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妖劫录之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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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祸难为

“快走!”月小司一把拖起煜苍向外逃离。

“哈哈……”

绝望沙哑的笑声响彻天地,夙寐不顾一切,强唤火鸟,映天火势,凶狠万分的席卷而来,劈空裂地,血骨林瞬间化为虚无。

月小司与煜苍慌忙逃离,火鸟长嘶,俯冲而下。

“哈哈……”夙寐狂笑,满目泪花。

夙烽,夙烽,这不是真的。

“夙寐,停下来。”突然一个声音闯入夙寐耳中。

君舟行浑身是火猛的扑向夙寐,夙寐错愕,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他扑到,火红妖灵瞬间回归本体,火鸟朝月小司煜苍迎面扑下,但力量已减弱一大半,月小司勉力催动妖力才将其挡下。

“夙烽、夙烽……”夙寐嘤嘤哭泣,君舟行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头,红着眼,一语不发。

老孤藤火焰冲天,浓烟滚滚,千红醉远远眺望,笑嘻嘻的仰头问:“哥,你说他死了吗?”

“红醉、觉墨。”煜苍喃喃,甩开月小司扶持,“夙烽,对不起……”

“你去哪里?”月小司追问。

煜苍答也不答的朝雪峰方向奔去。

血,染红了一路。

呢喃水瀑里,一片风和日丽的祥和景象,一群孩童正与一名女子玩儿的正欢。突然竹屋门开,水攸神情肃穆,大步向外走。

女子见状扔下孩童追上,“水攸,你去哪里?”

“我感觉姐姐来了,而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水攸皱眉摇了摇头。

女子挡在他面前,正色道:“你不能离开,这些孩子还需要你的保护,他们是青鸟族唯一的希望。”

“可是……竹音……”水攸犹豫。

竹音叹声:“月小司是碧龙族龙女,能力你说也在你之上,如果连她都无法打败的人你去了又能做什么?”

“我……”水攸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吧!希望他们没事。”

遥望天边,一声轻叹,水攸返回,迎面一个竹球砸来,水攸随手接住,含笑扔了回去。

竹音见状,稍稍放心。

五残之窟复苏了妖树怪藤,而妖树怪藤也同样复活了他们两人。

千觉墨千红醉,是族人对不起他们,可走到这一步,又是谁愿意看到的结果呢?

再见到红醉后,煜苍一直在想,当日,若自己站出来帮助他们兄妹俩现在又会是什么结局?也许,他会更早的被逐出青鸟族,也许他会死。

但是,他既被赶出了青鸟族也已经死过一次,可到头来还是亏欠了他们。

“煜苍哥哥……你说血灭好看还是夜灭?”小小的千红醉若有所思的看着一红一黑两把精致的短刀,犹豫不决的问。

煜苍笑着拿起其中一把:“还是血灭吧!”红如霞光,冷厉如霜。

千红醉接过刀,小脸笑开了花,“我也这么觉得,那夜灭就给哥哥好了。”

说罢,转身捧着爱刀跑了。

“煜苍,你怎么还在这里?姐姐托我来找你,快去雪峰台。”夙烽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不由分说拖起煜苍扭头就走。

煜苍愕然,“去雪峰台做什么?”

“哈?”夙烽被气得抬脚一踹,煜苍闪,踹空,“你、你、你身为长老候选人怎么没一点儿自觉?你对得起姐姐为你拉票吗?”

“啊?今天?怎么会今天?我明明记得是明天。”煜苍瞪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快走快走,竹音他们已经去了。”夙烽催促。

煜苍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长老候选,其实根本不关他的事,很明显他是上去垫底凑数的,有必要这么认真嘛?

他苦笑,可还是准时到达会场,如他所想,他很光荣的落选了,青鸟族历来还没有他这么年轻的长老,所以他也不可能意外。

“哎,真可惜,还以为这次好不容易争取了一个名额。”千觉墨无奈的摇了摇头。

竹音不屑哼道:“选长老是何等大事,你们以为是玩儿呢?再者,煜苍能成为候选这本身就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煜苍能力不足吗?”夙寐略微不满。

“资历不够!”竹音一字一句说出这四字。

夙寐冷哼:“那某人连候选资格都没有。”

“哼!人贵有自知之明。”竹音反唇相讥。

煜苍在一旁纳凉,夙烽将夙寐拉开,插话道:“别争了,瞧瞧我们当事人此时多悠闲,根本没把这事当一回事。”

煜苍没由来的打了个冷战,一回头,几双冷森森的眼睛正盯着他……

不远处,千觉墨无奈叹道:“都是你这丫头缠着他,害他迟到。”

千红醉一脸委屈,捏着衣角,嘟囔着嘴:“人家才没有。”

若时间倒流,他会做出不同的抉择吗?

