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出来夜探就是为了好玩的!
这样一想,韩临江就不管她在想什么了,只管自己听,听到马格夫人并不生气女儿这样的言论,只是笑着说:“那也没办法。”
蜜儿小姐鼓起勇气,回身央求她的母亲:“娘,我真的不想嫁给少主。”
马格夫人淡淡的说:“那么你想看着娘亲丧命?”
这么严重?
韩临江在心中暗忖。
蜜儿小姐眼眶发红,晶莹的泪水滚了下来,十分的楚楚可怜。
马格夫人却是铁石心肠,只是劝女儿:“这件事娘亲也非常为难,可是教主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我们母女怎么敢抗命?”
蜜儿小姐只是低头落泪,一句也不说。
马格夫人拿过帕子递给她,坐在身边劝了许多话,韩临江见他们大概不会再说什么了,便拉着易芊羽悄悄从树上跳到院外去。
易芊羽只听到后面一点点,心急的拉住韩临江就问:“什么教主?”
韩临江回头看了一眼,把手指竖在嘴唇上,‘嘘’了一声,低声说:“这里人多,咱们回去再说。”
易芊羽只得点头答应,两人也没有再去别的地方,就一起回天然园去了。
一群人没有想到,韩临江和易芊羽只是出去玩玩,居然也能听到这样轰动的消息回来,这简直让林漠漠和司马云他们几个面面相觑。
这运气倒也真好。
随便听一听墙角,就能听到这样的事情。
然后林漠漠就想起来,易芊羽似乎听墙角很有运气那种,那一次,在浣花宫,随便在四夫人房间的墙下蹲了蹲,还不是故意去蹲的,只是为了抓冰激凌,误打误撞,就听到她的母亲死因有问题,那样惊天的猜测。
后来在翼然夫人的房间下蹲了蹲,也听到了翼然夫人的身体不好另有原因这种八卦。
今天,他们其实就是去玩玩,约个会,谈个恋爱,也居然听到了教主和少主这种事情,这运气得多好啊。
林漠漠叹服,看着易芊羽的目光真是说不出的佩服。
易芊羽完全不明所以,不知道林漠漠心中想的是什么,倒是很奇怪,为什么林漠漠这样火辣辣的看着她。
她哪里知道,她在林漠漠眼中,已经是运气帝了!
韩临江把听到的说完了,大家都对视一眼,一时没有头绪。
教主这种称谓实在太多了,少主同样如此,当年韩临江在浣花宫蛰伏,还没继位的时候,他在明月教的属下便都称他少主。
如今就这样两个简单的称谓,实在是很难找到对方。
汤先生听他们议论了一会儿,便说:“我这就出去,把这个消息禀报府君。”
韩临江点头:“嗯,看看烈兄怎么说吧,东胜域毕竟他最为熟悉。”
既然韩临江这样说,大家就都没有异议。
汤先生便带着人走了。
司马云此时才说:“很奇怪,身为日出府的府君夫人,居然会受制什么教主?”
这也是大家都想不明白的一个事情。
按理说,日出府的夫人,地位是很高的,就算在东胜域不算很厉害,至少在日出绿洲,必然是第一夫人了。
为什么她竟然会受制于一个什么教主呢?
而且看情况,日出府君并不知情。
那么,她就是背着日出府君在搞些什么花样了。
根据翼然夫人的说法,这位马格夫人,是真正的心比天高的人,难道她是不满足现状吗?想要做点什么?
可是她一介女流,又能做什么呢?
大家都想不出来,虽然在场众人都是经历过夺权这种事情的,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正统的世家传承,都是不可能交给一个女人的。
尤其是看起来,东胜域似乎男尊女卑的更厉害。日出府又是极为正统的府邸,掌握着整座绿洲,统治着上万平民,显然不可能让一个女人做府君。
而且这位翼然夫人只有一个女儿,她到底能做什么呢?
大家都想不出来么。
易芊羽一眼看到趴在地上,甩着尾巴的金毛大狗,便想了起来,问林漠漠:“漠漠,它的主人到底是中什么毒死的?”
那狗似乎知道是在说它的主人,居然抬起头来,看着林漠漠。
林漠漠说:“毒性我倒是搞清楚了,就是不知道名字,只知道是中原没有的毒药,应该是这边东胜域才有的,我请汤先生替我找一点书来查一查。”
“哦!”
