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临江学的很快,宝宝果然很舒服,坐在他怀里,一脸甜蜜的看着他,韩临江心都软了,这胖胖的,软软的,带着甜香味儿的小宝宝,真是叫人抱着就不想放。
这样可人的心,要是这是自己的孩子,那真是死而无憾了。
陈果笑道:“这孩子就是会哄人,谁见了也喜欢,没想到韩爷这样刚毅的人,也这么喜欢孩子。”
慕容凌接过话说:“是小公子长的好,怎么能不爱?他又不认生。”
顾晨光笑道:“可不是,真担心他被人拐走了,不如,认韩兄为干爹,说句不怕韩兄恼的话,咱们里头,就数韩兄煞气重,有韩兄扶持,这孩子只怕更好些。”
这个也是他们几个悄悄商量的,却是瞒着易芊羽。
他们几个都认为,生了孩子瞒着亲爹是不对的,可是易芊羽这一点完全不听人劝,就是不肯告诉韩临江,而且也不许他们说,问她理由,她又不肯说,大家完全没有办法。
孩子总是人家易芊羽和韩临江的,他们就算关系再好,也不能替人做主啊。
这一次来剑湖,他们几个就悄悄商量了,韩临江怪可怜的,有了儿子都不知道,不如把宝宝带给他瞧瞧,若是他被触动了父子亲情,喜欢这个孩子,索性偷偷让宝宝认了他做干爹,这样,至少宝宝也能叫他一声爹。
也算是成全了他们的父子大伦。
所以,才有顾晨光这个话。
韩临江听了,果然欢喜,他看一眼叶慕,叶慕也笑着点点头,他又低头看怀里的小宝宝,宝宝似乎是感觉到了,又仰头对着他甜笑,这幼儿特有的笑声,真是叫人心醉。
韩临江便笑道:“既然叶兄这么看得起我,肯让孩子认我这个干爹,我自然是欢喜的很。”
几个护法见他这么说,连忙凑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罢了,今晚摆一桌酒,大家庆贺一下,今后大家更是一家人了。”
韩临江点头,叶慕也说好,立时便吩咐下去,两家都是又有钱又有人手的,只不过现在在人家南宫家的地盘上,他们要去借厨房,总得告诉南宫家一声缘故,便由慕容凌和顾晨光一起去办这件事。
只是没想到,他们本来只是对南宫家的大管家说了要借厨房做一桌,庆贺浣花宫宫主收了踏雪楼的少楼主为干儿子,自家热闹一下,偏偏这大管家一听说了,便觉得这件事要紧,立时三刻去回了南宫家的家主南宫玉。
踏雪楼和浣花宫如今都是江湖中一方大鳄,本来就亲厚,如今有了这层关系,前途更加光明,南宫玉一听,连忙打发人备了礼,亲自来贺,不少门派也打听到这件事,纷纷或者派人送礼,或者亲自上门祝贺,反正都离的近了嘛。
这样一闹大,韩临江倒没觉得什么,只是高兴,这也是喜事啊,不管是对浣花宫、踏雪楼还是对这个可爱的小宝宝都没有什么坏处。
只是叶慕顾晨光四人面面相觑,真是糟糕,本来想着悄悄的让小宝宝认了自家亲爹,瞒着他娘,如今突然就这样闹起来,这会儿在南宫世家的人也多,各门各派纷纷前来送礼凑热闹,搞的人尽皆知,易芊羽知道,会发脾气吧?
可是木已成舟,此刻他们是骑虎难下了,叶慕不得不立即堆上笑脸,去见那些上门庆贺的人,这些门派,就算有些不是掌门家主亲自来,来的也都是二号人物,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个个身份尊贵,怠慢不得,叶慕顾晨光一齐上阵,韩临江抱着宝宝,都在宾客间周旋不休。
林漠漠瞧了两眼,悄悄对陈果笑道:“这下惨了,楼主会气的跳起来的。”
陈果却说:“她活该!韩临江也没有哪里对不起她,她生了儿子却拼命瞒着,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要让她生气才是!再说了,你看宝宝,多黏韩临江?这还是第一次见呢。就在他身上不肯下来,果然是父子天性,再做不得假的。”
林漠漠点头笑道:“可不是,就算平日里宝宝大不认人,可也没有今天这样的,见了韩临江就要他抱,抱着就不撒手,难道他真知道,这是他爹不成?”
