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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药物催泪

在范府大门西南方不远处的屋檐上有两条人影,一条斜躺着,一条正襟危坐。

“感觉怎样?”辰岳一本正经的看着傻愣愣的辰峰,举起酒壶浅尝一口香醇的美酒。

辰峰机械般的收回惊异的目光,抓抓脑袋:“大哥,那,那个在哭的女人不是冰冰吧!”那个女人怎么会是他那天塌下来也决不皱一皱眉的三妹呢!不可能!不可能的!眼花了!一定是大哥眼花了!只是长的有点象而已!

辰岳毫不犹豫的一点头,轻轻打碎了辰峰心里那一点点微乎其微的期望。

“这怎么可能呢!冰冰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呢!”辰峰不可抑制的怪叫起来,幸好他待的屋檐离范府尚有一段距离,而且那里现在又是闹哄哄的,没有人会听到他发出的巨响。

是啊!怎么可能呢!再抿一口香醇的美酒,入口却变的苦涩难咽。他逼她出面解决此事,就是想试试她有多少能耐,测测她的底线在哪里,心里有个数,日后交锋时不至于连对手的斤两是多少都一无所知。而现在……她用了一个他死也想不到的方法,轻轻松松的解决了困扰辰峰两天的事,详装----柔弱可怜!

柔弱可怜!

没有人愿意为难一个柔弱可怜的女子!而为难柔弱可怜的女子者必为世人所不齿!

好一招以柔克刚!好一招以弱敌强!好聪明的法子!她的这种做法不但成功的解决了范靠多,拿回了上赏金,维持了她小家碧玉的形象,博取了无限同情,而且以最大的限度隐藏了自己的真实实力,令人放松警惕,使他琢磨不透!

今天,她先是招摇过市,引起别人的注意,再以柔弱之姿登场,吞吞吐吐的预言又止,引得范靠多的出言不逊,加之守妹不时的精彩骂人,诱使胸大无脑的范丽芳自动吐露实情,迫使许涵俊站在她那边,逼的范靠多自掘坟墓,带出他们被人暗算的事情,最后不但一分不少的拿回了赏金,还令范靠多臭名远扬!实在厉害!

尤其是她说出被人暗算一招,用的着实高明,此招一出:一.机智的答复了范靠多的刁难,使其垂死挣扎失效,二.使那些无知的人认为是范靠多所为,对他群起而攻之,报了方才被他羞辱的仇,三.让许家堡的人放松警惕,以为他们找错了路,寻错了方向,保证了他们伤愈之前的安全问题,四.敲山震虎,叫许家堡某些聪明人明白,她不是傻子,若再敢来犯,决不轻饶,五.成功的报复了许家堡,但凡武林中人皆十分爱惜自己的名声,宁肯被人一刀杀了也不愿名声受损,她简简单单一句话,将许家堡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公正无私的形象毁的七七八八,许进想不气的跳脚都难,六.成功的保全了自己的安危,当许进得知这个消息时,若他坐的住,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若他坐不住,则毁了他女儿许涵盈活下去的希望,更彻底毁了许家堡的好名声及在江湖上的威望,无论他坐的住坐不住,他都不能动她一根毫毛,还得想方设法保护好她,万一她出了什么事许家堡就是第一嫌疑犯,这招还真够狠的,七.保全了她柔弱可怜的形象,维护了她在愚民心中心地善良的美好形象,令人心悦诚服,八.是针对他的,警告他,她不是好惹的,不管他出什么样的奇招刁难,她皆能轻而易举的一一化解!

他听说过一石二鸟一石三鸟,她这一石是几鸟了?哼!别说鸟了,就是鹰都被她打下一打来了!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比龙啸乾还难对付!看来,明智的选择是,暂时不与她正面为敌!

可怜的范靠多,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怜的许家堡,多年来辛苦建立的名望,就这么轻轻松松被毁了!

悠哉悠哉的品尝着二十年份的花雕,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厉眸倏眯,冰雪报复许家堡的方法是毁了它的名望,这比杀了他们还叫他们难受,而动手伤许义的人武功明显高出他们很多,别说是打伤一个小小的许义,就是灭了许家堡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他把许义打成重伤却不杀他,莫非也是想毁了许家堡的名望?

先是许义莫名受伤,再是他被人吊在镇子口污辱,接着是冰雪出言诋毁许家堡,所有的事都好象是出于同一个目的!可是,许义被吊在镇子口时,冰雪受了伤,跟他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出来暗算他,而且以她的身手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许家堡掳人,那会是谁做的呢?在他所知的范围内,有这种身手,有这个时间,有这份动机,会是谁呢?

彤守?!

会是她吗?

