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玉雷川过的相当安逸的月小司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外面发生什么,这可苦了玉雷。
“煜苍怎么还不来啊!”如今玉雷倒变得比月小司还要期盼煜苍到来,每天都去古玉雷川入口蹲点。
“嘻嘻……”一张圆镜忽然向玉雷飞来。
“嗯?”玉雷警惕。
圆镜在悬在玉雷面前后倏然化成一个只有半张脸的女子,而另外张脸,是面镜子。
“小妖镜儿,受人之托来寻龙女。“女子神情焦躁,使得她的脸越加诡异。
玉雷奇道:“受谁之托?怎么会知道那家伙在这里?”
前一个问题是重点,后一个问题只是脱口而出,玉雷一出口就后悔了,谁让那家伙太能闯祸,而且每次闯祸都打着他的名字。
“笑阡陌。”镜儿脱口而出,急得团团转。
玉雷一听是他,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正要揶揄两句,却觉脊背一凉,古玉雷川妖雾倏然扩散,月小司冷着脸走了出来,问:“他在哪里?”
镜儿一见来人,激动的热泪盈眶,忙不迭拉住月小司衣袖,“他在找寻守门人期间中了殒地殿和戮人殿的埋伏,如今重伤命在旦夕。”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月小司惊道。
镜儿缓缓开口道:“现在碧龙族上下都已得知他知晓守门人下落……”
煜苍!
月小司咬牙,忙道:“快带我去找他。”
“好!”镜儿激动,转身就走。
玉雷忙将她拦住,“你真相信他会有事?”说罢,眼角一瞥,那眼神似乎在告诉她,这女人不可信。
可阡陌笑会被逼杀她也要负一半责任,怎可袖手旁观,“我知道,不会有事。”
月小司难得的没有和玉雷呛声,玉雷反而不习惯,但等他回过神来,月小司已跟尤魈走远。
玉雷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却见犽玉杖忽然一亮,腾地窜出一团妖火,火种出现一行字:找寻妖魂之谱。
自从命不尽和祸颜搬到葬泉,墓刹锦鲤渐渐由监视变成了照顾,原本她也不喜欢打打杀杀,所以才会被人像丫鬟一样支来使去,不过现在的生活,她也挺喜欢。
葬泉并无什么特出,只是前人不知怎么取了这么一个名字,由葬泉涌出的水汇成小溪顺流而下聚成湖泊,墓刹锦鲤就诞生在那里,闲来无事便坐在水边踢水,自得其乐。
“你们还是不打算进去吗?”锦鲤奇怪的看了一眼不停挠头烦躁不安的命不尽,和神情冷淡,沉默摇头的祸颜,难以理解的自语道:“奇怪,明明很担心却又不进去看看她的情况。”
命不尽不进是因为他自觉没脸再见魇无珠,所以心底一直在挣扎,烦躁不安,又不知所措。
而祸颜只将目光投入窗内,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魇无珠,虽然双目不再流血,但她也沉睡不醒,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也许是魇无珠根本不想见他。
“我可以给你们单独相处的机会。”魇无珠心底的声音淡淡的说。
“我……”魇无珠沉默,良久,回应那个声音,道:“不必了。”
“当初你执意要救命不尽,现在后悔吗?”声音再度响起,却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魇无珠无言以对,当初遇见濒死的命不尽,但也在同时看到祸颜终有一天会死在他之手,她无力杀他,但她可以借刀杀人。
“如果我告诉你,命不尽和祸颜只能留一个,你选择谁?”声音再次追问,气势逼人。
“我……”魇无珠感觉心微微疼了一下,究竟为谁?她这一生到底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不知道。”魇无珠试图阻断心声,她不想听,她不想选择。
“我快没有时间了。”声音软了下来。
魇无珠静了下来,良久,回道:“谢谢你的照顾,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软弱,让我静一静。”
“好。”心声戛然而止,魇无珠松了口气。
还有一些时间,或许还能改变什么。魇无珠努力回想她所看到的每一幅画面,倒下的祸颜,满脸是血惊慌不已的命不尽,还有绝望的自己。
“嗯?”墓刹锦鲤见魇无珠眼角又流出血泪,小心的将她试掉,心想:你到底有多么心碎,才会不停的流出血泪?
