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都听说了我又怎么能不知道?贾仁达也睁开眼睛道,你的消息也真够灵通的。查就查吗,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这些年来,你我不是被查过多次了吗?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前市长、市委书记都下去了,你我还不是照样搞房地产开发?
我是说这次与以往不同,周韶宁和陈实事都是省里新派下来的人,还是小心防着点为好。要不,你找刘伯温市长先打个招呼,免得节外生枝。就是真有什么不测,咱们都好有个照应不是?
找他干什么?个人梦个人圆。贾仁达狂妄到了极点。
贾哥,你跟刘伯温市长肯定说不上话才吹大牛吧?谢灵运故意将了贾仁达一军。
贾仁达借着酒劲也来了虎劲,他拿起手机就拨通了刘伯温的电话,让他马上过来一趟。
刘伯温告诉他,现在不能过去,正在开会研究他有关救楼市的建议。
贾仁达放下电话说,他现在来不了,正在开会。
谢灵运也哈哈大笑说,贾哥,你就唬吧,不行就说不行,瘦驴还拉硬屎!
贾仁达觉得没了面子,他二次又给刘伯温打电话说,我知道你开会,但你中午总得吃饭吧?!12点半之前,你必须到。你现在要不给我面子,也别说以后我不给你面子。
这一次,贾仁达把手机放了扩音功能,那边刘伯温连答应了两声我过来、我过来,谢灵运和成梦桕都听见了。
贾仁达放下电话有些得意说,他市长算什么?只要你投其所好下得了诱饵,他吃了,他上钩了,他就是你喂得的一条看家狗。
12点10分,刘伯温一个人满头大汗的赶到了。他一进屋,看见不仅仅是贾仁达一个人,还有成梦桕和谢灵运,便感觉受到了戏弄。他对贾仁达等人怒气凶凶的说,你瞧瞧你们仨个,一人搂着一个小姐,那还有点企业家的风采?滨海市房地产业的三巨头,都是这副德行吗?贾董事长,像火烧着猴屁股似的,急匆匆找我来,有什么事,请快点说,我还有急事要办呢!
贾仁达也觉得有些过,他推开嗲女站起来说,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想请刘市长过来吃一顿便饭,还有想问问市长关于救楼市的文件什么时候能出台,另外我还听说市纪委正在组织力量查我子公司买空卖空的那件事。
刘市长从滨海假日酒店出来就直奔周韶宁办公室去了。
他自以为在滨海市根深蒂固,周韶宁不能把他怎么样。于是乎,便带着气来的,质问《恢复房地产市场的若干意见》什么时候能通过?还有,为什么背着他查贾仁达的问题?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事先通知他一声。如果对他不放心,他可以辞职,不干这个代市长。让他周韶宁越俎代庖,像解决礁北山水居上访那样,继续召集煤气、自来水经理开会,行使市长的职权。
周韶宁给他倒了一杯水说,你也应该有点君子之风度,群众上访包围了市委大楼,你又进不来,我总得面对吧?!党政不分家,这有错吗?你先坐下来,容我一个一个跟你说。关于救楼市问题。我觉得,市政府不能操之过急,因为这也违背了市场经济的规律。现在的问题是,房价就是高的没谱,就应该降下来。这也有个立场问题,政府为什么要站在房产开发商一边,拿纳税人的钱去救贾仁达他们?
