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一边回忆,一边向秦白伊娓娓道来当年的事情——“我还记得当年又是佛道法学堂一甲子一次的论****武大会过后,那年被推选为新一任的佛道法学堂院长的王心怡率领着那届佛道法学堂五千名最优秀的精英弟子到陨墨城历练、残杀我妖族……其实我和绝冥一直不把这些修真者放在眼里,每次这些修真者攻击陨墨城,都是命紫梦率领一些修为较高的妖将陪他们练练道法而已。毕竟绝冥与我手下的妖帅妖将、除了一部分是投靠的外,大部分的,都是与我们一样,都是洪荒时期古妖族神兽的后裔或旁支血脉。对于天道,我们自然比那些自命不凡的修真者感悟的更多。然而当年我们之所以会利用修真者内斗而乘机占据陨墨城,除了我们找一处灵气浓郁之地修炼之外,更是因为我们感应到来自血脉的呼唤……”
“血脉的呼唤?”秦白伊不明所以。
“是的。”苏月道:“八百多年,还未到陨墨城之时,我们的族群一直在水域妖境修炼。有一日突然感应到相同血脉的神兽呼唤,它请求我们的族群到蓬莱的万兽渊林为它守住它的墓穴,因为它感应到千年之内,会有有人打扰它的休眠。”
秦白伊诧异:“它是何种神兽?竟如此神通广大,竟能越过蓬莱水域和水境妖域的天然结界屏障,向母亲你的族群求救!”
先不说蓬莱水域的天然结界屏障如此的强大,可位于长白山天池水下的水域妖境的天然结界,可是因为常年长白山上冰雪皑皑,有折射或过滤一切外来的传音。如今有神兽竟能同时穿越过这两个天然结界屏障,利用血脉来向母亲的群族呼唤、求救,想必一定是修为高深的神兽!
果不其然,秦白伊这样想着,苏月接下来的话已经肯定了她的想法。“它便是洪荒时期,与帝江、句芒、共工、祝融、后天等同为十二祖巫的烛九阴!”
“什……什么!”秦白伊瞪大眼睛,惊讶地不得了。
烛九阴乃是等同女娲娘娘一般的上古创世神之一,人面龙身,口中衔烛,拥有让时间倒流逆转的神力。但年十二祖巫大战妖族之后,便不知所踪。有人说它镇守在北方极寒之地,也有人说它舍身化为不周山支撑天地的盘龙柱——秦白伊不敢想象,这样一个与女娲娘娘等诸位大神一般地位崇高的创世大神,居然在蓬莱的万兽渊林之中休眠,并向母亲的群族求救!
“其实,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向我们求助的就是烛九阴。只是因为感觉到这是相同血脉的请求,正好又有蓬莱的散修请求我们的帮忙,便没多想就答应下来了……”苏月盯向星光闪耀的苍穹,语气带些悔意。“当时我们族群移居到陨墨城之后,形势有些混乱。见到这些修真者红了眼睛,不停地残杀自己的同类,都有些侧目。我和绝冥都商量好了,不再和这些冷血无情、残忍至极的修真者联手,我们带领群族直接进入万兽渊林到向我们求助的同血脉神兽墓穴所在之地的附近,为它守墓穴一千年的。但事情很诡异的是,所有陨墨城除去一些逃掉的,竟全部被数位愤怒引爆自身的元婴散修同归于尽了。当时我和绝冥并未察觉这些,只觉得既然陨墨城中的修真者逃的逃、陨落的陨落,我们干脆就收拾起这个地方,留守在这儿,替我们那位向我们请求的同血脉神兽守墓穴一千年。”
虽然已是八百年过去了,但当年一切对于苏月而言,还宛若昨日。
她一边回忆当年的一切,一边一字不漏地为秦白伊讲述当年的一切,说着说着,想到当年没有察觉到的细节,不仅会时不时皱皱眉头或是脸色变沉。
“时间一眨眼变过去五百多年。在这五百多年内,我们一边抵御修真者的攻袭,一边派族群守住同血脉神兽的墓穴。为了防止修真者发现那墓穴,我们还在墓穴周围布下了上古先祖留下来的阵法,试图隐藏住那墓穴。然而凭我们再怎么去刻意隐藏,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发生什么了?墓穴的位置被心怡真人发现了么?!”苏月突然停顿下来,陷入沉思,让听得聚精会神的秦白伊忍不住脱口问她。