海龙之渊下的龙殿废墟外,阡陌笑终于离开了,这个祸害,真是无时无刻不给他惹麻烦,还是送上门躲也躲不过的麻烦,当初就应该一镰收了他,省心省力,不过现在想这些为时已晚。
劫火在阡陌笑走后第二天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逃跑,但阡陌笑竟然自己出去后封了那条路,气的劫火咬牙切齿,心底暗暗发誓等他出去绝对要活剥了那小子。
无奈之下,劫火只得避开龙士小心翼翼潜逃出去。
谁知,刚使计引开守门龙士,前脚还未踏出,就听后面穿来一个凉凉是声音。
“我劝你最好不要现在出去。”禳金抱着胳膊,在他身后皮笑肉不笑的摇了摇头,一副欠打表情。
“啊!不男不女!”劫火都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禳金是男子,因之前和日华月冷偷习禁术走火入魔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声音尖细,容貌也略微改变,显得不男不女,相较之下,日华月冷还好些,两人虽然得同死,但起码外表看起来还是正常,想到这里,劫火心底暗叹一声,幸亏当初他要去学习禁术时被凫水打晕拖走了,否则……
“嗯?”禳金拖长尾音,尖细的声音让劫火忍不住捂住耳朵,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啊,啊!你怎么……怎么在。”
“是殿主让我来通知你一声。”禳金像是也习惯了,并无太大介怀,满条斯文的说:“你要走便走,反正戮人殿和殒地殿就在外面候着呢,现在出去,倒是省了许多麻烦。”禳金不顾顷刻间石化的劫火,又补了句:“殿主原话,我可是一字不差,好了,请吧!”说完,扭身离开。
“呃……”劫火张大嘴巴,心里将阡陌笑骂了个遍,随后机械的退进海龙之渊,拎着包袱小心翼翼的回道龙殿废墟外。
眼下,自从凝血泣岸之后阡陌笑没了踪迹,为了找寻阡陌笑自然会联想到与之相关的人员,所以,劫火发愁了。
凡刹居内,慕天殿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惺忪双眼,好像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兮土眉头皱成一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慕天殿斜倚软榻,半睁着眼挥手道。
“殿主,殒地殿主已经第二次找您,您这样避而不见总是……”兮土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三殿主中殒地殿的手段不亚于戮人殿,如今慕天殿好不容易带领众人抽身退于海龙之渊,如果再因劫火之事与殒地殿发生冲突,难保他不会联合戮人殿对慕天殿不利。
“那你的意思是我去见见他咯?”慕天殿随手抓来一个苹果,喀嚓一口,云淡风轻的回道。
“属下不敢。”兮土惶恐。
慕天殿摇头,叹道:“何必这样,我又没怪罪你,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一会儿带他进来……”
“是。”兮土领命欲转身离开。
“等下,还是我出去吧!”慕天殿琢磨着改口道。
兮土不了解慕天殿,即便是跟了她这么多年都不了解,她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性格难以捉摸,若说戮人殿心狠手辣,殒地殿心胸狭窄,那慕天殿则是阴晴难辨,兮土如此小心也不想哪一天不小心触到霉头然后莫名消失。
兮土离开后不久,枫如夜就来到了凡刹居,慕天殿刚啃完苹果一见他来,眼神一变,“怎么样了?”
枫如夜人如其名,黑衣黑发目如冷夜,俊美如斯,却又杀气凛然让人难以靠近,他不言,掌心腾起一团妖火瞬间凝成一颗明珠,明珠飞向慕天殿,慕天殿随手一接,挥手道:“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枫如夜点头,悄声退下。
海龙之渊外,月冷、日华、语冰残带领众人强势逼来,入口处龙士胆战心惊的守在里侧,语冰残有些沉不住气。
“已经两天了,殿主为什么不让我们杀进去?”
日华白了她一眼:“你当慕天殿是吃素的吗?”
“难道我们就这么等下去?”语冰残怒问。
月冷挥手何止两人。
海龙之渊底又湿又冷,阳光无法照到这里,昏暗无光,山峰嶙峋,长满青苔和一些藤蔓,冷风习习,呼啸而过,龙士枕戈待旦,战势一触即发。
“哟!”一串轻笑自海龙之渊内传来,“还真是隆重,慕天承受不起啊!”
语罢,忽见山巅一道白芒贯空直下,一声巨响,云烟中殒地殿长袍猎猎,睥睨众人,妖雾袅袅,气势逼人,日华语冰残月冷三人当即心中一凛,顿时鸦雀无声。
慕天殿一袭素衣,惺忪双眼,醉人的凝望殒地殿,气氛变得尴尬又古怪,良久,慕天殿忽然一笑,殒地殿皱眉:“劫火可在?”
