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郁也参加了大会。男女之间的感情令人费解。想和梅郁言归于好的松青,自从纽约地震海啸和梅郁电话联系上之后,就一直关心梅郁归国的行踪。客轮即将经过津轻海峡时,他又打来电话说,世界天文物理学科学家大会将于3月1日在北京人民大会堂正式召开。他已经为她争取到了参加大会的资格,如果有惊人的见解,还可以到主席台上宣读自己的论文。你如果想参加这次大会,必须在日本的函馆下船,然后乘函馆到北京的飞机。越快越好,不然就赶不上了。你如果愿意,现在就告诉我。一切联系协调工作,由我来做……就这样,梅郁在2月26日函馆港口处下了船,含泪告别了雪松,上了飞机,飞到了北京。她在大会上发表了题为《面对地球停止转动的海水运动分析与应变之策》的演说,反响强烈,倍受欢迎。她首先说道:在我还没有进入正题之前,我想解开德国的天文物理学家施舍格斯的《地球转动与停转之迷》,请看大屏幕:我们知道,地球存在一个从南到北的巨大磁场。太阳呢?也存在一个磁场。这个磁场远远大于地球的磁场。我们通过物理学还知道,磁场产生力。两个都有磁场力的物体,在一定范围一定距离一定角度的作用下,就会产生旋转磁场。有了旋转磁场,另一个小物体就会在大物体磁力引力作用下,发生旋转。(这时候,大屏幕出现了太阳——幻影成电动机的定子部分,地球幻影成电动机的转子部分。紧接着,地球幻影成定子,月球幻影成转子……)电动机为什么会旋转?道理正缘于太阳和地球的关系。遗憾的是,一层窗户纸,数百年来,没有人捅破,今天只好有我来捅破了。二十二世纪伊始,地球为什么停止了转动?这就是上面那些著名的天文学家和物理学家所分析研究的发言……他们的发言都有一定道理,遗憾的是,既不全面也没有总结到点上。地球为什么停止了转动?说白了就是一句话,由于人们的肆意开采和天体的客观演变,破坏和干扰了太阳对地球的旋转磁场。没有了旋转磁场,地球还能转吗?地球不转了,它对月球的旋转磁场也不存在了。你们想一想,月球还会转吗?(梅郁的发言,被热烈地掌声所打断)下面,我开始进入正题——地球停止转动后,将会打破以往的海水流动的规律性。南极冰川海水的融化,将使表面海水盐度降低,海水密度差距加大,致使密度流、风海流、南极环流、从低纬度流向高纬度的暖流、从高纬度流向低纬度的寒流……更加不可捕捉,更加不可预测。海水运动变幻无常,将导致海上气温变幻无常。海上气温变幻无常,将导致海上大风变幻无常。海上大风变幻无常,将导致海浪加大。海浪加大的连锁反应是,水下地震、火山爆发、岩石滑坡塌陷,从而引起频繁的海啸。上个世纪2004年12月26日,印度尼西亚苏门达腊岛强烈地震造成的海啸惨案,我们不可忘记。上个世纪初,全球60%以上的人口在江河湖海岸边60公里范围内居住,现在已经达到了88%的人口。中国是一个大陆海岸线很长的国家,在三十一个省直辖市自治区中,竟有十二个与大海接临,其海岸线长达一万八千公里。仅就辽宁省而言,临海城市有7个之多,丹东、大连、营口、锦州,首当其冲。亚洲大陆是世界五大洲中最高的一个大陆,灾难性恶果会相对来得缓慢一些。但是,欧洲的一些小国家西腊、葡萄牙、爱尔兰、比利时、荷兰、丹麦等,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没有阳光的黑夜长不出庄稼,有阳光的白天也会改变庄稼生长的规律,人类面临着海水淹没城市庄稼颗粒无收疾病困扰死亡包围的威胁,我们人类必须不分肤色不分种族联合起来,拿出对策!海拔低海岸少的国家可以造拦海大坝;经济基础薄弱的临海国家可以买超级海船移民海上;害怕地球毁灭的富人可以向太空城移民向火星移民向月球移民;不相信地球毁灭的科学家数学家联合起来,通过计算设计,在有太阳的地方,打造一个大大的皮囊,皮囊里充满氢气,升到空中变成浮云,人为制造白天黑夜呢;还有赶快加紧研制耐高温玻璃镜体反光材料,通过人造卫星发射按一定轨道设计运行,人为的造一个太阳呢?(时间来不及了!有人插话说。)怎么来不及?我今天的演说,就是想纠正松青先生的悲观预测,有太阳的地方,气温未必会3天升高1℃;没有太阳的地方未必会3天就下降1℃。尤其是沿海国家,无论你是阳光还是月光,只要有海,就会把你们联成一体。大海是什么?大海就是一个温度调节器。当温度下降或上升到一定温度时,就会有个极限。有太阳的沿海城市,热也不会太热;没有太阳的沿海城市,冷也不会太冷。尤其是美国纽约,更不会成为一座极度寒冷的冰雪荒城。纽约现在只所以成为这个样子,是和某些著名的天文学家误导,有很大的直接关系。我最后非常重要的指出一点是,当我们极力夸大南极冰川融化带来的灾难时,却忽略了北极的冰川因黑暗寒冷结冰的面积正在不断地扩大……梅郁的大会发言,被热烈而又经久不息的掌声打断了。
晚宴前,琼斯小姐采访了梅郁:梅郁小姐,您对美国著名天文学家卡尔、沃西林发表的《地球与月球停止转动的科学设想》学说,怎么看?