她们两个私下在角落里说着悄悄话,那边浣花宫的四大护法之二的欧阳青和司马云也悄悄在嘀咕:“主子爷这个干儿子倒是个人才,你瞧,这里坐着多少人,他居然一点不怕,这样镇定,真是难得。”
这会儿来的人多了,自然都要去逗逗今天这位主角,如今他可是个重要人物,集两大势力宠爱于一生,偏又长的玉雪可爱,胖胖手胖胖脚,仿佛金童儿一般。
而且这小家伙镇定的很,胖手里抓着那珠子玩儿,有人来逗他,他就抬头看看,被人捏捏脸捏捏手,他倒还能笑一笑,叫人如何不爱?
都说,没见过这样大方的小孩子,今后前途不可限量。
韩临江听了这话,可真是比夸他还要欢喜,看着小宝宝的眼睛都似乎温柔的要滴出水来。
司马云一看,背过身悄悄的笑:“主子爷这一两年脾气不小,难得见他这么欢喜的,咱们这位少主子可真有能耐。”
欧阳青盯着他们看了半晌,笑道:“你说,怎么我看着他们,越看越觉得少主子长的挺像爷的呢?尤其是那眼睛,真是一模一样。”
“胡扯什么呢?咦,倒是真的一样。”
司马云也看出来了,韩临江的眼睛眼尾略向上挑起,剑眉斜飞入鬓,看起来说不出的邪魅,没想到,这个小宝宝的眼睛也是这样。
只不过因宝宝长的胖,五官也没长开,眉毛尤其淡的看不出来,所以整体看起来并不像韩临江,他们只是看出他的眼睛极像,便偷偷的议论了两句,就没再说了。
而踏雪楼的两位女性,毕竟心更细些,早就发现了,她们是知道缘故的,当然知道宝宝有些地方像他并不奇怪,若是完全不像,那才需要吐血呢。
笑了一会儿,人越来越多,在裕红阁的小院子里是摆不下了,南宫玉便和叶慕韩临江商量了,将众位来庆贺的人都请去了南宫家平日里宴客的花厅,又命厨房赶紧的准备席面,大管家带着管事们动了起来。
不愧是世家,到底不容小觑,这样仓促,却还是能安排的十分妥帖,登记来客,安排座位,打发回礼,色色的办的极好,韩临江这才松口气,叶慕四人并浣花宫众人都周旋在宾客当中,真是累的够呛。
最有英雄本色的居然是小家伙,全程不惧人来人往,又不畏人,镇定的自己玩自己的,偶尔拉拉韩临江的头发,大眼睛乌溜溜的看过来,似乎是想要亲近一下,到后来,索性睡着了。
韩临江真是觉得好笑,见他睡着了,才命人把自己卧室里收拾出来,亲自抱着他放到床上去,给他盖好被子。
回到花厅上,听到消息的人越来越多,不少小门派也都有人来了,甚至还有那种独自仗剑走江湖的独行侠也来凑热闹。
这是喜事,大家当然来者不拒,贺礼都收,也都请坐下,请喝一杯酒。
韩临江刚回到花厅上,就见门口又进来一个人,看身形是一个女人,身材高挑,却是做男人打扮,穿着茶白的长衫,却掩盖不住她窈窕的身形,一看就是个女人,脸上带着一件打造的十分精致的面具,掩盖住了脸上大部分地方,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下巴,以及一双清澈明丽的眼睛。
这人缓缓走了进来,没有如同别人那样在门口送礼,却是走到韩临江面前来,亲手递上一个盒子,她的声音微哑,又显得低沉:“恭喜韩爷喜得贵子。”
韩临江一震,接过她手里的盒子,当场打开一看,是一件做的精致小巧的金子的桂子,并不算贵重,韩临江看了一眼,便笑道:“多谢兄弟想着,不知兄弟尊姓大名?”
那蒙面丽人缓缓摇头,韩临江十分识趣,便笑道:“既如此,兄弟坐下吃杯酒吧。”
那丽人还是摇头,只是那清澈双眼又看了韩临江两眼,转身便走了。
韩临江也不留她,只是对一边的唐棠使了个眼色,唐棠会意,略一点头,就跟了出去。
韩临江嘴角露出一丝真心的微笑,和先前的笑容完全不同。
逮到你了!