她对冰雪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但凡冰雪不喜欢的东西她都坚决抵制,但凡冰雪想做的事情她都第一个冲去做,但凡冰雪抵触的事物她都在最短时间内毫不留情的扫除!她可说是冰雪的绝对哟内拥护者!在她心目中,恐怕把冰雪当神一样膜拜!若是有人妄图伤害冰雪,甚至是在她的眼皮下,以她冲动的性子,恐怕……而且当辰峰带回许义受伤的消息时,她的反应略显冷淡,甚至有些嘲讽的意味,这不符合她平日的行事作风,太反常了!

若真是如此,那她不也知道暗袭他们的人的身份了!

美酒含在口中,却难以下咽。

“辰峰,那晚守妹去抓药是什么时辰回来的?”隐约记得她是亥时六七刻左右出的门,第一次回来的时间好象是丑时不到,至于第二次是什么时辰回来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时辰?辰峰不明辰岳问这个做什么,见他神色凝重也不好多问,拧着粗眉仔细回忆那晚的情形,好一会儿他才不肯定的说道:“守妹去抓药好象是亥时六七刻左右,第一次回来的时间好象是丑时不到,第二次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大概是卯时,或是卯时不到一点点。”

第二次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大概是卯时,或是卯时不到一点点?去抓药好象是亥时六七刻左右?第一次回来的时间好象是丑时不到?

如此说来,她第一次出门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而第二次出门花了超过一个时辰的时间,按常理来说,她第一次出门需要找药房抓药,花的时间应该多一些,而第二次出门只是把银子送去,直接奔往目的地,所需的时间要比第一次少一些才对。

而事实刚好相反,这说明什么?

她第二次出门时去了许家堡,掳走许义,并把他全身倒满糨糊吊在镇子口?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她所需要花的时间至少是两个时辰才对,她抓药的药房跟许家堡正好南辕北辙,她怎么可能在一个多时辰内来回跑两个地方扛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男人,还要烧好一大桶热水,拌好糨糊,把他吊在镇子口?

别说她是一个武功一般般的小姑娘,就是那些成名武林十几年的高手也难以办到的事啊!若真是她做的,她是怎么办到的?

“辰峰,去查查我们被人暗算那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辰岳沉声道,“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冰冰和守妹!”

“啊?”还不能让冰冰和守妹知道?有必要弄的这么神神秘秘吗?还是……

希望这些事与守妹无关,微微弯曲的手掌猛的握紧,厉眸中闪过一道阴鸷,冰雪的阴沉他深有体会,并且他一直小心防范她,对于一向只知道吃喝玩乐,纯真无邪的彤守,他从未防备过,甚至有时还挺宠溺她的,若她真是个身藏不露的高手,那么…….

他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了吗?!

没被冰雪耍了,倒被她整了!一个由始至终他都未防范过的小姑娘!而她,将是比冰雪可怕一百倍的女人!希望不是如此!希望一切是他的多心!希望……

瓦片闷响,打断了辰岳的沉思,厉眸微眯,却见一个黑影从三尺多高的地方降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他的腹部。

痛!

被一大包沉甸甸硬邦邦的一千两黄金砸中,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痛啊!好你个冰雪!竟企图用黄金谋杀他!

英俊的五官微微变形!幽暗的黑眸迸发出愤怒的火光!

你是故意的!

是你自己躺的位置太好了!(她怎么知道,随手一丢会正中目标,天上掉钱还不好吗?嘿嘿!生什么气啊!轻轻砸一下又不会死人!)

所以你就用黄金砸我?(这么大的屋檐,只有他身上可以砸钱吗?)

这不是你想要得吗?怎么,不要了?那我拿回去还给姓范的。

你!算你狠!

多谢夸奖!

“冰冰,你还拿着手绢做什么?”钱都拿回来了,她还想用这条手绢制造“特效”?彤守不想再看见那个的“特效”了,差点没把她吓死!

“一条手绢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辰峰闹不明白的望着仿佛被怪物吓到的彤守。女孩子拿着手绢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彤守两眼一翻白,详装快要晕倒的样子,随即抢过冰雪手中的手绢,扣住辰峰的脖子,用手绢在他脸上胡乱抹了几下。

“喂!喂!喂!你,你玩什么?你……”辰峰气的一下子跳了起来,也不怕把别人的屋檐跳破,突然他感觉到脸上湿湿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挺的在流,奇怪的用手一抹,“我,我怎么流眼泪了?”一个大男人当着自己的两个妹妹的面流眼泪多没面子啊!而且他一点想哭的意思也没有,怎么会流眼泪呢?

一向处变不惊的辰岳这回也惊异的望着辰峰,眼睛红的跟兔子有的一拼,眼泪象小溪一样一个不停的往下流,怎么回事?

“没什么。”冰雪云淡风轻道,“手绢上有催泪粉。”

“啊!”一声惊呼,出自两个人的嘴。

这也能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