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知道阿莲到底换好衣服没有,所以他并未绕过屏风,而是站在屏风外面问道:“阿莲,你会弹琵琶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把阿莲吓了一跳,待冷静下来后才小声答道:“略懂一二……”
“太好了,这里正好有一把琵琶。”韩瑾说着转身向与屏风正面相对的墙壁走去。墙边的一张月牙桌上,摆着一张装饰用的琵琶。虽然是装饰用品,但是琴弦都完好无损,可以弹出极美的音色。
韩瑾取过这把琵琶,蓦然转身,正想把它交给阿莲。谁料就在这个时候,吴晓晓正好牵着阿莲从屏风后走出来。
长裙曳地,黑发披肩,肤若凝脂,巧笑倩兮。姿态若弱柳扶风,笑靥若三月春花。
韩瑾竟看呆了,惊讶地站在原地,差点把手中的琵琶掉在地上。
“怎么了?”阿莲不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还以为胎记又变出来了。从小就对容貌极其自卑的她,误把韩瑾的“惊艳”当成了“惊吓”。
她有趣的举动把韩瑾逗笑了。韩瑾回过神来,拿着琵琶走过去,边走边说:“太好看了,就像仙女下凡一样。”
阿莲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称赞,又喜又惊,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太好了,阿莲,你把韩瑾都迷住了。”吴晓晓一点也不吃醋,反倒非常开心,摇了摇阿莲的肩膀,和她开起玩笑。
“都……都是这件衣服好看……”阿莲低着头,扭扭捏捏地说出这几个字来,脸颊早已飞满红霞。
“衣服好看,人也好看。”韩瑾笑嘻嘻地捧着琵琶,调了一下弦,然后递给阿莲。
阿莲羞得不敢看韩瑾,低着头接过琵琶,紧紧抱在怀中。
“阿莲,到这里来弹。”吴晓晓一边说,一边把阿莲牵到卧榻前。扶阿莲坐在刚才韩瑾做过的位置。
阿莲把琵琶抱在怀中,试探性地弹了一小段音乐,就连吴晓晓这个不懂古乐器的人都被她的演奏打动了。精通音律的韩瑾更是惊讶,没想到一个樵夫的女儿居然可以弹出不输给一流琴师的乐曲。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拍手。
紧接着,阿莲边弹边唱,把刚才吴晓晓含含糊糊背出来的那首《人面桃花》唱了出来,简直与明雪儿当初在南山寺的弹奏不相上下。不对,说不定比明雪儿的那首更有感染力。因为明雪儿的琴技都是从万花楼学来的,美虽美,但是总带着一股风花雪月的虚华;然而阿莲的旋律却更加纯净、清澈,宛若自然的天籁之音。也许因为阿莲从小就在山林长大,几乎不与外人打交道,平时凝听山中鸟鸣、溪水潺潺,自然而然地熏陶出这种宁静美好的内心。
一曲唱罢,吴晓晓的眼眶竟然湿润了。
充满感染力的歌声和琵琶声,配上《人面桃花》描述的那段失之交臂的爱情,深深打动了吴晓晓的心。她自认为自己不是多愁善感的女人,但是听到阿莲的演奏后,连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都被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