易芊羽点头,关于毒药,这里只有林漠漠是专家,其他人都没有发言权。
既然林漠漠一时半刻都看不出来,大家也只有等着她搞明白再说了。
大家一时无事,就在这院子里喝茶聊天,南宫明和慕容凌万年不变的下他们的棋,这两人倒也怪,从来不见他们分出个胜负来,只要一有空就开始下。
易芊羽好奇的凑过去,问:“谁赢了?”
那两人对视一眼,摇摇头,异口同声的说:“还没分出胜负来。”
真无趣。
两人接着下。
她眼珠子一转,又看到欧阳青蹲在那儿和金毛大狗玩,抬着它的一只脚看来看去,于是,她又蹲过去,问:“看什么?”
欧阳青说:“旺财今天走路不大对劲,我看看他哪里不舒服。”
旺财?
好难听的名字,易芊羽想起她的冰激凌了,她这名字取的有多好听啊,唉,她不仅想宝宝,也想冰激凌小乖乖啊。
也不知道宝宝有没有欺负它。
或者它有没有欺负宝宝。
有快一个月没见到宝宝了,真是想的厉害,好几个晚上做梦都梦到他,梦到他哇哇大哭,胖胖的藕般的胳膊伸过来,要自己抱抱。
其实,宝宝平时是不怎么哭的,只爱笑,乖的不得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做梦总梦到他哭。
其实,有叶慕、顾晨光和陈果看着他,他必然不会受到委屈才是,这一点,易芊羽实在是非常放心的。
说不定,等自己这边的事情完了,过了这些时候,这小家伙还不认得她了呢。
哼哼,要真这样,就打他的屁股。
易芊羽蹲在那里出了一会儿神,然后回过神来,对欧阳青说:“它怎么样?”
欧阳青把它四个脚都抬起来看过了,说:“没看出来。”
易芊羽说:“叫漠漠看一看?”
没想到欧阳青却把食指竖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然后往旁边偏偏头,示意她看。
易芊羽一脸疑惑的看了欧阳青一样,见他那神神秘秘的样子,便果然转头往旁边一看,只见林漠漠和司马云站在一蓬金砂蔷薇下,正在说话。
林漠漠在女孩子中算是高挑的,因从小就练武的缘故,和易芊羽差不多高,不过司马云更加颀长挺拔,比林漠漠高了约半头。
此时他微微低着头,林漠漠则微微仰着头,两人靠的很近在说话。
易芊羽看了看,疑惑不解的看欧阳青。
欧阳青看见她脸上的神色,不由的叹口气。
怪不得自家主子追的这样辛苦,原来,夫人还是个不解情事的姑娘呢?
他当然不知道其实易芊羽连儿子都生了,只不过他也没想错,在爱情这种事情上,她实在经验太少,反应很慢。
就算有了儿子,那也只是一夜情而已。
她能想明白自己对韩临江的感情,已经算是异数了,欧阳青竟然奢望她看一看情况就能明白,实在是太高估易芊羽了。
欧阳青凑过去一点,轻轻说:“林小姐在和云哥聊天,咱们不好去打扰他们。”
易芊羽还没明白:“为什么呀?难道是什么要紧事?”
欧阳青简直要抓狂了,这位夫人为什么这样迟钝啊,主子爷,您可真是辛苦了,欧阳青在心中默默的给韩临江掬一把辛酸泪。
他见易芊羽好奇的眼光,大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自己,于是只好说:“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林小姐和云哥……嗯……他们……那个……”
他期待的看着易芊羽,希望她能明白。
易芊羽眨眨眼:“那个?”
“嗯嗯。”欧阳青赶紧点头,终于明白了吗?
却没想到易芊羽又随口问:“哪个?”
欧阳青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笑不得,看来不说清楚这位迟钝的小姐是不会明白的,欧阳青只得小声说:“不能打扰人家谈恋爱。”
“谈恋爱?”易芊羽脱口而出。
欧阳青赶紧说:“小声点啊,姑奶奶。”
“噢噢噢。”易芊羽赶紧点头,又好奇的转头去看他们两个,只见暮色中,林漠漠和司马云站的很近,两个人脸上都是微笑,似乎都很开心。
暮色勾勒出林漠漠纤细高挑的身形,看起来分外温柔,而司马云看起来,也意外的高大英俊。
易芊羽眯起眼睛,看了许久,终于转头,认真的对欧阳青说:“对,他们真的有点什么!”