他有七成的把握,这就是易芊羽!
她的身形虽然略变,但是她的眼睛还是那样清澈明丽,而且她的身高,韩临江记得极为清楚,易芊羽的身高在女子中算是高的,头顶刚好在他的鼻子处,刚才他特别留意过。
你果然来了!
不过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允许韩临江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冥想了,门口一阵热闹的骚动,他一看,真是贵客,原来是东胜域的代表,红莲府府君翼然烈竟也亲自到场庆贺了!
这面子真是给的不小!
对韩临江来说,这位府君也是第一次见到,浣花宫比较熟悉的是西域,东胜域他从来没有去过,只见这位府君身材高大,五官轮廓极深,十分英俊,而且一看就是外族人。
此时他龙行虎步,走到韩临江和叶慕跟前,身后跟着两名同样高大的男子,以及几名面蒙白纱,身材蛇一般窈窕的少女,排场十足。
没想到翼然烈的中原话居然十分流利,他开口便说:“恭喜韩爷,恭喜叶爷,也恭喜小公子!小公子呢?怎么不请出来看看?”
不过听得出带着一点外族的口音,不过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韩临江叶慕连忙还礼,口中笑道:“多谢府君,小儿午睡,便放到后面去了,请府君宽坐,少顷一定抱来。”
翼然烈点头客气两句,身后的男子恭敬送上礼物,今日能登堂入室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出手自然都不比寻常人家,件件贵重,翼然烈出手的东西,单看盒子,已经十分贵重了,打开一看,里头是一件小背心,仿佛柔丝织成,如水银泄地一般,似乎还闪耀着金属的光泽。
翼然烈说:“这是拿金蚕丝和东胜域铁英拔丝合一起织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给小公子防身吧。”
叶慕还没有什么,倒是韩临江大喜,笑意直达眼中。
叶慕在心中叹气,傻爹都这样。
两人自然不敢怠慢,叶慕亲自送了翼然烈入席,他的手下便命人带去后厅坐席,只是那几个白纱女子跪坐一旁伺候他。
这大概是他们东胜域的规矩吧。
此时,蒙着脸的易芊羽,正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打量着翼然烈。
要接近此人,先要观察他的举动,揣摩他的性格,才能有成功的希望,易芊羽深知,这种事情不能急在一朝一夕,当年的职场同样有间谍,商业间谍的战争一样惨烈,她虽然没有亲历,但因为职位做的高了,多少也知道些,有的间谍兢兢业业好几年,才获得对方信任的。
她想要接近翼然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这些武林大豪不仅是富甲一方,更是握生杀大权,朝廷都容让三分,而红莲府在东胜域更是望族,与皇族牵扯极深,若是要杀几个人,只怕是无声无息,谁也不会发现。
易芊羽看着看着翼然烈,不知不觉就走了神。
她本来在自己那分得的小宅子里看着资料,便听到外面人声喧哗,有人约着去贺什么,她一时好奇,便走出来问问。
那人笑道:“兄台还不知道么?刚刚才爆出来的喜讯,浣花宫的韩临江韩宫主,收了踏雪楼的少楼主做干儿子,如今两家摆酒庆贺,邀请武林人士都去呢。”
啊!
易芊羽震惊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乖儿子,怎么给叶慕抱走一天,就变成了韩临江的干儿子了,他们这是在搞什么鬼。
易芊羽大怒,匆匆别过那人,就往摆酒的大花厅冲过去。
混账!
易芊羽怒气冲冲,赶过去要兴师问罪,她一阵风一般赶到大花厅,在门口就看见了韩临江站在门里堂上!
易芊羽心中一窒,风一般的脚步竟就慢了下来,她只觉心跳如鼓,眼中酸疼起来。
近两年不见,韩临江越发的高大成熟,俊美一如往昔,却更添成熟韵味,叫人挪不开眼睛,此时他站在那里,满脸喜色,似乎非常的高兴。
在这一瞬间,易芊羽似乎明白了叶慕所作所为的原因。
唉,罢了罢了,本来也是自己对不起他,亲生儿子也成了干儿子,他竟然还如此喜欢,自己又有什么脸去兴师问罪呢?
易芊羽默默站在门外许久,心中爱意澎湃,仰慕的看着韩临江,过了许久,被来往的人看得太过古怪了,她才摸摸身上,寻到一件金做的桂子饰物,勉强可充作礼物,这才走进去交予韩临江。
韩临江温和客气,礼节十足,易芊羽很想问,你收了这个干儿子,那么你家里的亲儿子呢?