阴雨蒙蒙,他守在雪峰出口,雨水淋湿了他的衣裳,模糊了他的双眼,有一瞬间,他希望就这么模糊下去,看不见他们离开,看不见他们死亡。

可那一声声的呼唤,终究让他看清来的人,急雨,悲风,浑身湿透的两人,满身泥泞,狼狈的奔跑。

“煜苍哥哥、煜苍哥哥……救、救我……”千红醉连滚带爬的跑到煜苍面前,攥着他的衣襟,而他,无动于衷。

“让开!”千觉墨厉声喝道。

他浑身一颤,半步不挪。

“让开,别逼我动手。”千觉墨握刀,寒眸似月,刀锋滴血。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甩开红醉的手,无视那双濒临绝望的眼,深深的痛,而他却不能退一步。

他最终还是和千觉墨动手,刀锋留心,人不留情,两人在雨中战的狼狈,不分上下。

“找到了!”竹音一呼,大批族人涌来。

“对不起了……”雨中传来一声轻叹。

夙寐身形一旋,轻而易举的将呆若木鸡的千红醉擒住。

“红醉!”千觉墨怒喝。

他瞅准时机,弹开夜灭,以手化刀劈向千觉墨颈侧。

“你……”夜灭无力划过苍天,在他臂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哥哥……”千红醉喃喃,继而又茫然无措的望着在场的众人,“娘亲,爹爹……”

雨越下越大,遮住了众人的语言,淹没了她的泪水。

“啊啊啊啊啊啊!”

“红醉……”

煜苍胸口一息呕出一口鲜血,月小司一边帮他止血,一边灌妖力给他,画龙珠力量越来越弱,再这么下去……

“我没事!”煜苍恢复神志,目光清明。

月小司松开手,皱了皱眉头:“你要去哪里?”

煜苍勾唇冷笑:“当然去雪峰。”

“我说过除妖我可以帮你。”月小司脱口而出。

煜苍点头,两人消失无影。

雪峰一阵战栗,墨藤挥舞,遮天蔽日,将整个雪峰包成球状。

魅山上,希如泪正在悠然浇花,忽然地面开裂,涌出大批魅灵,猩红双眼,张牙舞爪的涌向雪峰的方向。

“呀!不妙。”希如泪化光消失。

同时感觉到的异状的妙引蛇也火急火燎的离开住处找上希如泪。

“嗯?没人?”妙引蛇心思一转,立马想到另一个地方。

只见,魅山灵台上原本被一股强大妖力包裹着的魅音铃,如今空空如也。

台下,希如泪陷入沉思。

“你果然在这里。”身后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

希如泪回过神来,“你看。”

妙引蛇抬头,皱了皱眉:“你想说魅音铃认他为主?还是他复活了?”

“这两个不是一个意思吗?他复活,魅音铃也同时认他为主。”希如泪摇头叹息。

妙引蛇脸色一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希如泪拂袖,冷静的扔下一字:“等。”

高处,千红醉千觉墨眺望。

“哥,你说主上真能帮我们报仇吗?”千红醉问。

千觉墨摇头,淡然道:“仇是自己的,要报也要自己报。”

千红醉点头附议:“哥哥说得对,那我听哥哥的。”

“你已复活,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千觉墨冷然开口,面朝着雪峰,似乎在告诉那即将复活的人,而后牵着千红醉悄声离开。

偌大的墨绿,如卵,周遭,墨藤乱舞,形成了一张巨大屏障。

正当两人来到雪峰之下,欲毁墨卵之时。

忽听一声冷喝,花藤背后突袭向月小司。

月鳞戟脱手而出,花藤不逼,迎面扑上,月小司一惊,月鳞戟穿过花藤,花藤冷笑,忽然身形淡去化作藤网困住月小司。

月小司欲抽抽戟,谁知眼前忽然一暗,手不自觉一松。

“小司!”

邪羽刀出鞘,却未料到墨卵赫然张开,一根青藤嗖的卷住煜苍,在煜苍还未回过神来之时迅速将其吞噬。

一声清脆,刀落,花藤寸寸碎裂。

月小司眉心龙印,双目橙红,月鳞戟光芒暴涨,直冲云霄。

鸾鸟峰,寒青湖水忽然沸腾,水妖惊叫一声跳上岸,却见雾华修眉头紧皱,脸色苍白,桌上杯盏凭空脆裂。

霎时,风起云涌,日月失色,整个人间忽然狂风大作,山峰战栗,地面震动,一时鸟兽惊飞,惊叫声倏然四起。

呢喃水瀑里,水瀑色变,如火如荼,隐隐散发着血气,水攸皱眉,龙鳞角战栗。

孩子们吓得挤作一团,想哭又不敢哭的望着竹音,竹音安慰:“没事没事,有姐姐保护你们,没事的,别怕。”

“不行,我感觉到姐姐有危险,我要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水攸说罢就走。

竹音一个箭步,将他拉住。

水攸扭头皱眉,只见竹音扑通一声跪在水攸面前,“我知道青鸟族跟你无关,并且之前我们也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是这次,请你务必留下,我求求你……”

“你、我……哎……”

竹音双目含泪,水攸心软,停下脚步,紧握龙鳞角的手蓦然一松。

天边,红霞如血,染红了半边天际,而雪峰上空阴云密布,俨然形成鲜明对比,此时,一道惊雷狠狠劈下,巨响震天,方圆百里,草木寸灰,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妖蓝火焰。

月小司忽然身形淡去,眉心龙印光芒暴涨,紧接着,化光飞向那红与黑的交界处。

鸾鸟峰顶,雾华修呕出一口朱红,“双龙并世。”

惊雷,再度落下,君舟行强行拦下欲赶往雪峰寻找煜苍的夙寐,离开险地。

而在魅山山顶,希如泪沉思,妙引蛇问:“他、真的会回来?”