欧阳青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姑奶奶,您看了这么半天,还满心期待你有点什么惊天发现了,结果就这样?
欧阳青又不敢说什么,只得扭头。
倒是易芊羽,继续饶有兴致的看着那边角落里的两人,那表情,就好像看见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情一样。
这样的神情,让韩临江看得失笑。
先前易芊羽挨着个的骚扰他的属下,他一声不吭,就坐在一边,喝着清香的绿茶,看着她到处乱窜。
易芊羽表情极为生动,叫他白看不厌。
如今,易芊羽在看林漠漠和司马云,那脸上神色又是好奇又是兴奋,生动的叫人心动。
韩临江莞尔。
他重新拿了个薄胎通花杯子,倒了一杯绿茶,唔,这个味儿很清。
走过去,递给易芊羽:“逛了半天了,不累?坐下喝杯茶吧。”
正在琢磨人家谈恋爱的易芊羽,看见这杯子,这茶,抬头看见韩临江的俊脸,柔和的关怀的话语,莫名的脸就红了。
赶紧接了杯子,走到一边去。
韩临江一挑嘴角,笑容有点坏坏的。
欧阳青在一边看着,无奈扭头,唉,主子爷真是变了,调戏夫人真是来得得心应手,一点也不露痕迹啊。
真够坏的!
以前那个冷酷狂狷,严厉高傲的主子爷怎么就不见了呢?
难道,真是爱情改变一切?
欧阳青还在那琢磨呢。
易芊羽已经面红耳赤,心跳如鼓了。
她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干吧,为什么会看见韩临江离的近一点,就会忍不住心跳加快,脸上发红。
唯一的解释,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太喜欢他了吧?
易芊羽无奈的想,不然,怎么也解释不了这种超自然的因素。
尤其是看见林漠漠这样,易芊羽更觉得自己这样其实很正常,总之,爱情可以解释一切。
嘻嘻,今晚回去好好的审一审漠漠去。
正想着,见汤先生居然就回来了,咦,这动作也未免太快了吧,而且,他后面那个穿着侍卫衣服的高大男人……不是翼然烈吗?
他怎么来了?
居然也不怕被看见?
易芊羽眨眨眼,走过去。
林漠漠和司马云也结束了聊天走了过去,显然也是很奇怪。
韩临江迎上前去,带一点奇怪的盯着翼然烈看了一会儿,说:“居然是真的。”
翼然烈哭笑不得。
他觉得韩临江真是变幽默了,居然还会说这样的话,以前的韩临江,他记得是很冷硬的,连话都不怎么爱说,更别提开这种玩笑了。
汤先生已经退了出去,亲自带着人,守着院子门,免得有人突然闯进来看见。
翼然夫人听说府君来了,连忙带着丫头出来,恭恭敬敬的行礼倒茶。
翼然烈见了夫人,表情倒是很柔和,声音也挺温柔的说:“我来和他们说点事,你身子不好,就不用出来了,进去歇着吧。”
翼然夫人恭谨的应了声是,扶着丫头回房去了。
那只金毛大狗看了看,慢悠悠的踱过来,头在翼然烈腿上蹭了蹭,伏在他的脚边,显然,它也认识他。
韩临江说:“你怎么进来的?”
翼然烈笑道:“区区一个日出府,难道还拦得住我不成,要进来自然有法子的。”
韩临江点点头,也就不多追问了。
他也是聪明人,知道既然是在东胜域,翼然烈必然有着自己不了解的门道,不然,号称东胜域五大府的红莲府君,是假的不成?
