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瑞抱着萧九去了卧室,脱了她脚上的小运动鞋,小袜子,才发现,她左右两个小脚趾都磨出了血泡。
他用热毛巾给她捂了一下小脚丫。
这孩子太懂事了,想到刚才那通电话,莫非那人是他的继父?
司徒瑞想着心事。
萧九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两只小手高举到头顶,这是一个投降的手势。
司徒瑞给她盖上被子,将台灯调暗,转身走出房间。
司徒瑞拎着垃圾袋,漫步出庄园。
其实扔垃圾这种事,是不需要他做的。
只是十二岁的司徒瑞,已经步入了青春期,他的一颗心也跃跃欲试起来,总想做些什么事。
做些什么事呢?
十二岁的容若同样拎着垃圾袋走出自己的别墅。
每年暑假,司徒瑞都会回来。
容若每年的假期都会看见司徒瑞。
司徒瑞也会看见她。
他们两家算是邻居了。
小时候他们见了面,还打个招呼。
现在却都有些不怎么好意思了。
容若很漂亮,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
司徒瑞很帅气,不过他不怎么笑。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走到了同一个垃圾桶面前。
“HI。”容若笑着打招呼。
司徒瑞点点头。
他踩着这个时间过来扔垃圾,其实就想看容若一眼。
只是十二岁的男孩正在叛逆中,他不愿意主动跟她搭讪。
容若很自傲,很漂亮,她从来不会主动跟男孩搭讪。
可是这个司徒瑞好像比她还要自傲。
再不说话,假期就要过去了,容若今天鼓足了勇气,才主动跟他说话。
他们都知道彼此的名字。
“一起走走?”容若竭力镇定地问,可是她的两个耳垂已经红透了。
“好。”司徒瑞用他变声期有些沙哑的声音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富人区散着步。
这里空气很好,很幽静,很适合散步。
两个人走了三十分钟,谁也没再说话。
司徒瑞双手插在裤兜里,跟在容若后面走着。
她一袭纱裙,长发及腰,走路的姿势很漂亮很优雅。
躺在大床上酣睡的萧九,突然轻颤了一下,然后清泉一样的东西从她裤子里流出来。
她尿床了。
虽然萧九很早熟。
但是她才三岁。
她还有尿床的习惯。
睡梦中的萧九感觉自己泡在水里,不舒服,她翻了个身,爬到岸上,找了块干燥的地方,继续睡觉。
散步回来的司徒瑞心情很好,他的步子很轻快。
十二岁的他,开始对异性感兴趣,他需要早恋了。
“喵——”一只胖乎乎的黑猫从花圃里突然窜出来。
黑猫是园艺师傅养的小宠物。
这庄园平时主人都不回来,所以黑猫在庄园里是独大的,所有的佣人都喜欢它。
司徒瑞吓了一跳,冷了脸,抬起脚,一脚踹飞了黑猫。
黑猫在空中做了个自由落体运动,它被吓坏了,它从没受过这种虐待。
“喵——喵——”黑猫弓起身体,全身的毛都气炸了,它发出最凄厉的惨叫声。
“少爷,对不起。”园艺师傅惶恐地跑出来,抱起地上的黑猫,紧紧捂住了黑猫的嘴巴。
黑猫挣扎着,它气得发抖,它简直就要气死了。
司徒瑞今天心情不错,放过了这只丑陋的黑猫,没让人将它扔出庄园。
司徒瑞走进房间,看见萧九已经蹬开了身上的被子。
他走过去,弯腰给她盖被子。
手上湿湿的,他将手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脸就黑了。
恶心死了,他居然摸了一手的尿。
“来人。”司徒瑞用他变声期的声音,大声地喊道。
床上的萧九被吵醒了。
一个佣人跑进来,一把抱起她。
“弄干净。”司徒瑞一脸嫌弃的表情。
“是,少爷。”佣人战战兢兢地抱着萧九去了洗手间。
那只受到虐待的猫爬到了外面的树上,对着窗口发出最愤怒的叫声:“喵——”,它非要叫到地老天荒不可。
洗过了澡的萧九裹着乳白色的纯棉大浴巾,拖拉着大拖鞋从洗手间里面走出来,浴巾很大,一直拖到了地上。