慕天殿迷人一笑,点头道:“在啊!不过这里是海龙之渊不是沁云北峦。”
笑,掩盖不住凌厉眼神,殒地殿脸色一变,手抚蛟叹刀,轻笑道:“既然已经退隐自然不想给自己带来麻烦吧!将劫火交出可少了你的麻烦。”
“呵呵……”慕天殿大笑,把玩发梢,宛如少女一般调皮一笑,“他不出来我能耐他何?反正只要不踏入海龙之渊一步,其余,自便。”
“我可以理解为你的拒绝吗?”殒地殿反问。
慕天殿勾唇,媚眼如丝,“何必说的这么麻烦,我们的协议三方互不干涉,我没有违反,希望你也遵守,否则后果你明白。”
“好、慕天,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所说的一切。”殒地殿残忍一笑,冷哼道。
慕天殿佯装挠头,眨眼道:“我记性一向很好。”
“哼!”殒地殿挥袖化烟消失,月冷见状也不敢多留,带领龙士果断离开。
慕天殿笑望渐渐离开的一行人,耸了耸肩,“什么嘛!这样就走了,我还以为会怎么样呢。无聊。”
“殿主……”兮土惴惴不安问道:“这样得罪了殒地殿可好?”
慕天殿哼了一声,化为一缕青烟。那一瞬间,兮土忽觉脚底生寒,心头一凉。
自从与戮人殿会面后,煜苍一直琢磨戮人殿为何忽然选择帮助篁狐,放弃杀月小司,但从她最后一句话煜苍觉得戮人殿肯定在妖魂之谱上看到了什么,但她又没告诉他妖魂之谱的踪迹,如她所说,煜苍觉得妖魂之谱或许不单单是本书,反而更像一种灵物。
再联系之前所听到的妖魂之谱的传说,煜苍渐渐将注意力放在了它上面,但一直毫无头绪。
凝血泣岸之变导致三人分开,煜苍一直觉得周围有双无形的眼睛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焦露苍榕他曾遇到一个人,像是碧龙族人,看来应该是此人走漏了他们的消息,不过他暂时不打算去找月小司解释。
一想到月小司,煜苍重重的叹了口气。伤神。
凝血泣岸,如火如荼,岸边放着一个孤零零的太师椅,惠风吹,枫叶坠,那片宛如血海般红色植物争相恐后的挥舞着触须,想攀爬上岸。
煜苍不知道这奇怪的植物是什么,皱了皱眉,微退一步。
倏然,风向一转,煜苍邪羽锵然出鞘,凌厉之势在地面赫然化出一道三尺深痕,妖风如刀,破林呼啸,嘭的一声,四野寂寂。
林影动,煜苍不敢大意,横刀以对,再提妖力,却见一道白芒破空而来,煜苍认出来人,邪羽回档,电光石火间,煜苍借势逃离。
凫水冷哼,杀意激增,身形如电追上煜苍。
之前凫水百般追杀月小司他尚能理解,可今天摆明着宠他来这就奇怪了,难道找不到月小司迁怒于他?
“我并不知月小司在何处,你找错人了。”煜苍见无法脱身遂停步以对。
龙骨枪锵的一声落地,凫水摇头:“找你,杀我族人者,都该死。”
“等等……”煜苍挥手,“雪祭并非我杀。”
“十二护之一,暮云归。”凫水淡淡的说。
如今的她只是奉命杀人,无心无意无痛无情,多情自古伤离别,她什么都已经失去,也就什么都不用在乎。
“暮云归?暮云归是谁?”正当煜苍满脑思索这名字的主人为自己洗刷,可他根本不认识什么暮云归,除此之外,他来到妖园也未曾杀害一名碧龙,到时碧龙族每每逼杀。
白芒出,煜苍只见一条银光自脸侧划过,微微生疼,血落。
龙骨枪微滞,煜苍明白凫水不会再有第二次失手,邪羽刀仓皇应对。
“人不是我杀。”煜苍一边应付龙骨枪一边解释,可凫水根本就不听,龙骨枪霸气横扫,震慑八方,煜苍虎口微麻,邪羽刀险些脱手。
他本不想战,这根本就是有人从中作梗,不过凫水却一字不停,龙骨枪毫不留情,庞大妖力逼迫煜苍不得不拿出全力。
可恶。煜苍心底骂了一声。
邪羽如风,化鸟长鸣,尖锐的鸣叫,诡异的妖力,让凫水凛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