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房产战争1:像狼一样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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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商品

贺广仁在把玩着一件鼻烟壶。壶体的形状有些像女人,铜质的,已经很古旧,看上去,表面已经被磨得乌亮,也就是说,它不知被人在手里把玩了多少次。不过,贺广仁不会嫌弃它,因为它是岁月的象征,男人的象征,甚至是某种势力和意义的象征。

如果谁问起来,他便说:一件古董,我喜欢。

贺广仁闭上眼,斜躺在沙发上。他想像着,一个穿着团花对襟小卦的太爷,鼻梁上架一副花镜,留着花白的胡子,吞云吐雾着。而在他身边,有两个脸蛋细嫩的姑娘,正给他捶腿揉肩。

贺广仁一想到这些时,脸上就浮上了微笑。那笑是很惬意的,很舒服的。

快了,这样的时候快到了。贺广仁自言自语着。

胡非站在贺广仁的身边,他瞧着贺广仁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来摸弄那件鼻烟壶,这种时候是很少见的。他忍不住问:“贺老板,这玩意……有什么用?”

“你不懂。”贺广仁头也没抬,继续抚摩着鼻烟壶,细腻地抚摩着。

胡非挠挠后脑勺,讪讪一笑,说:“贺老板,其实,我知道,这东西是万市长送的,你才爱不释手吧?”

胡非的笑有一种暧昧,贺广仁听出来了。他轻轻一笑,说:“那个女人,不简单啊。”

“是啊,她的绝招肯定比小桃红还多,要不,她怎么能爬上市长的位子?”

贺广仁“哦”了一声,说:“在外面不要乱说,因为人家只是代市长,等市代表大会后,才出选举结果。”

“那还不是板上的钉吗?现在的选举,就那么回事……”

“是吗?你这么认为。”贺广仁突然哼了一声,沉着脸说:“好了,不说了。”

胡非一呆,他不知道贺广仁为什么要生气,他想了半晌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贺广仁瞪了这个下属一眼,正想将“真笨”两个字砸向胡非时,外面人影晃动,江二狼和江三狼匆匆进来了。

“贺老板,胡老大,跑……跑了……”

“跑了?”胡非眼珠子一瞪:“你是说石山那小子?”

“是……是……”

“妈的,你们干什么吃的。”胡非抬腿一人给了一脚。

贺广仁坐了起来,眸子里呼地吐出两道凶焰,慢慢地眯成两条细线,江二狼和江三狼清晰地感到了那两道细线的凌厉。他们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出。

“贺老板,你看……这事怎么处理?”胡非问。

江二狼兄弟是胡非的人,他们没有把事情做好,胡非的脸面自然挂不住。

贺广仁重新躺回沙发上,摆摆手,说:“算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先让他们下去吧。”

“快滚。”胡非朝江二狼和江三狼又是各踢了一脚。

等江二狼兄弟走后,胡非才凑在贺广仁的面前,劝慰道:“贺老板,你放心,我会再想法,一定把石山那小子钓到手,大不了我亲自出马,他一个头脑简单的小伙子也跑不了哪去。”

贺广仁闭着眼吸了几口烟,说:“我突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或许,他们也开始对付我们了……”

胡非袖子一撸,问:“谁?谁敢和你作对?反了他了,看我不抽了他的筋。”

贺广仁眼皮一睁,翻了胡非一眼,神色明显的不悦。

就在这时,陈风跑了进来,说:“贺老板,万市长的电话,让你马上去一趟。”

贺广仁唔了一声,并不动身,把玩着鼻烟壶问:“你们两人跟着我多年,可看出这是一件什么东西?”

陈风心中暗想,段由来任市长时,贺老板一接到他的招呼,会马上过去,现在,换了一位女市长,而且是代理的,他显然从内心里瞧她不起。

胡非说:“是鼻烟壶。”

贺广仁摇摇头,望着陈风。

陈风却一直在想着万市长的电话。他知道贺老板一向瞧女人不起。他隐隐觉得贺老板不该轻视万市长,虽然人家是女流之辈,但是,一个女人能坐到代理市长的位上,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不过,又觉得这样也好,陈风并不赞同贺广仁同官场的人来往,虽然,很多时候,免不了要接触一些头头脑脑,但是,官场的人多是寻找踏板的,他们一届几年,干满了就走,利用企业界的老板们,还不是要从他们兜里掏一些钱出来,打着为城市出力的名誉,为自己搭建形象工程。段由来的平稳上调便说明了这一点,他在山城除了城市规划搞得象模象样,其他的真的没什么亮点了。为了往这位官爷身上镀金,贺老板这几年花费了大把的票子。姓段的风风光光地走了,贺老板又捞到了多少?

贺广仁见他走神,有些不悦,问:“陈风,在想什么?”

陈风实话实说:“我在想万市长的电话,您什么时候去呢?”

贺广仁微微一笑,说:“不忙,你先说说,我拿的是什么?”

陈风想了想说:“是一件工艺品。”

贺广仁微微一笑,说:“你的境界比胡非的高了一层,但是,仍然离我的心思很远。”

胡非说:“贺老板,这明明是个鼻烟壶嘛,还会是什么?”

贺广仁说:“正确的答案应是商品。”

“商品?”胡非和陈风对视一眼。

贺广仁微微一笑,说:“这就是一个商人的感觉,看来,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哦,你们二人在商场跟了我多年,也是我的左膀右臂,境界还是差了很远,看来是很难成为商人的。商人和世俗人是不同的。世俗的人看到一件物品时,看的只是它的本质,鼻烟壶就是鼻烟壶,苹果就是苹果,看不到其他,稍微懂地艺术的人,也只从欣赏性的角度考虑,比如这件鼻烟壶,收藏家得到,肯定如获至宝,喜欢的不得了。而落到我手上,我看中的就是它的市场价值和利用价值,而不是它本身包含的历史、文化和典故,我只考虑它能值多少钱,能给我带来多少利益。我想让它在什么地方展现应有的价值,就会在什么地方利用它。因此,它已不仅是一件鼻烟壶,而是我手中的武器,我把它放在商场里,会换取十倍、二十倍,甚至一百倍的利润,把它放在官场里,那么,就会成为我的垫脚石,其价值是不可以估算的。你们懂了吗?这就是商人,商人的眼里只有利益,任何物品到了他的手上,便成了利用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