的。”
王勇:“……”
我告了局长之后工作正常些了,下午的时候我接到第一件申请法医援助的死亡事件。
死者是一个傻子,掉井里,死了。
当地法医认为是意外死亡,但他们还是希望省法医中心再派人确认一下。
我觉得可以理解,有的小村小镇很祥和的,一两年没人命案都是很正常的事,真有不幸发生大案了省里的刑侦高手都会出动也没基层法医什么事,长此以往,很多基层法医兼职抓小偷时间长了对验尸也就没了自信。
事发现场就在本省,但还是很远的。
我们从城市堵车堵出来,跑国道跑了两三个小时,下国道从水泥路开到石子路,从石子路一直颠簸上田间泥巴路。
王勇把我喊醒的时候车跑在乡间小路上,抬头朗月繁星,两侧田地接着天垠。
车开的不快,看得到田地里零零的土坟向后消逝而过,农村里入土为安的观念重,偶尔还有土葬的。
“我说个故事给你们听啊,”王勇对我和司机师傅道,“说有两个男子半夜走路回家,当他们经过一个墓园是,一时兴起要穿过此墓园。当他们走到一半时便被叩、叩、叩的声音给吓住了。这声音从某个阴暗处传出,他们被吓得浑身发抖,接着他们发现有位老人手持凿子正在凿一块墓碑。其中一位男子便说:‘我的天啊,先生,我们你是鬼耶,这么晚了,你在这做什么啊?’老人骂道:‘(哔~~)的,他们把我的名字拼错了。’”
王勇冷笑话登场,我打着哈欠估摸着快到了。
忽然司机师傅一个急刹车!我们抬眼就只见一张苍白的脸紧紧贴上我们汽车的前挡风玻璃,枯枝一般的四肢慢慢爬上车头……
“啊!鬼!”王勇吓得失声大叫。
司机师傅果然是不愧为“司机僧”,他打开他的大型保温杯猛灌一大口他的浓茶,大赞一声“好茶!”,回头将保温杯递给我们,“你们要不要来一口?”
我看了看,想了想道:“别怕,你们看他唾液调节和分泌功能失调,面目神情呆滞单一,从医学角度推测他只是智力低下,也有可能是思觉失调症患者,不过思觉失调症可能性很小,我推测他智力低下同时伴有营养不良,推测很可能有异食癖。”
王勇道:“说人话。”
“流口水,傻笑,是个傻子。别怕。”
王勇惊道:“我们来就是不因为一傻子死了吗……”
是啊,听他这么说我后背的寒毛全起立了,那人已经完全爬上挡风玻璃,脸完全贴着玻璃好像要从玻璃挤进来,露出黑森森的牙好像在冲我们笑,难道这是诈尸了?病毒感染?行尸?难道末世降临终于降临了?……
我打开勘查箱,暗暗握紧解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