只是,她实在问不出口,只是走了出去。
易芊羽没有忘记,她走之前,那个怀孕的女人是怎么样的幸福。
只不过,易芊羽刚走出门口,远远的便看见有一队外族人来了,她心中一动,便不再离开,只跟在他们身后。
果然,报名的时候易芊羽听见了,这便是她现在的目标,东胜域红莲府府君翼然烈。
真是好巧。
易芊羽趁人不注意,便走了回去,寻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慢慢观察此人。
虽然行径有点奇怪,不过,管它呢,自己反正送了礼!
翼然烈看起来长袖善舞,很善交际,他的中原话流利,而且很会说话,和中原武林的诸多人物打起招呼来都显得游刃有余,根据易芊羽的观察,中原武林不少人都对这人颇有好感。
唔,有点意思。
不过,为什么他没有带夫人来呢?
根据踏雪楼的情报,翼然烈这次来到中原,是有携带夫人的,而今天这种场合,本来也是庆祝别人的家事,携眷前来似乎更为合理一点吧?
易芊羽坐在那里思忖,看翼然烈的表现,他很清楚中原人的规矩和习俗,那么,他自然也该知道,这个时候带着夫人前来更好,那么他为什么不带呢?
易芊羽想了想,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尽量不引人注意的悄悄的走了出去。
走到僻静处,她拿出陈果给她的地图,找了一找。
翼然烈是贵客,入住南宫世家主宅最著名的景致之一——丹桂园,据说此处遍种桂花树,到了秋季,金色满园,香飘万里。
只不过,现在是初春,桂树仅仅开始抽芽而已。
见不到那样著名的景致。
易芊羽在地图上寻到了丹桂园的所在,循着路径,小心的赶过去。
丹桂园很好找,桂树极多,掩映着一个小小的琉璃瓦白墙的院子,精致的三五间小屋,尽显江南风情。
大约和东胜域风光不同。
易芊羽不引人注意的立在墙根,听了听里头的动静,没想到,里面安安静静的,竟然好像没有人一般。
难道这位府君夫人会独自出去?
易芊羽听了一会儿,左右看了看,微微作势,轻飘飘的飞身而起,落到一颗较为高大的桂树上,能看见院子里的情形。
原来,并不是没有人,院子里有个小丫头,正把一个托盘放在桌子上,托盘里有一个盅子,她揭开盖子看了看,然后另外拿了一个小水晶瓶子放在一边,便端起托盘进屋去了。
想来,这位夫人正在屋里吧?
易芊羽暗忖,趁着这会儿院子里没人,她飞身一跃,无声无息的落在院子里,躬身消去力道,脚步不停,如风一般跃到房侧。
她的动作极快,若是一般人看见,或许只觉得眼前一花,树叶动了一动似的。
易芊羽转入了房侧,墙距离院墙不过三尺,两侧都有桂树,真是绝好的隐蔽地方,易芊羽轻轻移动了一下,猫着腰走到窗下。
这丹桂园不愧是南宫世家的重地,乍一看,本以为是普普通通的白墙小屋,可是触手一摸,竟然是温润如玉的感觉,易芊羽江湖见识差,没有认出来,这是大富人家才用的糯米砖。
不过,她倒是猜也猜得到这个蛮值钱的。
那么这房间,想必就是红莲府府君和夫人起居的地方了。
易芊羽伏在窗下静静的听。
开始,只听见碗盏和调羹碰撞的声响,没有什么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丫鬟小心翼翼的叫:“夫人,夫人。”
果然在这里!
那丫鬟说:“夫人,吃药了。”
一个声音低低的嗯了一声,便听到衣裙窸窸窣窣的声音,大约是坐起来了吧。
听那夫人吃了药,那丫鬟说:“夫人,这个是新笋玉露,喝一口,解解苦。”
易芊羽听那夫人叹了口气就喝了,似乎很顺从。
她有点着急,这夫人老不说话,她在这里听半天又有什么用。
幸好了,又等了一会儿,便听这夫人问:“府君呢?”
夫人的声音有点低,十分温柔娇怯,却又玲珑清亮,听起来仿若香风拂过,叫人心中十分舒服,易芊羽不由好奇起来,这样的声音,不知道模样儿是不是美人呢?