她尿过的床已经被人收拾干净了,萧九扫一眼,司徒瑞不在屋里了。
“小宝宝,快睡吧。”帮她洗澡的佣人走过来,将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谢谢阿姨。”萧九喃喃地谢道。
对于自己尿床一事,她觉得有些羞愧。
她也不是天天尿床的,只有白天太累的时候,她晚上才会尿床。
佣人怜惜地揉揉萧九蓬松的头发,这个小孩不是像那种广告里的漂亮娃娃,她胖乎乎的,一双眼睛不是太大,不过眼睫毛很长,而且她懂事得让人怜惜。
佣人离开后,萧九撅着臀从床上滑下来,她坐到地毯上背靠着床沿,很快就睡着了。
司徒瑞在客房洗了个澡,又走进单独开辟出的一间游戏室,玩了一会儿游戏。
他走进卧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看见那个窝在床脚里睡觉里的小人儿,司徒瑞的心一下就化开了。
她是害怕再把床尿脏了,才睡地上的吧。
清晨第一抹晨曦透过窗帘缝隙溜了进来,司徒瑞缓缓睁开眼睛,慢慢醒转过来。
脚上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压着,司徒瑞抬眼望去,忍不住笑了。
那个小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头爬到了床尾,两只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右脚,小脸贴着他的脚面睡得呼呼的。
司徒瑞轻轻动了动自己的右脚,没想到她抱得死死的。
萧九抱着脚睡觉的习惯,也是被她狐狸爸爸生生逼出来的。
她好几次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狐狸爸爸丢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比如是马路边的椅子上,比如是公园门口。
此后萧九总会半夜从客厅沙发上爬起来,跑到妈妈的房间里,死死地抱住妈妈的脚,只有这样,她的狐狸爸爸才不敢使坏,半夜将她扔出去。
三秒后,司徒瑞笑不出来了,他的双腿下面湿湿的一片,她又尿床了,看来是尿了好几次,简直就是汪洋一片。
“来人——”他那变声期的像公鸭似的吼声响彻别墅。
女管家买来了好几套美羊羊的漂亮小衣服,从头到脚。
几个佣人围着萧九,有给她扎小辫子的,有给她穿花花绿绿的小裙子的,有蹲在地上给她穿鞋子的。
萧九颇感无力,这些事她很早就能自己动手了。
狐狸爸爸是绝对不会宠溺她的,她的妈妈也颇为严厉。
早饭,萧九又死命吃了一顿。
司徒瑞最后是无论如何也不许她再吃了,她的小肚子圆得像个西瓜。
萧九再次吃撑了。
司徒瑞抱着她在庄园里散步,边散步边用手轻轻按揉着她的小肚子。
司机备了车,准备送这个小孩回家。
“九儿,以后不能再吃这么多了,肚子会撑破的。”司徒瑞拍着她鼓鼓的肚皮,温柔地说。
萧九知道肚皮是不可能撑破的。
“知道了,司徒哥哥。”她还是乖巧地应道。
萧九很早熟,幼稚园里的小朋友,她感觉无法跟他们沟通,他们都太幼稚了。
难得有这么一个哥哥这么喜欢她,萧九依偎在司徒瑞的怀里,突然意识到,她还是个孩子呢。
他的狐狸爸爸可不这么认为。
狐狸爸爸从没拿她当过小孩,他像训练小老虎似的训练着她,一次又一次地考验着她的生存能力。
狐狸爸爸曾经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她,冷漠无情地说:萧九,你要是在都市里都没法存活下去,那你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了。
很奇怪,当时才一岁零一个月的萧九居然就明白了狐狸爸爸的意思。
她对狐狸爸爸只是感觉很无语,可是她心里还是很爱狐狸爸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