梅郁:我还是个学生,对他的“新天文学说”,不敢妄加评论。
琼斯:那您同意他的“大宇宙怪物正在吞噬地球”的观点吗?
梅郁:如果真是那样,您觉得开这次大会还有必要吗?
琼斯:您的发言很精彩,知识渊博,见解独特,使人类在黑暗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光明。我想进一步采访您。
梅郁:纽约几乎成了一座无人之城,您这个记者还有必要采写稿件吗?
琼斯:《纽约时报》就算倒闭了,可《巴黎时报》、《英国日报》还聘我为特邀记者呢!那两家报纸正需要这方面的稿件。所以,请您不要拒绝。
……
琼斯刚采访完梅郁,松青走了过来。琼斯冲他一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梅郁小姐的演讲比你的精彩多了。
松青想和梅郁言归于好,他有点不大自然地说,你的“北极冰川扩大论”的观点太有意义了,我咋就没想到呢?
在大会上反驳你的学说,你不会介意吧?梅郁说。
怎么会呢?松青显得有点言不由衷。
男人都死要面子活受罪。你不感觉我的纠正,你很没面子吗?梅郁一针见血地说。
咱俩谁跟谁啊?我不就是你,你不就是我吗?你知道外界都怎么评论你吗?他们说,你的演讲稿,是我给你写的。松青说着,一脸奸笑。
你也这么认为吗?梅郁正色地说。
你没听说吗?女人的名字叫弱者,头发长见识短。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我们和好吧,今晚到我那去住。说着,松青朝琼斯瞅了一眼,便去动手拽梅郁。
厚颜无耻,你卑鄙!梅郁甩手站了起来,她丢下了松青,独自走了。
哈哈!琼斯小姐一阵爽朗地笑声,松青先生,白拜!
春城昆明寸土寸金人满为患
一夜之间,梅郁成了世界名人。她的《面对地球停止转动的海水运动分析与应变之策》演说文稿,被国内外报刊转载,新闻媒体争先恐后采访她、一些制造厂商争先恐后地聘她为顾问要开发人造白天和夜间的产品、中国科学院特别授予她为科学院院士、国务院办公厅打来电话,说总理马上要见她……好家伙,足足忙了一个多月。
四月下旬,她忙里偷闲回了一趟老家——昆明。按理说,她应该从北京乘飞机直飞昆明。但她没有,而是乘了火车去了杭州。她想看看海姒,把作家山盟的死讯告诉给她。到了杭州西子湖畔海姒的家,已是人去楼空,往事悲哀,都在一梦中。海姒相思至死,早已魂飞烟灭。梅郁才发现自己来晚了。原来,2月14日情人节那天晚上,山盟和海姒一直在相互发着短信,你来我往的温暖着彼此之间的爱情。没想到,地震和海啸发生了……海姒一连给山盟发了数条短信都不回应,打手机也不接……第二天,媒体播发了纽约地震海啸的消息,海姒便傻眼了。她想飞回纽约去找山盟,母亲又不允许。就这样,一天天茶不思饭不吃觉不睡,相思伴着消瘦,无疾而终,魂魄去追山盟了。
梅郁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觉得山盟和海姒的死都和她有关。没有松青的先期回国,情人节那天,山盟就不会约她到牧月晨放茶楼。山盟不到牧月晨放茶楼,也许就不会死。想到这,她失声痛哭……
梅郁本来打算要在杭州逗留些日子的。杭州,是她的梦里天堂——西湖、灵隐寺、岳飞庙、虎跑泉、六和塔等名胜古迹,早已通过“三言两拍”、唐诗宋词,耳濡目染,牢记在心。她第一次来,本想好好游览一番的。没想到海姒的死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她再也无心游玩,匆匆忙忙买了到昆明的飞机票,便飞到了昆明。
飞机刚降落到昆明机场,便下起了大雨。
梅郁跑进旅客休息大厅,便给雪松打了电话,我刚下飞机,雨停后,我去昆明北郊黑龙潭,想看落花。你如果有空,就到那找我。
雪松高兴地在电话里喊叫,昆明现在寸土寸金人满为患。我现在就过去,你也赶紧。不然,雨过天晴,塞车会好几个小时。
