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连城虽然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了,但是因为是洛家的老幺,所以一直被哥哥姐姐惯着,宠着,即使已经到了寻常姑娘做母亲的年纪了,却还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那天晚上,洛尹夕告诉洛连城要去向离朱道歉。洛连城爱面子,怎么都不肯。洛尹夕才说:“你表哥喜欢她,而且以他们的交情,你表哥娶她的几率很高。你确定不需要和你未来的表嫂大好关系?再说了,她也没有逼你说是不是?”
洛连城原本是背对着洛尹夕的,听到了他的话猛地转过身,直勾勾地瞪着他,问道:“你没有诓我?”
“我诓你做什么?而且,她还是三弟的师妹,不论如何,与她打好关系总是不会错的。”
洛连城不屑地冷笑,说道:“不过是师妹而已,万华门又不只有她一个女弟子,有什么特别宝贝的。”
“可是群魔大会那天,三弟为她触动体内的真气,走火入魔,你也是亲眼所见。就算她不是特别宝贝,但是起码,也是宝贝的。”
洛连城哑口无言,就开始从自己珠宝箱里挑选好看的首饰。洛尹夕知道她的心思,提醒她说:“你不用送这些,她是不要的。她头上戴的簪子据说是她母亲的遗物,你送她再好看,再名贵的珠宝她也只是空置在那里。”
“那她喜欢什么?难不成让我把表哥打包起来送给她吗?”
洛尹夕被洛连城逗得哈哈大笑,说道:“你表哥不需要你送。据说离朱姑娘喜欢吃糕点,你只需亲手做一些我海云宫特有的糕点给她就可以了。”
“我们海云宫哪里有什么特有的糕点啊。”洛连城不但不理解,而且更是做不到,“而且,我从来没有做过糕点的!”
“这便是你道歉的心意。”
洛连城鼓了鼓嘴,想着:我可没有什么道歉的心意。
洛尹夕将洛连城带到了海洋的厨房,看着她和面粉,做的满头大汗才放心地离开。可是洛尹夕一走,洛连城立刻把手浸到了一旁的水里,还说着:“小洁,小洁,快帮我擦一下汗,我真的要热死了。”
婢女小洁立刻用绢帕替洛连城拭去了脸上的汗水,然后说:“公主,你也不必那么辛苦的。小洁想了一个主意,可以替公主分忧。”
“什么主意,快说快说。”
“我们海云宫哪里有什么有特色的糕点啊。小洁想,公主不如到东城找一个厉害一些的糕点师傅,要他做一些海鲜糕点就可以了。而且不用很好吃,要是太好吃,宫主就会知道不是您做的了。主要的是‘心意’嘛。”
洛连城甚是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对小洁说:“我自己去东城,你在这里替我守着,不许别人进来。”
“是。”
洛连城已经忘记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踏入东城了,自从那教书先生死后,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了,这个东城还有些地方和以前一样,可是有些却已经物是人非。
洛连城小心翼翼地去了以前教书先生住的小茅屋,那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屋主人已经变成了别人,那个人是隔壁邻居马婆婆的儿子。洛连城立刻掩着面离去了。一是怕被这附近的街里街坊看见,二是为了遮掩住自己奔腾的泪水。她躲到桥洞下哭泣,脑海里全是他们之间的曾经,直至最后那个男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依然说:“连儿,我不后悔……”
这是他最后对她说的话,也是她这辈子永远不会忘记的话。可是,如果时光倒流,她绝对不会去接近他。只要他能活下去便好了。
洛连城越想越后悔,越哭越伤心,等她真正收拾好心情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连城公主。”在洛连城起身的那刹那,离朱提着一个食盒出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洛连城更加觉得丢脸,冷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的?”
离朱笑了笑,对她说:“不如我也告诉你我的伤心事,我们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洛连城的眼神闪烁,别扭地说:“是你要说的!可不是我逼的你……”
“是,是我主动要说的。你先从桥洞下面出来吧。”
洛连城擦了擦眼泪,然后才从里面出来。离朱带着她到了悦来客栈的客房。那里的小二哥儿一看见离朱就惊呆了,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结结巴巴地问:“姑……姑……姑娘可有双胞胎哥哥?”
离朱“噗嗤”一声就笑,煞有介事地说道:“对啊,我是朱姑娘。麻烦小二哥儿来一间上房。我与洛姑娘要聊点话。”
“是……是,两位姑娘楼上请。”
洛连城鄙夷地冷哼,道:“哪有人聊天来茶楼的。”
离朱说:“这里是海云宫的地盘,来这里比较安全。”
洛连城当即定在原地,甚是诧异:“你说……这是海云宫的地盘?”
“是啊。”离朱也觉得奇怪,“怎么?你不知道吗?”
洛连城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明明是想哭的,可是她的嘴角却是奇异地向上:“是啊,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他又怎么会死呢?”
离朱是很好奇的,不过她可不敢轻易问,谁知道这个洛连城是不是又会觉得丢脸。
到了上房,离朱打开了食盒,里面是很多精致的糕点。
洛连城感叹道:“你果真很喜欢吃糕点。”
离朱笑道:“海鲜做的糕点似乎我们天朝没有,这些都是东城比较好吃的糕点。公主应该好久没有吃了吧,尝尝吧。”
洛连城立即就知道一定是小洁那边被发现了,所以离朱才会出现在这里的。
而离朱与洛连城所说的伤心事,自然是有关凌听雨的,结局,当然是自己被推入火海,可是他却骑着马决然离去,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的场景。
洛连城震惊地张大了嘴巴,气愤地说:“他怎么能这样!你那么喜欢他,他居然连救你都不肯!不是都去了并州了吗?”
离朱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