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默默的看着她,只觉得一阵心疼!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愤怒朝他席卷而来!
他竟不知天下间,还有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妹妹。
生在皇族是无可奈何,然这样的家族,相煎何太急!
他大步上前,挡在玉暖前面,漫不经心的扫了玉凌云一眼,嘴角一咧,赶在玉暖前面开口,笑眯眯的说道:“是啊!是啊!不过是个玩笑。”
玉暖抬起头,慢慢的瞥了他一眼。
眼底掠过浅浅的怒气。
一言不发的瞪着他。
白兰夕一改先前盛气凌人的样子,扑通一声,跪在凤倾面前,泪眼婆娑的苦苦哀求道:“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颜儿吧!她不过一个孩子啊,求求您放了她吧!”
玉凌云也适时的插话:“是啊!殿下,不过颜儿犯了什么错,都有我这个做父亲的,我自会好好管教她的,殿下就高抬贵手吧!”
说着,他双手一拱,福下身去不肯起来。
凤倾勾着邪肆的眉眼,淡淡的扫一眼白兰夕,一脚踢开了她,眯着眼虚扶了玉凌云一把,笑呵呵的说道:“玉大人严重了,我不过是跟令爱开了个玩笑,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吗?”
玉暖看着他,嘴角一弯,忍不住就笑了。
他的厚颜无耻,倒也值得赞赏呢!
用来应付那些颠倒黑白的人,可是刚刚好!
玉凌云一下就愣住了,他诧异的开口:“这怎么能是玩笑呢?”
凤倾眉头一挑,冷冷笑道:“连玉颜给阿暖下合欢散这种事,在你们眼中都是玩笑,这天下还有什么事不是玩笑呢?”
玉暖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嘴角一弯,心中闪过丝丝感动。
玉凌云脸色一变,嘴里的话顿时哽在喉咙里。
他转过身去,恶狠狠的看着白兰夕,怒声问道:“殿下说的可是真的。”
“……”白兰夕默默的流着眼泪,狠狠的摇着头。
凤倾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一道锐利的视线朝她射去。
她顿时僵在那里,不敢在动。
玉凌云轻轻的叹了一声,一脸愧疚的看着玉暖:“暖暖,纵使颜儿有万般不是,也终究是你的妹妹啊!”
他这是在央求玉暖,开口为玉颜求情!
玉暖缓步从凤倾身后站了出来,看着他微微一笑,波澜不惊的说道:“爹爹,你可知,二皇子得知此事后,竟在御前当众拒婚!连我也是嫁不成他了。”
玉暖此话一落。
玉凌云顿时如被雷击了一般僵在原地。
难以置信的看着玉暖。
“这,这,这……”他想说什么,却是语无伦次,话不成句!
白兰夕更是一脸绝望的瘫软在地!
她不知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若是早知道,一定不会让颜儿那般胡闹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她还是懂的,纵使玉暖再怎不好,可终究是玉家人,她做了皇子妃,他们也是极风光的。
一时间,为玉颜求情的话,他们再也说不出口。
“阿暖!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凤倾再不看其他人一眼,目不转睛的看玉暖,一脸认真的说道。
迎上他这副认真的样子,倒叫玉暖不习惯了。
她看着他,没有言语,微微点了点头。
凤倾一喜,竟如孩童般笑了起来。
笑容纯粹且满足。
玉暖随他一同出了玉府!
“谢谢你,凤倾!”玉暖侧头,看着一旁的凤倾,暖暖的一笑,眼中尽是感激。
谢谢二字,不止为她,也是为了哥哥。
他为哥哥做的那些事,她自是知道的。
凤倾看着那双清澄动人的眸子,脸竟是微微一红。
那样子可爱极了。
随即,他一脸别扭的黑下脸去,对着云暖低低吼道:“谁要你的谢谢了。”
“呵呵”玉暖顿时掩面轻笑出声!
凤倾只觉得面皮发烫,再不看她一眼,大步朝前走去。
害的玉暖一溜小跑的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街上,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突然间,正在飘香院饮酒的凤陌,眼光一凝,也朝他们看来。
只一眼,他便怒了。
他看着玉暖的背影,牙咬切齿的说道:“我说你怎么不愿陪在我身边,原来早已与凤倾勾搭在一起,真真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说着他还狠狠啐了一口!
初秋的风,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爽。
玉暖跟着凤倾出了汴京,一直朝东走去,进了一处极不显眼的院子。
院子里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碧叶连天,俨然一副南唐之风,丝毫没有一点夏地之气。
一走进这座院子,凤倾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一改先前的风流不羁,眉眼处染上淡淡的哀伤。
他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淡淡的说:“母妃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去南唐,看看那里的小桥流水,烟雨风情,可惜她的心愿终还是落空了。”
玉暖缓缓的抬起头,凤倾眉眼处的哀伤,清晰的落入她眼中。
她微微一怔,竟不知如何开口了。
凤倾径直推门,走进一间屋子里。
玉暖一步一步的跟在他身后。
那间屋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并无署名的牌位。
凤倾默默的看着那个牌位,脸上的忧伤更盛。
他余光落在玉暖身上,对着那个牌位无声的说道:“母妃我来看你了,她是阿暖,儿子心悦的女子。你可知我多想给她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圆了你未曾实现的梦想,可惜她心中并无儿子,我只求你保佑她能快乐一点,幸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