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以待毙”不是辰岳的作风,“主动出击”才是辰岳的为人。
在许义当众偷走羊皮地图的第三天中午,正是他们吃中饭的时候,辰岳潜入了许家堡许义的寝房。
试问要想到别人家偷东西,最佳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夜晚,别人熟睡之际?
不是,那时去是送死。人在房间里,怎么偷东西啊?
白天?
当然。因为除了病鬼,一般人白天是不会待在寝房中的。尤其是象许义这么一个大忙人,一天到晚耍阴谋诡计到处奔波,白天是绝对不可能待在寝房中的,特别是一天的正午,是他最为忙碌的时候,所以辰岳才选择此时下手。
当日在落秋院,他没有揭穿许义的小动作,是因为他怀疑许义手上也有羊皮地图,不然他不可能一眼认出它来,所以他装做没看见的让许义自鸣得意的将东西带出落秋院。
昨天没有“造访”许家堡,是为了让许义以为自己偷的天衣无缝,好降低他的警惕性,方便今天的行动。
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进入许义的寝房,但对他寝房简单的过头的摆设感到不舒服。
一张床,一张桌子,四张椅子,一个不大的衣桂孤零零的贴在东墙角,西墙边却有一排大大的屏风,尽管样式一般,却显得十分突兀,单调而怪异。
这是他的感觉。
许义身为许家堡的二把手,他的房间不应该是这样的。若他真的生性简朴,他的房间不可能会有屏风,而且这个屏风太大了。
不和谐的东西出现在本应朴素的房间里,突兀的令人刺眼,这样的摆设说明了许义的反常,引起了辰岳的关注。
辰岳围绕着屏风仔细打量着,这个屏风在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它应有的用处,也就是它有着本不属于屏风的用处,它隐藏了许义的某些重要的秘密,不重要的秘密许义不会把它藏在身边,时刻看着的。
这是什么?
辰岳注视着屏风一端微微凸起的小圆木,依照义父说的,这应该是开启机关的东西,是打开秘密之门的钥匙,也可能是防备有心之人的机关。
辰岳半眯着厉眸思索片刻,然后身子远离屏风,从案上取过一只毛笔,用手握住笔尖,以笔端触动小圆木,慢慢的旋转着。
“咯吱”
“兹”
果然有机关。
小圆木下木版随着小圆木的转动而上升,显露出一只小木匣子,也是檀木匣子。
辰岳大喜,连忙走上前去取出小匣子打开一看,两张折叠的好端端的羊皮地图静静的躺在小匣子中,似乎再等待着他的到来。
辰岳一手拿着小匣子一手想取出羊皮地图带走,却发现手被毛笔弄脏了,掌心黑糊糊的,欣喜之下随手往屏风正面擦了擦,然后取出羊皮地图,塞入上衣中,把小匣子放回原位,准备关上机关。
就在他将小圆木转了一半时,奇怪的“兹”声吸引了他的注意,难道这个屏风的机关不止一处?
辰岳一歪头,惊愕的看着原本漆黑的屏风上突然出现大半副画像,看画中人的穿着应该是个女人。
江湖传闻许义年轻时风流成性,到处沾花惹草,可十多年前他就突然转性,身边再没出现过一个女子,现已年近五十的他至今未娶妻生子,他的房间里藏着一位女子的画像,而且藏的这么隐秘,看来这个女子在他心目中的意义重大,地位非凡,或许他至今未娶妻生子的原因就是出在画中女子的身上,不知什么样的女子能栓住一个情场浪子的心?
重新转动机关,画中女子的脸逐渐显露出来,真是有点期待啊。
厄……?
辰岳暴汗。
没想到方才顾着别弄脏羊皮地图,随手轻轻一擦,竟不偏不倚的擦在了画中女子的脸部,给她的脸进行了彻底的“毁容”。
现在怎么看的清画中女子是谁啊?
厉眸苦恼的随意一瞥,那是什么?
“半为丝竹半为箫,金露霜久未曾消。只道青女起霜雪,尘埃不见咸阳桥。”
在画像的右上方写着这样四句话,念书不多的辰岳,看了半天也没猜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按常例来分析,应该是首情诗才对,看来她真的是许义多年来孤身一人的原因所在。
呵呵!
想不到此行他不但取回羊皮地图,顺手牵羊拿走许义的羊皮地图,还洞悉了许义不为人知的秘密,可算是连本带利全讨回来了。
辰岳放松警惕的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不想就在此时,房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辰岳来不及躲避,与他正面碰上,是许义。
“辰岳!”许义大叫一声。
惊异的目光由他身上慢慢转移到屏风上,然后——
“潇儿?!”脸色瞬间变的惨白,苍白的厚唇不停颤抖着,凌厉的黑眸变的恐慌茫然,一只手指着辰岳,不停的颤动,很明显,他受到了极为严重的惊吓。
原来画中的女子名叫“潇儿”。
许义不敢相信,他不过是回来取些东西,一进门看到的竟是足以让他身陷十八层地狱五雷轰顶的惨剧。他的潇儿……他一生最爱的女子……他愧对一生的女子的画像,居然……居然……
“哇”的一声,许义吐出一大口鲜血,绝望的殷红色的鲜血。
缓缓的抬起头,许义满脸的戾气,一字一顿道:“我、要、你、死!”
辰岳镇定的望着他,取笑道:“是吗?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