“并非如此。”正好回过神来的苏月摇头,“上古阵法,岂非是那些渺小的修真者能破得了的。当年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在万兽渊林其他之处,竟还有另外一条进入墓穴的路口。当时我和绝冥都震惊了,因为我们占据万兽渊林五百多余年,根本没有探识到,万兽渊林中有其他进入墓穴的路口。但它却被一心只想寻找一株只不过是记载在残旧古卷上的绿莲花,送给心爱之人的逍遥散人在移株时,无意发现。”
心怡真人自小喜爱品节高压的莲花,逍遥散人为了心怡真人不远万里艰辛,上山下海,跑至人间大陆——上至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荒山沼泽,下至渤海之东的归墟海眼的事迹,秦白伊也是略有耳闻。
她还真没有想到——逍遥散人不过只是为了一个真心,竟能偶然地发现了进入墓穴的另一条路口……秦白伊只能说,因果循环,一切皆是冥冥之中,遵循上天安排好的!
“逍遥散人回到那些修真者驻扎在万兽渊林外围的营帐之后,便将方发现进入墓穴路口的事情说给王心怡听。王心怡立即让逍遥散人带路,她亲自率领包括逍遥散人在内,或是元婴修真者、或是结丹修为的五十名修真者前往逍遥散人发现的那条墓穴路口。当时等我们听到风声之时,他们一行人已进入墓穴之中。绝冥为了保护在墓穴之中休眠的同血脉不会被打扰,亲自率领四大亲卫和十数名同时拥有神兽血脉的族群从我们看守的那条墓穴通道赶去阻拦他们。”苏月紧皱眉头,脸上流露出秦白伊从未见过的不舒服表情。
“后来呢?成功阻拦到他们没有?”秦白伊有些紧张地问。但她心中也明白,若是真能阻止成功她母亲苏月后来就不会中心怡真人的埋伏了。
苏月苦涩摇头:“绝冥他们一路狂追过去,但感到墓穴最深处的墓室之时,王心怡和逍遥散人他们已经将休眠中的烛九阴,惊扰醒了。而也直到那一刻,绝冥和其他族群同伴才惊觉,其实当年请求我们为它镇守墓穴的同血脉神兽的竟然是,洪荒时期巫妖大战结束之后,不知所踪的烛九阴……原本被触怒的烛九阴要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修真者全部杀绝,绝冥是不会理会的。但一直与世无争,一心只为讨心爱女子欢心的逍遥散人却是绝冥为数不多的至交好友。逍遥散人又性命之忧,绝冥绝对不会在一旁袖手旁观的,所以出手搭救了逍遥散人。但绝冥的这一举动却惹怒了烛九阴,它责怪绝冥为办好它的请求守住它的墓穴,让这些修真者有机可乘进入墓穴打扰它的休眠。它说它不会残杀同血脉,却要惩罚绝冥……”说到这里,苏月都有些说不下去了。但她还是强忍住心中的难受与不舒服对秦白伊继续讲述道:“而它的惩罚就是对绝冥与王心怡施以媚术,送至一个无人能突破的时间空间内……”
接下来的话,哪怕苏月不说,秦白伊也想得到是什么。
秦白伊看着至今还一脸难受不舒服的母亲,忍不住去搂住母亲,用行动默默安慰。
而苏月,感受着秦白伊的贴心,情绪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一个月后,当我为绝冥担忧、担忧得快要奔溃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一见到我,他便忏悔。对于绝冥对我的感情我是绝对信任的,再加上从跟绝冥一起去墓穴内部的同族早就跟我说了墓穴的事情,那一个之中我从愤怒到慢慢想明白,我知道一起并不是绝冥的错,也看的出绝冥的自责与痛苦。当时我原谅了绝冥,却也和绝冥抱在一起痛哭、难过了一整个月……一直到绝冥手下的四亲卫青翎、赤霄、玄灵、紫梦来报说是,修真者突袭陨墨城,绝冥才振作起,与他们一同出战。
