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乞丐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消片刻,便如潮水一般褪去。
等那些乞丐褪去的时候,李修才发现,玉暖不知何时竟不见了。
他也不气,眯着眼微微笑道:“小暖儿,你既想玩猫和老鼠的游戏,我且陪你玩玩!”
不过片刻。
玉暖便换了身装扮。
墨发飞扬,白衣潇潇,玉冠束发,面色清淡,眸如墨玉,一副如玉小郎的摸样。
她双手一拱,对着前面的那些个乞丐,微微一笑,温和有礼的说道:“多谢各位,今日之恩,他日定当回报!”
为首的乞丐倒也不含糊,虽说衣衫残破不堪,但目光却是落落大方,他双手一叉,声音掷地有声:“不过是银货两讫的事,何来恩德!”
他的意思是,玉暖给他们银钱,他们为她办事,互不相欠。
玉暖一笑,也不多言。
默默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无论李修对她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她都不想与他有多过的纠缠。
她手摇玉扇,施施然的笑着,坦坦荡荡的上了大街!
脊背挺直,步伐生风。
面色安然如玉,丝毫看不出一点女气。
举手投足间,恣意潇洒的很。
一行人东张西望,匆匆的从她面前走过,竟未曾多看一眼。
她不禁勾唇一笑。
这些人必是来找她的。
看来她闲时跟阿叔学的易容之术,还真真有用。
尽管这一世,她同样的举步维艰。
可她再不是前世不谙世事的玉暖。
她抬头扫了一眼天香居的牌匾,大步走了进去。
“客官,需要点什么?”她刚进去,便迎上一脸热情的小二。
她微微一笑,也不多言。
从怀里掏出一块刻有暖子的玉牌,往那小二眼前一亮。
那小二一愣。
顿时多了几分谨慎。
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公子请跟我来,掌柜的在后面。”
玉暖抬步跟在他身后,朝后院走去。
天香居是她名下的产业,自然认得她的玉牌。
也亏的阿叔经营有方,不过数月,便将她的产业蔓延至全国。
那掌柜的四十多岁,生的端端正正,目光清澈,但透着一股精明。
他一见玉暖,也不多问,只说:“后院有清静的居所,公子且住上几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多谢!”玉暖拱手施以虚礼。
在那个小二的带领下朝楼上的房间走去。
一进到房间,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随手遣退了那个小二。
走到窗边,看着那郁郁葱葱的竹林。
一阵风袭来,带着淡淡的竹香,她缓缓的闭上了眼。
她沿途都有小心翼翼的给阿叔留下记号。
想必阿叔就快来了吧!
到那时,她便带着阿叔,和轩儿,再不理世事,逍遥于山野间。
该有多好!
一天很快便过去。
这几日,宫廷之中,朝堂之上,风云莫测,发生了一连串的事。
先是姜美人中毒,险些丧命。
紧接是睿贵妃被废,二皇子遭贬斥。
原因无它,下毒之人便是睿贵妃!
此事刚刚平息,不过一日,便传出皇上病重的消息。
一时间,闹得所有人是惶惶不安!
第二日,太阳落山之际。
简落尘一脸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一见到玉暖,玉暖还来不及开口。
他一言不发,扑通一声跪在玉暖跟前。
重重的将头磕了下去。
声音沙哑的说道:“我对不住小姐,少爷他,少爷他在来往汴京的路上无故失踪了!”
“什么!”玉暖一愣,大步朝后退去。
脸顿时尽失血色!
喃喃的说道:“这怎么可能?”
他不过是个眼睛失明的孩子。
究竟是什么人,竟将手伸到了他身上。
“此事怨我,我想轩儿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孩子,为了不引起注意,指派了五个人去接他,以至于他出了意外,请小姐责罚!”简落尘一脸痛苦的说着,始终不肯将头抬起。
玉暖轻轻叹了一声。
俯下身去,伸手将他扶了起来,缓缓说道:“此事不愿阿叔,那些人已然盯上轩儿,便是你派百人千人又有何用?是我这个做阿姐的错!”
简落尘狠狠的摇着头,就是不肯起来。
玉暖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眼睛,幽幽的一叹:“阿叔,你是要暖暖也跪下吗?”
经她这么一说,简落尘才起身站了起来。
“阿叔,此事已超出我的预料,怕是不妙,速速将项离调回来吧!我得好好思量思量!”玉暖眼眸微转,眸光一寒,淡淡的说道。
眼角闪过一抹浓浓的杀意。
那些人便是再怎么为难她,她都能忍。
然,动了轩儿,必死!
从她再次张开眼的那瞬间,她便再不是那个心慈手软的玉暖。
之所以一直忍到现在,只是因为她不够强。
“是”简落尘拱手说道,转身便朝外走去。
“吱呀!”他刚拉开门。
竟发现门口站着个极其妖媚的男子,不由得一愣。
李修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斜斜的倚在门口,眼睑微挑,笑眯眯的看着玉暖,乐呵呵的说道:“小暖儿,这猫抓老鼠的游戏,可还玩?”
玉暖猛地转过身来。
对上李修,淡淡的挑起眉梢,眼底掠过一抹厌烦,凉凉的说道:“这么说你是不肯放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