丫鬟笑道:“今日中原武林有件喜事,府君亲自去贺喜去了。”
夫人说:“他怎么没叫我呢?”
语气里有点懊悔的样子。
易芊羽这个时候才猛然发觉,这位夫人,日常私下里,竟然也是用的中原话?
不是说翼然烈的夫人也是东胜域望族之一洪都府府君的嫡女吗,她为什么不说东胜语,竟然如此自然的说着中原话?
那丫头笑道:“想必是府君见夫人着了凉,好不容易睡着了,便不愿意惊动吧?”
夫人懊恼的说:“即是贺喜,必是家事,别人都带了夫人去,偏他一个人,别人会笑话他的,你也是,府君不叫我,你便也不叫么?真是该打。”
那丫鬟赔笑:“夫人身子弱,难得睡一睡,怎么敢叫,就是打死奴婢,也不敢啊。”
唔,身子弱,难得睡一睡,这是重要情报!
两人又说了几句,那夫人便说:“我再躺一躺,府君回来了,千万要叫我。”
丫鬟笑道:“是,夫人。”
那丫鬟伺候夫人躺下了,便端着托盘出来,在院子里歇着,易芊羽正想走,门口又进来一个丫头,拿着一个盒子,见院子里的丫头,便笑道:“南南姐姐,夫人还在睡?”
丫头南南说:“刚才醒了吃了药,说还要躺一躺,你拿的是什么?”
后来的丫头说:“前儿府君给夫人的一对珠儿花耳坠子,夫人就试戴了一下,说钩子做的不好,我拿出去叫人改了。”
南南说:“府君对夫人那真是好的厉害,偏是夫人没福……”
后来的丫头连忙截断她:“南南姐姐,可别这么说,让府君知道了,那可怎么办。”
南南叹口气:“小桃,别的人跟前我敢说么,也就你这里说一下,夫人这两年,是越发弱了,真是叫人时时都在担心。”
小桃说:“可不是,以前夫人多好,就是自从怀的哥儿掉了之后,就一直这样子,动不动就咳血,行动就是病,可怎么好。”
南南说:“是啊,我看府君也是急,这才趁这次到中原来,带着夫人一起,只怕是想着中原能人异士最多,或许能寻到一两位高人,把夫人给医治好了。”
小桃笑道:“南南姐姐说的是,我看夫君对夫人,那是极疼爱的。不过也难怪,夫人身份贵重不说,又长的这样美,且这般温柔,对夫君体贴柔和,怎么怨的人不爱。”
南南叹口气:“还不是这疼爱惹的祸……”
易芊羽恍然大悟,这红莲府的府君也是个位高权重的主儿,自然后宅也是娇妻美妾,有这样多人,自然就有争斗,自己从暮云山庄看到浣花宫,再看到这红莲府,统统都是一样。
自己的母亲,可不就是这后宅争斗的牺牲品吗?
这些混账男人。
易芊羽忿忿的想,做什么左一个右一个的搁在院子里,浪费资源,生出无穷的后患来。
那两个丫头说到这个话,就不知不觉压低了声音,幸而易芊羽耳力过人,依然听得清楚,那丫头南南说:“咱们是夫人的丫头,自然是希望夫人好,可是那些姨娘们,哪个是好相与的?哪个不是乌眼鸡一般的看着,府君疼爱夫人,她们明面上是不敢说话,私下里哪里有好的?尤其是三夫人四夫人,都是有儿子的,就更不甘心了,幸而夫人身份贵重,还压得住,若是换了个娘家单薄些的,只怕早没了。”
小桃悄悄笑道:“瞧姐姐这话,娘家单薄的,又哪里能做夫人呢?府君的身份,自然是要门当户对的,不然,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姨娘们,早就没夫人的位子了。”
南南点头:“是啊,看三夫人,那可是毒教出来的,人又美,又有本事,如今还有儿子,若不是出身微了些,只怕真没咱们夫人的份了。”
易芊羽皱眉,毒教?在哪里听说过呢?