希如泪严肃的摇了摇头:“希望是我多心了。”

此时,天际红霞处突然窜出一条黑龙,张牙舞爪,咆哮而来,而对面,乌云里,一只龙爪若隐若现,火红如霞,龙啸震天。

雪峰战栗,墨卵碎裂,骇人妖力席卷四面八方,道行稍浅的小妖当场暴毙。

两龙厮杀,龙吟不断,山崩地裂,草木皆非。

顿时,只见双龙一拼,白芒暴涨,刺得人睁不开眼睛,隐约只看着一道青光一冲天边,与红霞一同化作虚无。

而另一条墨龙一声龙啸,贯空而下。

轰隆巨响,引起巨大的冲击力,妖风肆虐,将山峰茂林连根拔起,黑压压一片又轰然落地,激的尘埃数仗,惨嚎一片。

浓烟滚滚,不能视物,远处妙引蛇想去探个究竟,希如泪摇头阻拦:“现在还不能进去。”

“咳咳、咳咳……”煜苍感觉浑身骨头都快散架,而此刻眼前又是浓烟,耳边嗡嗡作响,腹部伤口再次崩裂,疼得他呲牙咧嘴,不过那种窒息的感觉却荡然无存,他摸了摸胸口,那半颗被封在五残之窟的心竟然回来了。

脑中闪过一道霹雳,煜苍腾地站了起来,茫然四顾。“小司、小司你在哪里?”煜苍想起最后一幕仿佛看见月小司化龙腾空,之后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

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那小司干的了?

煜苍心急如焚,凭她的力量应该无事,虽然时而脾气暴躁又喜怒无常,但也不失心思缜密,为什么这次会这么冲动?煜苍焦躁的四处找寻,满目狼藉,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是青鸟族的雪峰。

“喂!月小司?小青虫?”煜苍隔着浓烟大喊,手下乱摸一气,除了一些扎手的石头,什么也没摸到,心头又慌了起来。

“咳咳……咳咳……”

“月小司?”煜苍蓦地抬头,循声寻去。忽然,脚下一空,煜苍身子不稳重重的滚了下去。

只听“哎哟”一声,煜苍头撞上了石头,脑中嗡了一声,煜苍摇了摇头,却听见自己左手边方向再次传来轻微的咳嗽声,顿时喜道:“小司?”

闻声的月小司吃力的睁开双眼,昏暗,无光,脑中一片空白,她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浑身无力,似乎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胸口一阵绞痛,哇的呕出鲜血。

月小司眯眼,刺目的红。

怎么会这样?

“月小司、小司!”煜苍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手边忽然触到一片粘稠的温热,煜苍心头一凉,再定眼望去,只见浓烟中,隐隐勾勒出一个女子的半身被巨石压住的身影,脑中瞬间空白,煜苍一下子扑向月小司,喊道:“小司!小司!醒过来、小司!”

他感觉到月小司体内妖力混乱,腑脏六腑均受重创,她曾今为了逃避碧龙族的追杀而自封一半妖力,如今妖力被她强行解开,又受伤在前,所以遭到了反噬。

不过凭月小司的本事,这、这怎么可能?

“咳咳、咳咳……”

月小司朦胧中认出煜苍,嘴角动了动,煜苍忙低头倾听,却见一道光忽然打在两人面前。

唇边扬起一抹令人心碎的笑,月小司无力的垂下手,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小、小司!”煜苍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紧抱着月小司恨不得将她掐入怀里。

“师父!”面前,人影动,白衣翩翩。煜苍脸色苍白,浑然不知。

“师父!”面前的人又叫道,见煜苍依旧不作回答,叹了口气,“她还活着。”

煜苍闻言,猛地回过神来,“你可以救她?”来人脸色惨白,唇边依稀留有血迹。见煜苍有所回应,来人淡淡的说:“带她回妖园,这里我撑不了多久。”见煜苍不解,又补了句:“她已经继承了妖龙之力。”

待“妖龙”二字出口,煜苍忽然神色一凛,脱口问:“妖龙祸天?不可能?还不是他降临的时间,妖龙怎么会出现?”

雾华修挥袖,虚空中出现一门。

“也许回妖园有你想要的答案,师父,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

说罢,雾华修踉跄两步,再度呕出血,煜苍抱起月小司,不再多言,入门返回妖园。

“咳咳……”雾华修收门,再一挥袖,浓雾尽散,雪峰不复,取而代之是口幽暗的深谷,墨藤张牙舞爪,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哟!就这么走了?真无趣。”

“呵!”雾华修拂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