”不知何时,苏月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但她还是毫不停顿地继续说下去。“然而在绝冥离开没多久,侍女便通传,静仙苑的心怡真人发了一枚传讯符给我。当时我接过那枚传讯符就在想——事情已经过了一个月,若是王心怡心中有什么怨恨的话,早就应该向绝冥提出开战了,怎么直到现在,绝冥出去迎战之后才突然发传讯符给我?尽管心中满是疑惑,我还是退去所有的侍女打开了传讯符。在传讯符中,王心怡只留了一句话,那就是她换了绝冥的孩子,让我到万兽渊林逍遥散人发现进入墓穴入口的地方……我一听到王心怡怀有绝冥的孩子,脑子里像有数万只蚂蚁爬来爬去一般,乱得不得了。也不想那是不是陷阱,便赶到王心怡所约的地方去。”
关于孩子,对于苏月而言那是她心中的一块心病。
由于她和妖皇绝冥的神兽血脉是梦貘与镇守天地西方神兽白虎一族,拥有与神一般亿万年的长远生命,所以他们孕育后代要比很多种族要困难的多,往往或是数千年或数万年才能孕育出后代来。所以心怡真人说她怀了妖皇绝冥的孩子的时候,她便失去理智地赶过去了。
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苏月字字句句中,所说出的难过,秦白伊怎么感受不出来呢!
她紧握着母亲苏月的手,想利用她手心的温度给母亲苏月带来温暖和安慰。“母亲,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不要难过!”
苏月这一生之中,对她而言最重要、最珍贵的莫过于丈夫绝冥与女儿秦白伊了。她感受到女儿手心中,带给她温暖。心中难受减轻几分,对秦白伊点点头,一口气将剩下的事情来龙去脉一口气说完。“当我依约到达王心怡约的地方,便已看到王心怡早早在那儿等着我。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而但当时我也是心神不宁的,心中也认定她是因为与绝冥的事情而变得如此,所以也没有带戒心。我来到距离她三步之遥的地方刚要开口,我的身子便动弹不得。王心怡也乘机施诀将我内丹毁掉,但我并非一般的妖兽,她那全力一击只是让我内丹和全身经脉严重受损,却未当场毁掉。
当时我大怒,没有想到王心怡如此卑鄙,便忍着伤,施展雷术劈王心怡。可惜正好被突然赶来的逍遥散人替王心怡受了那一击。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倒让王心怡争来了机会,她又重新施诀想要将我诛杀。逍遥散人倒是个好人,他无法拦住王心怡的法术,便想着以身为我挡下王心怡的这一击。但我那时真的被愤怒冲昏了头,觉得逍遥散人也是王心怡一伙的,与其死在王心怡的手上,还不如自己来个了断。于是我一怒之下,便跳下身后不远的万丈悬崖。在跌落山崖的那一刻,我真的有一种我会就此身形俱灭的感觉,但就在那时,殿下突然出现救了我,并带我回到水境妖域养伤。”
接下来的事情,就算苏月不说,秦白伊也是知道的。苏月就是因为内丹与经脉严重受损,才不能轻易出水域妖境。当时到凡人界带她回水域妖境,也是因为有她父亲也就是她的‘萧骁师兄’过渡少量神力给她,她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她从当时已是结丹巅峰修为的凌风手中带走的。
当年的一切来龙去脉,秦白伊已全部知晓。以她的古灵精怪、自然知道母亲向说出这些事情的原因。“母亲,你是想让我代替你去找妖皇绝冥,让他停手攻击梵天净土城吗!”
苏月摇头,“伊儿,母亲是希望你可以带我去找到绝冥。绝冥现在已经被鲛人挑起愤怒,除非是见到我,否则以他的个性是绝不会不达到目的就停手的。”
“好!母亲,您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妖皇的!”苏月的请求,秦白伊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这也事关到梵天净土与佛道法学堂的所有她在乎的人。
虽然,神是不能随意插手、干预其他几界的事情。但妖皇绝冥既然是神兽,那她便有理由去管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