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昏天黑地的吴晓晓发现韩瑾奇怪的反应,擦了擦眼泪,呆呆地望着他。
韩瑾的表情瞬息万变,从僵硬到惊讶,在从惊讶到欣喜若狂。“晓晓,阿莲……阿莲她还有气!”
“什么?”吴晓晓马上擦干脸上的泪水,子弹似的扑到阿莲身上。一会儿听心跳,一会儿探鼻息,一会儿捏脉搏。一点经验没有的她,不知道到底如何判断一个人的生死。
就在这时,阿莲的胸腔突然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阿莲!”吴晓晓的双眼蓦然睁大,紧紧抓住阿莲的手。
阿莲痛苦地皱了一下眉头,惨白的嘴唇轻轻翕动着,发出微弱的声音。
“太好了,太好了……”吴晓晓胡乱用手擦去自己脸上的眼泪,把脸上擦得黑乎乎一片。但是她根本顾不上自己满脸黑土,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死而复生的阿莲身上。
“阿莲,你听得见我说话么?阿莲,你回答我啊……”
然而阿莲紧闭的双眼却没有一点睁开的迹象。只见她痛苦地皱着眉头,胸口不断起伏,好像有点喘不上气。
见状,韩瑾急忙把阿莲翻转过来,让她背朝上,脸朝下。然后在她的背上拍了几掌。
这时阿莲才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呕出一团混合着泥巴和胃液的污物。
“阿莲,阿莲……”吴晓晓见阿莲终于醒了,激动地紧紧抱住她。
阿莲躺在吴晓晓怀中,虚弱地喘着气。眼皮微微颤动了两下,然后慢慢睁开一条缝隙。似乎是从这条缝隙中看见了吴晓晓的脸,阿莲呆滞的表情忽然抽搐了几下,渐渐变成痛苦和哀伤。
“晓,晓晓……”仿佛用尽浑身力气,才终于呼唤出吴晓晓的名字。
吴晓晓又高兴又伤心,刚刚擦干的眼泪再次疯狂涌出。她紧紧握住阿莲的手说:“阿莲,是我……我来救你了,我不会在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阿莲只剩两条缝隙的眼睛中突然涌出泪水,在沾满泥土的脸上冲出两条水沟。
“你不会死,你活了……你再也不会死了……”吴晓晓语无伦次地不断重复着,“我不会让你死,我要会好好照顾你……我们要报仇,我们一定要报仇……”
惨白的月光落在三人身上,拉出一道幽暗的阴影。
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外拽回了一个人,吴晓晓分不清自己的泪水到底是悲痛至极,还是喜极而泣。
还好阿莲还活着……至少自己还有一个赎罪的机会……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阿莲,把阿莲当成亲妹妹一样,代替死去的林家二老照顾她一辈子。
韩瑾掩埋了林家二老的尸体,然后和吴晓晓一起把阿莲带回房间中。
阿莲伤得很重,两只手腕都是被绳子勒出来的血痕。身上也有不少被鞭子抽出来的鞭伤,最可怕的是胸前,居然有一块铁蹄状的烙印。那个烙印还是新的,黑色的焦痕下面还能看见鲜红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