红莲府在东胜域的势力之庞大,威望之高,这些日子以来,韩临江已经亲身体会了,就算看不到全部,但知一晓百,也大致明白了。
翼然烈想要隐瞒着去哪里只怕都不成问题,当然,他也不方便问,人家想必是暗桩。
这是势力的一部分,更是隐秘的很的东西,再是好兄弟也不能随便问,不然徒增尴尬而已。
翼然烈见韩临江不问了,自然也清楚韩临江是个明白人,懂得适可而止,他看了一看,大家都到齐了,倒是方便,便笑道:“我本来就打算进来的,有事说一说,正好汤先生又来找我,我便知道你们必是有了点什么线索。”
韩临江点头,司马云上前把今天韩临江和易芊羽听到的东西告诉翼然烈。
翼然烈听到韩临江和易芊羽夜探日出府,不由的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听到教主和少主这种说法,翼然烈苦笑道:“这个称呼也实在太普遍了,连个姓氏也不带,叫人怎么查?”
众人原本就是拿翼然烈当救命稻草的,此时见他这样说,也不禁失望。
可是也的确合情合理,这样泛泛的称呼,的确不好查啊。
翼然烈见众人苦脸,便笑道:“也不用太过失望,至少多了一点线索,知道这件事和江湖势力有关系,另外,我带来的倒是好消息。”
众人精神一振,个个都看着翼然烈。
翼然烈笑道:“那人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他的名字叫秦越堂明,是距离日出绿洲大约六百里的弯月绿洲里著名的豪富之家秦越家的人,这一次,他是偷了家族重宝‘血精灵’,偷偷跑到日出绿洲来,想要凭借‘血精灵’娶到日出府的郡主,一步登天。”
他这样说,金毛大狗似乎听见了什么,抬着头呜呜的叫,似乎很悲伤的样子。
易芊羽大为不忍,蹲下去轻轻摸着它的头安抚他。
大狗蹭着易芊羽的手心,似乎在求安慰,十分可怜的样子。
林漠漠说:“‘血精灵’就是那块造成金不换典当行被灭口的红宝石吧?”
翼然烈点头:“是的。”
“这样啊……”林漠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重宝是偷的,这件事就非常的戏剧性了,偷了重宝跑出来的人,必然会非常小心,不会让人知道,可是,在宝物不在身上的情况下,依然被杀,这就很特别了。
翼然烈接着说:“另外,被灭满门的金不换当铺,也是全部人先中了毒,那毒药,也查到了,根据林小姐提供的毒性说明,我命人寻了几位见多识广的老者,果然问出来了,这毒药叫‘金针’,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毒药。”
提到毒药,林漠漠就大感兴趣,不愧是专业人士,她连忙问:“有多罕见?”
翼然烈说:“‘金针’这种毒药,据说原料并不复杂,几乎每个绿洲都有,但是制毒的手段非常难,所以造成这种毒药非常的罕见,据说,东胜域只有三个人会制这种毒药。”
大家都眼睛一亮,易芊羽说:“范围这么小?”
翼然烈又露出苦笑来:“能制这种毒的人虽然只有三个,可是制成之后,流到什么地方有谁知道呢?非常不好查的。”
韩临江却说:“但至少有个方向,我们至少可以先查一查,这三个人有没有和日出府的什么人有关系,如果有的话,这嫌疑就非常大了。”
翼然烈点头称是:“不错,我也想到了,我拿到毒药的资料后,就已经着手布置人去查了,不过最好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查出来,这三个人和日出府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很多东西都可能埋的很深,完全没有关系反而很正常,除非运气极好,才能就这样就能查到线索。
这三人制出毒药来,流出来必然是有的,而要用这个毒药的人,自然也都会非常小心,尽量消除痕迹,消除和制毒人的联系。
所以,从这里着手,可能希望并不大。
不过就算不大,这好歹也是一条线索,所以翼然烈依然布置了人去查。
翼然烈办事,的确是非常妥当的。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牢牢的坐稳红莲府府君这个位子,必然是天纵英才!