不过她来不及想,只能凝神细听,两个丫头说起后宅八卦来声音特别小,她不聚精会神实在听不清楚。
小桃说:“我听云姐姐说,以前府君也是很宠三夫人的,只是到了后来,夫人怀的哥儿掉了,府君就不大往三夫人房里去了,只怕是疑她呢。”
南南赶紧说:“这话可别胡说。”
小桃笑道:“那是自然,我也就和姐姐说说,难道我还告诉别人去?又不是活腻了,而且咱们也不过是听说,云姐姐嫁人前在府里是贴身伺候夫人的,这些事情自然最清楚,据说,三夫人去看咱们夫人,喝了茶吃果子,当天晚上夫人就肚子疼,闹了一晚上,哥儿就没了,几个大夫都没保住,这样的事情,府君哪里有不怀疑的?可偏偏却是查不出来。”
南南说:“三夫人从那个地方来,自有她的门道,不然,蓝教怎么会称毒教呢?”
易芊羽听到蓝教两个字,猛然就想起来了,心中暗想:“可不是,怪不得觉得熟悉,元少要娶的夫人,可不就是毒教的小公主么?如今听这两个丫头的口气,这位身份贵重的夫人,在红莲府那复杂的后院里,只怕日子也不是十分舒坦。”
幸而自己在韩临江那里只呆了三个月,而他也只有一位姨奶奶,不然,自己一个傻子,还不被她们蘸糖吃了?
易芊羽陷入幻想中,吐了吐舌头,她完全忘了,其实都是她在整人家。
两个丫头也不敢多说,很快就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了,易芊羽又听了一会儿,再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蹲的脚麻,就轻手轻脚的溜了出去。
只需要出了丹桂园,她就可以放心大胆的乱走了。
走出丹桂园,易芊羽考虑了一下,刚才听到的这些东西,应该叫陈果去查一查,去一方轩找他们去吧,顺便看看自己的乖儿子。
宝宝出生到现在,这还是唯一一次离开自己超过一天,不知道哭了没有?真是够揪心的。而且,就这样一天,他就变成别人的干儿子了……
虽然那是他亲爹,易芊羽还是很吃醋!
你自己另外有儿子,来跟我抢!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易芊羽自己也知道,宝宝认了亲爹,自然对他是好事,所以她也不恼,就是在心里嘀咕嘀咕算完。
易芊羽大摇大摆的往一方轩走去,她做男儿的打扮,又戴了那张异常精致的面具,把俏脸遮住了大半,林漠漠又给了她一丸变音药,这才方便她在外行走。
这也是他们再三商量的结果。
原本,叶慕是不赞同的,应该说,叶慕一直就希望易芊羽恢复身份,大大方方的以踏雪楼楼主的身份行走江湖,而不赞同她这样隐姓埋名,出门还要遮脸。
易芊羽明白他的心情,叶慕如今暂代踏雪楼楼主一职,做的非常好,江湖中人都人尽皆知他踏雪楼的楼主了,而且叶慕武功卓著,又玉树临风,早已是与韩临江并称的武林年轻一代中的楚翘,可是,叶慕自己却总是觉得,他只是代易芊羽执掌踏雪楼而已,这踏雪楼,他迟早要还给易芊羽。
可是易芊羽心中已经不这么想了,她早就有心,让叶慕一直把这踏雪楼楼主当下去,而她,自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只不过,在这件事上,易芊羽有意无意的用言语试探过叶慕好几次,叶慕却丝毫不肯松口,两个人都心中明白对方的想法,却都不想让步。
所以易芊羽一时间没有办法,又不愿意妥协,无奈之下,才只得继续拖下去,反正拿韩临江当她的挡箭牌,有充足的理由耍赖。
而且还有宝宝!
叶慕也拿她没有办法。
这一次也是如此,依叶慕的意思,这试剑大会是最好的机会,易芊羽大大方方的以踏雪楼楼主于婧的身份出席,等于昭告天下,就算韩临江找来,认得她,她只需抵死不认自己是易芊羽,难道韩临江还能那把剑指着她,非要她认不可?
