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公子,请问,你还记得一位名叫‘沈若鸿’的女子吗?”
红杏定定地望着他,满眼期盼,生怕错露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可是…
司徒奕辰立在了那里,褐色的衣袂随着轻风曼妙的舞着,飘逸而俊朗,然而,他眉头若蹙,似在极力想着,却终究抱歉的笑笑,他的脑海里不曾有过那个名字。
“哦。”一声轻微的叹息由红杏口溢出,他终于还是不记得,不敢看他脸上那丝带着歉意的笑,他本该就不记得的,他那样一个太阳般的男子,又怎会记住那样一个平常无奇的女子呢?是自己太奢望了,他不过是一个梦,一个只适合放在心里的梦,自己为何又偏偏把这个梦暴露于外呢?
“请问,有事吗?”望着她低着头,好似突然丢了魂,司徒奕辰觉得有些异样,关心的问。
“哦,没事。”红杏猛的一抬头,原来他还在,还在等着自己那无聊的问话,呵呵,果然是个细心善良的男子,面上淡淡一笑,心底的苦涩却更甚,“司徒公子,您先忙吧,我只是随便问问,因为,因为她也是我的一个故人,一个丢了很久的故人。”
“哦,那在下也祝姑娘能早日与那位故人重逢。”司徒奕辰拱手一揖,真诚的说道。
“谢谢。”望着他疾步的背影,红杏的嘴角漾起一丝苦笑,一双凤目里慢慢渗出了泪花,“司徒公子,你知道吗?那个故人就是我自己,沈若鸿,那是我的名字,曾经的名字,心底的名字,不过,也许一辈子都用不到了,更听不到别人叫了,沈若鸿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丢了,现在的是红杏,是陷过污泥中的红杏,也许再也出不来了。”
直到他的身影淹没在茫茫人海,红杏的眼光才终于收回,那闪烁的泪花才终于尽情绽放。
该回去了,水儿或许在府里等的急了,那个如妹妹一般的女孩,就是司徒公子痛彻心扉的所在吗?红杏突然觉得迷惘起来,也更替水儿的未来担忧起来。
那日,自他们回府之后,这弱柳街发生了一件大事,以至于后来竟成为当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每每提到,都会用一副艳羡的神气,内容如下:
那日,本是弱柳街一年一度的花魁竞选之日,几个烟花楼里都挑出了自认为最美的女子来竞选。主场地今年落在百花楼,整个百花楼都打扮的花枝招展,一楼大厅设置了展台,每位女子都要在这台上施展拿手的记忆,琴棋书画歌舞等自由选择。
二楼三楼设置了宾客席,为了方便恩客们洒钱选举,还特意按照每个人的身价分别指定了不同的席位。
很快,这百花楼里便人山人海,比往常生意的时候可好多了,各个楼里的妈妈们也得拿出浑身解数来指点自己的姑娘们,这花魁要是落在谁家,谁家这一年的生意准能红透。
可是,正当所有人在嬉闹着观看姑娘们表演之时,突然,从门外闯进了一位穿绿色衣服的姑娘,那位姑娘据说模样极标致可人,来了就问谁是百花楼的妈妈,那王妈妈一见有这么漂亮的姑娘找自己,乐的眯笑着眼就凑到了跟前,众人的眼光也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毕竟风尘女子见多,突然出现这么一位清灵秀逸佳人,大伙的眼睛还是一亮的。
哪知那女子却说并不是自己找她,说完,身子往后一靠,从她身后翩然进来一位绝美的男子。
众人一下子全都屏住了呼吸,一双双眼睛都瞪的大大的,紧紧盯着那个出尘若仙的男子,甚至于连那些竞选花魁的女子也都个个花痴起来,在他面前,真的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整个百花楼里桃花绚烂,满眼望去皆是一片绯红。
那男子似乎要找人,可是没有人听到他说的是什么,只见到他那双饱满红润的唇瓣动了几动,真是迷死个人呀。
周围静的唯有不断的咽口水的声音。
不知道王妈妈说了什么,只见那男子眉头轻轻的皱起,一双眼眸里渗着忧伤,那忽闪忽闪的长长的睫毛看的让人心痛。
真的,据目击者称,当时看到男子似乎有些失望忧伤的样子,百花楼里竟然一片一片的心碎了的声音,甚至于还有滴答滴答落泪的声音。
待自那男子要转身离去,所有人竟然一时接受不了,都慌了神,不顾一切地全都跟了上去,那些二楼三楼的人们,怕自己赶不上,乃至于不怕死的直接从楼上往下跳,这一楼的人们也都挤着往外冲,一时间呀,这人挤人,人压人,桌椅板凳劈里啪啦乱飞,百花楼里一片混乱,有如灾难片一般,惨叫声哀嚎声呼叫声一片一片。
不到三十秒钟,一座花枝招展的百花楼竟然突然咔嚓几声,从三楼慢慢的崩塌开去,一直延伸到一楼。
望着这如今只剩下几块木头的百花楼旧址,有些伤还没有好的当事人摇头叹息,哎…
真是造化呀造化,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人。呜呜呜…以后再也见不到了,该怎么办?怎么办?
弱柳街一年一度的花魁竞选就这样香消玉损,据说后来好长一段时间,那条街上的生意都很差很差,而且,那些竞选花魁的女子竟然从此闭门锁深闺,不愿出来接生意,为的是自卑,觉得自己太丑,没办法见人。
不过街上行走的人却多了又多,都在盼望着,什么时候能再偶遇到那样如仙如玉般的人。只是…再也不曾遇见过,因此,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弱柳街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那些个美好的记忆经很多经历此事的人的传诵,便留了下来。
后来,据很多知情人士回忆,那个男子是这样的:
他有着绝美精致的五官,一双如大海般深邃清澈的蓝色眼眸,如墨玉一般的黑发,更有着如花瓣一般飘逸高贵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