易芊羽说:“可以把调查的重点放在,什么教比较爱用这种毒药,或者什么教用过这种毒药,还有,哪个教的人和这三人有联系。”
此言一出,大家都点头。
的确,这个提议非常之好,这三位制毒之人,如果是江湖中人,那么和某个教有什么联系,都是很有可能的。
翼然烈吩咐:“汤先生,于小姐这个提议你追加出去。”
汤先生自然就去办了。
翼然烈说:“这三位制毒高手,只有一位是彻底的江湖中人,另外两人都是受世家供养的。这个人叫鸿车楠,是一位独行客,行踪飘忽,极难寻到。”
这样一说,大家都很失望,这样一位独行客,从他手里流出的毒药,是非常难查的,别说毒药了,便是想要找到他,也不容易。
“还有呢?”韩临江问。
翼然烈说:“还有一位,叫三吉杏,是乐安府的供奉,乐安府离这里太远了,几乎要横穿整个东胜域,所以,我觉得不太可能是她,不过还是命人跟进这条线索。”
“最后一位……”说到这里,翼然烈的俊脸稍微有点扭曲:“我这样一查才发现,这位叫翼然峰,是我家的人。”
啊?大家都吃了一惊,个个眯着眼看他。
饶是翼然烈这样的人,也不由的觉得有点尴尬:“查之前,我是真不知道。”
众人都很相信他,此时一起点头。
毕竟,这件事也是他要查的,如果他在里头有什么搞鬼的地方,他怎么会叫大家去查呢?
韩临江便懒洋洋的说:“那么你家这位……嗯嗯?”
翼然烈说:“我已经写了信回去了。”
众人都点头表示明白,又聊了一会儿,就纷纷散了。
这一天,也挺累的。
翼然烈刚要走,易芊羽在后面轻轻的拉了一拉韩临江的袖子,使了个眼色。
林漠漠眼尖,一眼就瞧见了易芊羽的小动作,掩着嘴笑一笑,自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韩临江立刻明白了,走前两步,笑道:“烈兄留步。”
翼然烈停下来,有点无奈:“眼睛也太尖了吧?”
韩临江说:“不是我!”
易芊羽也赶紧说:“不是眼尖,是觉得有点疑问,所以问问府君。”
翼然烈伸个懒腰,随便找了张石头凳子坐下来,说:“哪里有疑问?你说说看。”
易芊羽笑道:“这位翼然峰前辈,既然是府君家的人,又是难得的制毒高手,府君自然对他了解很深才对,为什么竟然会在查这件事的过程中,才追踪这毒药,找到这位前辈呢?”
说的好!
韩临江激赏,易芊羽居然如此秀外慧中,这怀疑有理有据,的确很值得问一问。
翼然烈叹口气:“这个实在是有原因的。”
两人都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来等着。
翼然烈说:“翼然峰早在十年前,就疯了。”
这名字取的真讽刺,易芊羽暗暗的想,当然不好说出来。
只听翼然烈说:“翼然峰是我叔辈,也是我翼然家族上一辈里最为杰出和特别的人才,只是他从来不理俗务,只是狂热的研究毒药。”
易芊羽点头:“恩,科研人员,非管理型人才。”
韩临江和翼然烈都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未免觉得分外新鲜,翼然烈慢慢的说:“科研?管理型……嗯,有道理,不过科研……是什么?”
易芊羽眨眨眼,呃,又忘了语言上的鸿沟,于是她只得含糊的说:“就是只管研究技术,毒药也是一种技术吧……”
翼然烈点点头:“说的是,所以他从来没有成为红莲府的任何管事……这个怎么说?”
翼然烈对易芊羽的语言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易芊羽笑道:“可以这样说,他从来没有进入过管理层和决策层。”
“噢!”翼然烈大感满意,这语言精简有力,概括力强,非常有意思。
易芊羽暗笑,当然了,经过数千年的发展,当然有了更为概括和有力的语言,这是必然的。
“然后呢?”易芊羽催促道。
翼然烈说:“但因为他在毒药上的造诣,他成为了我们红莲府的供奉。”
易芊羽和韩临江都点头,两人都理解能力极高的人,虽然是第一次听到供奉这个词,但也就立刻知道,供奉应该就是他们世家当中用优越的条件供养起来的,有价值的高级人才。
一个世家的发展壮大,是非常复杂的,并不是单是武力强大就可以,很多时候,财力物力往往是关键。
而既能够转化为金钱,又能够转化为物力的毒药研究,显然也是非常值得投资的一个项目,根据翼然烈的说法,这位翼然峰是仅有的三位能制造出‘金针’毒的人,必然在毒药研究上有极深的造谣,那么成为红莲府的供奉,也是非常正常的。
翼然烈说:“说实话,在毒药这个领域,翼然峰的确是个天才,非常的厉害,曾经创造了一天之类扫荡我红莲府的世家币上千个的奇迹,只可惜性格,实在太难以接近了。”
易芊羽说:“但凡专业的研究人员,性格总是偏执的,也非要这样,他才可能在自己的领域取的成就。”
“对!偏执!他在三十四岁那年,也就是十年前,因为与人对赌毒药,输了一筹,就疯了。”翼然烈显然觉得非常的可惜。
而且非常难以理解,只是输一场,为什么会有这样这样大的打击,以至于最后成了这样。这对他们红莲府,其实也是很大的损失。
易芊羽倒是对翼然烈提出来的世家币这个说法很好奇,忍不住问:“世家币是什么?”