人有相像,就算像到一模一样,也是说得过去的。
韩临江最多在心里不信。
可是易芊羽不干,说不干就不干,一会儿说是不能破坏踏雪楼和浣花宫的结盟,一会儿说是要为宝宝留个后路,暂时不能让韩临江知道,总之歪理极多,叶慕再次完败。
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这大约是江湖中唯一一个能把叶慕叶大公子吃的死死的人了。
而且,易芊羽还洒了两滴眼泪,以表示真实。
最后,还是顾晨光来打圆场,劝了易芊羽又劝了叶慕,然后拿出自己最近才得的一只精致的银面具,这是江湖中著名的巧手门派千巧门出的精品,据说是千巧门银阁阁主亲自做的,精致无比,戴着也轻巧,重要的是,这面具带上并不呆板,露出易芊羽光滑的额头,精巧的下巴,以及一双秋水般的眼睛,竟有一种难得的神秘之美。
易芊羽一见就喜欢,也就只有长袖善舞的顾晨光,才三流九教都认识,都有交情,花样最多。
然后林漠漠给她配了变音丸,这样,易芊羽便能肆无忌惮的到处出入了。
在出来之前,她把自己一直戴着,从来没有摘下来的那颗粉钻坠子,取了下来,命人重新镶了一下,配了个链子,贴身戴在胸前。
再没有人能看到这颗坠子。
一方轩很安静,大约是因为人都去应酬了,易芊羽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留在一方轩的人倒也没有阻拦她。
能跟着主子们出远门到这里来的,至少在踏雪楼的丫头小厮里都是有头有脸的那些了,个个精乖的不得了,易芊羽的身份他们虽然不知道,可是人是见过的,戴着面具的这个形象也是在路上和主子们一起来的,看主子们对她都那样客气尊重,想必是身份尊贵,非同小可。
这样一来,那些丫头小子们,哪个敢去拦着盘问,倒是笑容满面,非常殷勤。
易芊羽先在门口问:“小公子呢?”
一个丫头赔笑道:“今儿是小公子的好日子,先前楼主抱着小公子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嘱咐我们在这等着呢。”
没回来?
易芊羽有点失望。
先前在大花厅里,并没有看见宝宝,又没有回来,难道,韩临江把宝宝抱回自己那边睡了?
不对,这里不是挨着么,要是抱过来,不还如回这边睡。
或许是宝宝瞌睡了,就在大花厅的偏厅里让他睡吧。
嗯,估计是这样!
易芊羽郁闷啊,她真是想宝宝了,想亲亲他的小胖脸,摸摸胖脚脚,看着他咯咯的笑,就满足了。
呸!
这样没点自制力,才一天,就想他想的受不了,还夸口说要出去三个月!
那还不疯了?
易芊羽自哀自怨了好一会儿,站在一方轩门口发呆。
那丫头不敢就这么走了,只得赔笑站在门口。
过了好久,易芊羽终于回过神来,努力克制自己,对那丫头说:“你去外面,悄悄的请陈果堂主回来,告诉她我在这里等她。”
那丫头十分踌躇,犹豫了一下,还是只好问:“不知贵客怎么称呼?”
易芊羽一怔,恍然大悟,自己这样贸贸然的跑来,其实是没有任何身份的,亏这丫头好耐性,在这小心伺候了她半天。
易芊羽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原本以为是自己地盘,随便折腾,没想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
她笑了,随手摸了一颗银珠子赏那丫头,说:“你告诉陈果,我是于婧。”
那丫头谢了赏,请她进去坐下,上了茶,才出去请陈果。
等了一小会儿,陈果就来了,看见易芊羽,有点惴惴不安的看她的脸色,看她不像在生气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
易芊羽看她那鬼头鬼脑的摸样就知道,这事儿她也有份,既然陈果有份,那么顾晨光和林漠漠也脱不了干系,哼哼,四个家伙联手啊!
很好,这笔账记下来了,咱们等着瞧!
陈果过来,亲热的拉着她的手,笑道:“你怎么来了,来,进来说。”
易芊羽说:“我来瞧我的乖儿子,我儿子呢?”
陈果嘿嘿的笑,不敢说话,易芊羽去花厅的时候,陈果是看见了的,知道她故意这么问,只得赔笑。
易芊羽要让她办正事,也就没有再揪着这件事不放,只是把自己刚才偷听到的话告诉陈果。
陈果认真的听了,说:“毒教极为难缠,他们的毒自成一派,相当诡异,那天我就问了问漠漠,连她也说,摸不清楚呢。”
易芊羽点点头:“不过,越是这样,不越是咱们的机会么?”
陈果眨眨眼,立刻明白了易芊羽的意思:“楼主的意思是,越是这毒诡异,便没人能解,翼然烈自然越是着急,这样,要打进去倒是容易些。”
易芊羽笑道:“就知道你聪明,我想了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