周书记,您的政策水平,我实在不敢恭维,我也不敢苟同。我认为,救楼市根本不是救贾仁达等房产开发商,如果认为是救房地产业,那也大错特错。一个房产业,你知道关联多少产业吗?它至少关联到建材、建筑、装饰等四十多个产业。商品房卖不出去,新的楼群就不好盖。不盖新楼,钢材、木材、水泥、砖石、塑钢、玻璃、陶瓷、油漆、地板等行业的产品就会大量积压,就会卖不出去。还有,进入我市的20多万农民工就会没活干,就会失业。还有,不盖新楼,就不会有新的商业网点,就不会产生新的物业公司。更多的人就不会找着新的工作,包括应届毕业的大学生。还有,不盖新楼,政府的地就卖不去。卖不出地,市里就没有钱,就无法保证城市正常的经营,街容街貌就无法改观。
老刘,你别说了。某些地方,某些官员,以“经营城市”为幌子,肆意为开发商批地、圈地、占地,这其中有多少“猫腻”谁都心知肚明。别的不说,就说我们滨海市,大大小小的官员落马还少吗?楼没盖几年就拆,马路铺了不到半载又挖开,腐败工程,工程腐败,老百姓怨声载道,造成了许多社会矛盾和不稳定因素。可我们的一些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视而不见,听耳不闻。相反,继续把“城市改造”“借地生财”口号喊的震天响,到处投机钻营,邀功请赏,还颇有政绩感。对房地产监管的严重缺失,对贾仁达之流的放任纵欲,就是对人民的犯罪。老刘,你说说,前市委书记市长都倒下了,他贾仁达凭什么还逍遥法外?陈实事查他,也不是我头脑发热,心血来潮,而是有人举报他。
就当是有人举报他,可你也总得和我打个招呼吧?还有,我要特别提醒你的是,在当前房地产业十分不景气的情况下,你查他,无疑会使滨海市的房地产业更加雪上加霜。我的意见,是缓缓再说。
反腐败也能等吗?老刘,你极力反对查他,恕我直言,是不是你和他也有什么猫腻?
我和他有猫腻,省委能让我代理市长吗?周书记,你了解贾仁达吗?你不了解,我了解。这个人太有智慧和心计了,贿赂政府官员,他从来不出面,都在背地里暗示和指使,他下属的几个子公司,都具有法人资格,就是查出问题,他也能脱去干系。更主要的是,他在省里有靠山。所以,我实话告诉你,贾仁达你是搬不倒他的。
5
9月3日,滨海市市委、市政府两大班子举行联席会议,讨论《恢复房地产市场的若干意见》是否可行问题。
由于周书记态度明确,不主张《恢复房地产市场的若干意见》下发实施,因此大多数人都附和周书记,都认为现在出台《恢复房地产市场的若干意见》不合时宜,先放一放再说。会议一边倒的形势,使刘市长近于孤立,十分尴尬。
刘市长回到家,连晚饭都没有吃,觉也睡得不实,一宿辗转反侧,思前想后:难道真是自己错了吗?周韶宁说得好,这也是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不是他左就是你右。事情难道真有这么严重吗?第二天上班,正当他心绪未宁的时候,传来西安市政府救楼市的消息,人家率先出台了《恢复房地产市场的若干意见》,比滨海市的《意见》更具体更充分,不但给买房者以补贴,还减免了一些税费,同时联合市商业银行放宽了对买房者和房地产开发商等贷款的限制。西安市委是支持市政府举措的,不像滨海市,市委和政府对着干。刘伯温不甘心滨海市房地产业在他的任期内萧条下去,他拿着当天的报纸,指着西安市《恢复房地产市场的若干意见》,问周书记有何感想?
周书记冷冷的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你先看看网上是怎么评价的再问我也不迟。
网上舆论几乎是一边倒:有的说,西安是卖土地财政,只能是私心办错事;还有的说,降价才是根本的出路,才是最好的救市。同周书记如同一辙;大都一针见血,说给购房者补贴是劫贫济富……
周韶宁把在网上看到的一则《猪肉为什么涨价》的童话转帖给了刘伯温。
这则童话说:老猪想用卖女儿的5元钱给儿子建一个小窝然后好娶媳妇,当时大概要花2元买地,花3元买建材就能搭个好窝。但老猪的愿望无法实现,因为森林之王老虎根本不想把地卖给他。
老猪急得直上火,烧得满嘴竟大泡,得了一种叫什么“口蹄疫”的病。
王八知道这一消息,下海归来急匆匆上岸,带着海味去拜访既聪明又奸猾的狐狸。
狐狸说:这好办。于是讲起当年“狐假虎威”的故事,于是找来管理地盘的老虎,还有开地下钱庄的老鼠一起来商议,贷款买地盖猪窝事宜。结果王八从老鼠那里借来200元,用100元买了老虎的地,花了3元把猪窝盖好,花了50元给狐狸做金点子咨询服务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