韩临江也不知道。
翼然烈仔细的给他们解释了一下。
原来东胜域并没有中原那样的王权和政府,而是由大大小小的家族组成,就如同红莲府,掌管着红莲绿洲、金沙绿洲、晶玉绿洲一样,世家组成联盟,对各个世家有一套严格复杂精密的考核贡献细则,根据家族的积分分配东胜域的利益和权利。
比如在日出绿洲,马格家就是真正的掌权者,掌握着整个日出绿洲居民的生杀予夺,马格家族维持着日出绿洲领地的次序,掌握着这里的资源,在每一个绿洲,就像整个东胜域的制度一样,同样有着各个世家制订的各种奖惩制度,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世家币的获得。
对任何一个行业作出改进会得到奖励世家币,完成世家发布的任务要求也能获得奖励世家币,为世家服务也能获得世家币,甚至向市面上供应足够多数量的高级材料也会获得奖励世家币,这些世家币的用途非常之广泛,能换房屋、衣物、食物、武器、武功秘籍、甚至是世家高手的指点。
所以,在一个世家,有本事获取世家币,基本可以用于衡量一个人的价值了。
易芊羽说:“世家币很难获得吗?”
翼然烈笑道:“每个世家的兑换标准不一样,在我们红莲府,一般来说,一个世家币兑换的白银在二十两上下。”
哇,这么值钱?
那么这位翼然峰竟然在一天之内,能赚到价值两万白银左右的世家币?
怪不得他疯了,翼然烈这样痛心,这可是活生生的一颗摇钱树啊。
韩临江在一边听着,若有所思的说:“既然这样值钱,不能多发行一点吗?反正是你家发的。”
翼然烈鄙视的看了韩临江一眼,懒得跟他解释。
还是易芊羽说:“市面上的资源就这么多,世家币必须维持在一个相对固定的数值,才能发挥作用,如果太多,就不值钱了。”
韩临江似懂非懂,他实在不是这方面的人才。
而易芊羽,以前好歹是从财经方向出身的,虽然后来转型为管理人员,但这种简单的基础还是有的。
而且她听了翼然烈关于世家币的解释,觉得非常有意思,今后踏雪楼或许可以借鉴这种做法,不一定要实物,用积分的方式应该也可以。
不过,现在暂时不用考虑这么多,只是易芊羽问翼然烈:“既然你家这位翼然峰已经疯了,还能问出什么来么?”
翼然烈说:“他的弟弟,我的小叔翼然成,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相较别人来说,最为亲密,而且也是他一直照顾翼然峰的饮食起居,甚至是研究用的材料器具等,我写信回去,问的是他。”
嗯,怪不得。
韩临江和易芊羽一起点头表示明白了。
现在他们也没什么疑问了,就放翼然烈走了。
看他走出去,韩临江对易芊羽说:“给我讲讲世家币发行的道理?”
易芊羽心理惦记着要回去问林漠漠,便笑道:“行啊,等我回去备备课,明儿讲给你听。”
备课?
易芊羽笑而不语,转头就跑回去了。
林漠漠正坐在窗前的桌子边看信,手边一杯红幡果汁,易芊羽笑嘻嘻的过去,坐在她对面,手臂放到桌子上,把下巴搁在手上,看着林漠漠笑。
林漠漠抬起头来看见的就是易芊羽这个样子,不由笑道:“怎么了?”
易芊羽还是没说话,光是笑,笑着上下打量林漠漠,教林漠漠不由的心中发毛。
只得再问:“怎么回事?你笑什么?”
易芊羽这才说:“喂,你和司马云……嗯,那啥?”
林漠漠立刻明白了,脸上很快浮上一层红晕,眼睛水汪汪的,笑道:“你居然看出来了?”