昆明位于滇池北岸,是一座春光明媚的高原城市——诗云:天气常如二三月,花枝不断四时春。又云,万紫千红花不谢,冬暖夏凉四时春。昆明名胜古迹重多,有翠湖、西山、金殿、滇池、龙门、大观楼等等,黑龙潭也是其一。黑龙潭离市区14公里,坐落在龙泉山麓,现开辟为公园。山麓中,有一流泉,倾注而下,入一深潭,潭水油绿,久旱不凅,故名黑龙潭。潭边奇花异草,鲜艳夺目。“汉祠、唐梅、宋柏、明墓”被称为四大奇景。黑龙潭边那雕梁画栋飞檐翘壁的建筑群,在雨后初晴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壮观,鲜艳夺目。这个建筑群,分上、下两部分。据考证,当年汉朝益州郡的黑水祠就建在此地,后失火毁坏重建。屡毁屡建,规模也越来越大。到了元代,成为道家所修炼的场所,并改名为龙泉观。观内观外,遍种名花树木,沿袭至今。
十年春梦两地分,落花时节又逢君。
风雨中,梅郁热情相约雪松去昆明北郊黑龙潭山上山下看落花,为啥?为啥,这里有他们十年前的初恋啊!
垂柳岸边、水榭长廊,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芳径,芹泥雨润,爱贴地争飞,竟夸轻俊,红楼归晚,看足柳昏花瞑:春风春雨抖精神,花开花谢又一春。两人相见,一阵拥抱热吻。寒喧过后,触景生情,她和他又不由自主想起了当年许多摘录过的唐诗宋词,便又你一句我一句的吟咏出来——
芳树无人花自落,青山一路鸟空嘀。
花外轩窗排远岫,竹间门帘带长流,风物更清幽。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浓愁。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花木阴阴,偶过垂阳院。香风散,半开朱户,瞥见如花面。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时朝云无觅处!
彼此空有相怜意,未有相怜计。
她和他一边吟咏着唐诗宋词,一边看着落花,却有了惊奇的发现——
有的,花芯留住了,落下的是花瓣;
有的,花芯连着花瓣,一起脱落;
延续生命,有的实现了,有的落空了;
落花,红杏桃粉李花白,缤纷色彩,一年春梦,原来也有不同……
杏花零落香,雨后却斜阳。花退残红青杏小,折得一枝香在手,有几番落花感受?
梅郁还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雪松却又想起了李商隐的诗句:东风无力百花残,相见时难别亦难!
梅郁不无感伤地说,别离滋味浓于酒,著人瘦。此情如落花流水,但喜春色年年依旧。
雪松试探性地问,折得一枝香在手,人间应未有。明年你还会来看落花吗?
梅郁没有言语,只看了他的一下眼神,便知道对方的心里想让她说什么。
雪松没了兴致,你和松青会有结果吗?
梅郁终于说了:别后悠悠君莫问,无限事,不言中。
雪松苦笑着,我该说什么呢,别有幽情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吗?!落花时节,牵手又分手,从此与君别,可怜绿肥红瘦……
别打哑迷了。落花落了还有花,开过一茬又一茬。牵强附会,总也找不到当年初恋时的感觉!我现在饿了,我不想看落花了,我想让你带我去吃晚饭。黄昏的时候,风雨过后,太阳还在当头,人流涌动,梅郁挽着雪松的胳膊说。
两个人从黑龙潭出来,便叫了一辆出租车,奔昆明饭店驶去。
昆明饭店坐落在昆明火车站和火车北站的中间地带,在最繁华的北京路路东,北接市邮电大楼南临市政府大楼,那拔地而起的125层大楼有390多米高的就是它,遮天避日,集餐饮洗浴歌厅休闲旅馆写字楼于一体……它是昆明的最高建筑。125层最高处是旋转餐厅,雪松早在来前就预先定好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