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绝的注视下,他将一个蓝色的瓷瓶,摆放在桌案之上。
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凤绝淡淡的扫了那个瓷瓶一眼,目不转睛的看着玉暖,沉沉的说道:“朕从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至亲骨肉。此毒名焚心,毒发之时宛若烈火焚心,生不如死,服下它,朕便信你!”
他的声音冷酷无情,不带一丝温度。
玉暖默默的看了一眼那个蓝色的瓷瓶。
缓缓的站了起来。
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伸手拿起那个瓷瓶,拧开盖子,没有一丝的犹豫,全部吞了下去。
酸涩的味道顿时溢满整个口腔。
她微微皱起眉头,脸上却是没有一丝的表情。
凤绝赞许的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此毒,每隔一年毒发,你若表现的好,朕自会按时给你解药。”
“皇上准备何时放了凤倾?”玉暖凉凉的开口。
一手丢开那个蓝色的瓷瓶!
自己的儿子都能拿来利用,这种人,他便是信她,她也不敢信他!
解药她自会派人寻找的!
至于生死,全凭天命!
凤绝双眼微眯,手一扬,淡淡的说道:“传令下去,九皇子起兵,实属朕意,目的不过是测试一下宫廷禁军的实力,至于策反,不过是子虚乌有,即刻放出天牢!”
“……”玉暖盈盈一福,却是没有开口。
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身子却犹如浸泡在冰水中一般,忍不住的战栗。
这便是天子啊!
一句话,可生。
一句话,亦可死!
全凭他的喜怒!
“三日后,是瑾儿的寿辰,朕希望看到你的表现!”凤绝淡淡的说道,起身消失在玉暖的视线中。
玉暖对着他的背影,深深的一福。
起身离开。
未婚配的皇子,皆住在宫里。
凤倾的寝宫,她是知道的。
此刻,她只想去看看他。
那个傻在不顾一切的男人。
不消片刻,玉暖便已来到凤倾的宫外!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
脚抬起,落下。
反反复复,终是没有进去。
见到他,她该说什么?
又能说什么!
“你就不去看看他吗?”恰在那时,一抹冰冷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她扭头过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身着紫衫,玉树临风的男子。
她认得他。
凤倾身边的人。
于是,她垂着头,低低的问:“他可还好?”
“玉暖!”苏白声音一高,狠狠的盯着玉暖,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不好,从他遇见你的那刻,便中了毒,入了障,再无法自拔!倾尽所有,却是甘之如饴!”
玉暖心头一震。
头垂的越发低了。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
瑟瑟的风吹起她的衣衫。
她的身姿单薄,仿佛一阵风便能卷走。
苏白脸色一沉,大步上前,狠狠摇晃着玉暖的肩膀,咬牙切齿的说道:“玉暖,你可知,倾他爱你入骨啊!”
玉暖怔怔的抬起头。
不由得后退一步!
他说凤倾爱她。
爱她入骨。
这怎么可能?
苏白阴沉沉的说道:“奈何,纳兰极也爱你,他与他情同手足,所以他不能说,甚至都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里。”
玉暖眼睛发酸,止不住的想流泪。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想要把眼泪给逼回去,却怎么也止不住。
她一把拂开苏白的手,转身就走。
对于爱情,她已绝望!
此生,再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她就只想做个蜗牛,找个坚硬的壳,将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
苏白一把拉住她的手,低低的吼道:“玉暖,你怎么这般绝情,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么?”
玉暖狠狠的甩开苏白的手,背对着他,幽幽的说道:“我去看他一眼又如何?我是不会爱他的,长痛不如短痛的好!”
苏白眼中充着血,厉声吼道:“好你个狠心的女人,倾他算是瞎了眼了,竟然看上你这么个女人!”
玉暖没有开口,也没有去辩解什么!
她就那样一步一步的离开。
背对着苏白,她的眼泪一行行的落下!
“阿暖!”争吵的两人,谁都没有发觉,凤倾就那么默默的站在他们身后。
披散着头发,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听到玉暖的声音,甚至连鞋都顾不上穿,便跑了出来。
合欢毒发,以至他的脸仿若纸一样苍白,尽无血色。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
手高高的抬起。
似乎想要用力抓住什么。
合上手,却只握住一片虚无!
他凄楚一笑。
那般的绝望,那般的心痛!
她说她不会爱他!
她又说长痛不如短痛!
“砰”的一声,他缓缓的朝后倒下!
从屋子里走出来,已用尽他所有的力气。
“倾!”苏白脸色一白,嘶声力竭的吼道,朝他奔了过去。
玉暖猛的住了脚。
却是没有转过身来。
苏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背起凤倾,大步朝房间走去。
没走几步,玉暖突然停了下来。
眼睛睁得大大的,用力的笑,泪还是滚滚而至!
一场情殇!
究竟是谁负了谁?
就在那时,木轮转动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