哇!承认的这样大方?
易芊羽跳起来,真的?真的耶!
她围着林漠漠转了一圈儿,似乎要细细的打量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林漠漠觉得好笑,坐着不动,随便看。
看了一会儿,易芊羽说:“也没什么变化啊。”
林漠漠觉得好笑:“能有什么变化?”
易芊羽自己也说不上来,她自己的恋爱还懵懵懂懂的呢,到现在还一团糟,都搞不清楚,叫她如何搞得清楚别人的?
林漠漠便笑道:“哪有你这样的,我想,必然也不是你自己看出来的吧?”
易芊羽不好意思,微微笑,说:“好吧,我承认,在这方面我是笨死了,肯定还不如你呢。”
林漠漠掩嘴笑:“是啊,你瞧你干的那些好事,幸而韩临江不知道,知道了起码得气死一回呢。”
易芊羽不好意思极了,推了林漠漠一把,扁嘴,可是她偏偏又不好反驳,人家林漠漠说的都是真的。
而且,这也是她们两人第一次这样光明正大的谈到韩临江这件事,以往,易芊羽都一直在回避,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易芊羽好奇的说:“你们是怎么开始的?”
林漠漠笑道:“能怎么开始,渐渐熟悉了就开始了呗,难道还要个仪式不成?”
易芊羽说:“那总得说一声啊。”
林漠漠娇笑:“不用说,这种事情,最清楚了,大家心中都明白,有什么好说的?”
易芊羽睁大了眼睛,觉得好神奇。
想了想,易芊羽说:“那我怎么没觉得心中明白呢?我倒觉得一团团雾似的,别说他心里想着什么我不清楚,就是我自己心里,也拿不定主意呢。”
林漠漠说:“性格不同吧,你在这方面一向懵懂,你瞧,你糊里糊涂的连孩子都生了,却还不知道孩子他爹到底想着什么。”
易芊羽嘟嘴:“谁能知道啊,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
提到宝宝,易芊羽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笑容来,她的软软小小的宝贝儿!
易芊羽突然想起来了,推一推林漠漠,悄悄笑道:“那你们……有没有……那什么”
“什么?”林漠漠一时没有明白。
易芊羽便眨眨眼,看她。
林漠漠突然就明白了,饶是她这样性格大方的女子也不好意思起来,伸手把易芊羽打一下,娇嗔道:“没正经!”
易芊羽乍然觉得半边身子一酥,不由一呆。
咦,原来这就是撒娇吧?
自己身为女人,都会酥一下,男人只怕抵抗不住吧?怪不得当年的闺蜜说只要掌握好撒娇的技巧和时机,这是分外有用的。
偏偏自己,从来没有学会过。
一向都被人说自己的性格太爷们,嗯,真的耶!
易芊羽深刻反省,自己连撒娇都不会,实在是太不够女人了……
易芊羽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韩临江的那位爱妾,智商虽然不高,却学人搞宅斗的,娇滴滴的江南美人儿。
那位宋姑娘,似乎就挺会撒娇的。
而且,韩临江似乎很吃那一套的样子。
易芊羽摸摸下巴,嗯,什么时候,非得试试才好!
韩临江觉得很奇怪,这大清早的,易芊羽在发什么疯呢?
今日一大早,韩临江刚起来,正在院子里洗脸擦牙,旁边两个丫头捧着手巾清茶之类的在服侍,就见易芊羽逛了进来。
这样好精神?
韩临江抬头招呼一声:“这么早,有事?”
易芊羽眨眨眼,摇头:“没事。”
没事这一大早的跑自己房里来做什么呢?韩临江格外狐疑,抬头看她。
易芊羽居然就脸红了,摆摆手说:“我就闲逛逛,你忙你的。”
韩临江就更奇怪了,没事你脸红什么?
他盯着易芊羽看,易芊羽却扭头,看别处。
韩临江不仅莞尔,便吩咐丫头,给易芊羽上茶,自己进房去换衣服去了。
易芊羽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气苦,这个家伙怎么回事啊,不会多问两句吗?本来她想了一晚上,盘算的好好的,他多问几次,自己就装做不耐烦,打他一下:“讨厌!”
也试试效果嘛。
没想到,这人这样不解风情,自己说没事,他就真当没事了,怎么有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