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凡闻听雪昙花得四年才开一次花,还有雪雕守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就意味着,为了这雪昙花,她得在天雪峰耗上三四年。天雪峰,她听说过,位于四国边境之处,不属于任何一国,高万仞,半山之下青草绿叶,春意盎然,半山之上,常年积雪,深没小腿。
她看了看年近六十的外公,莫说万路通不肯答应,便是答应了,她又怎能忍心让外公去天雪峰?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再连累小王俊的性命,她如何对得起外婆和母亲?
“外公,不必白费口舌,若他肯答应,便不会胁迫我来了。”
万路通抬头道:“莫说我不通情达理,老匹夫,我放你去天雪峰也可以,但是这丫头得留下来作人质,以四年花期为限,何时归,何时放了她,若是不归,便取她性命,或者,她去天雪峰,一样的条件。”顿了顿,又道:“若逍遥门的人来找麻烦,留下来的人同样得死。”
王顺瑞痛快点头:“好,我去。”
王乐凡看了看外公,将残日剑从窗口递进去,缓缓道:“外公,今时今日,你早不是我的对手,我去胜算更大。”
转身对万路通道:“万前辈,我外公年老体衰,论身手,比不了我,论身体,不如我年轻体壮,你觉得谁去更能采回雪昙花花,我相信,为了令郎性命,你也不希望采雪昙花的人埋身天雪峰,带不回雪昙花吧?”
王顺瑞急道:“你这死丫头,竟敢自吹身手比老夫好!你的剑法是老夫教的,岂能比过我?万路通,别听死丫头瞎吹,免得取花不成,害了令郎性命。”
王乐凡笑了笑,反手取了背上包裹的冷月剑,除掉黑布套,将剑拔出一半,道:“外公,可识得此剑?”说着将剑送到外公窗前,让他仔细辩认一番。
王顺瑞仔细端详半天,惊喜之极,眼瞪得欲脱眶而出,这分明就是学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兵器至宝——冷月剑,讶异看向孙女,她是如何得到的?这冷月剑没有三四十年的功力根本无法驾御,难道她小小年纪怎能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王乐凡看得出外公的疑惑,为免生出其他事端,她也不解释,只是笑了笑,又将剑送到万路通眼前,道:“万前辈,这是我的佩剑,瞧清楚了吗?”
万路通啧啧惊叹道:“冷月剑!竟是冷月剑!丫头,你去天雪峰。”配使冷月剑的人,武功内力必定皆为顶尖。
王顺瑞闻言狂躁大吼,苦于被铁镣锁在地牢,竟毫无办法。
王乐凡见状,安慰外公:“外公莫要发狂,我的剑法虽是外公教的,但这半年来,东方门主经常指点我练剑,非我自夸,而是对主子有信心,主子说我少有对手,便是少有对手。外公,我去天雪峰不是送死,定能活着回来,那天雪峰虽是寒冷极苦之地,最长也不过待个四年,挨一挨就过来了,若是运气好,说不定只要挨个一年半载,便开花了,你欠万前辈的,总要是还的。我们认了,若雪昙花能换回咱们一家平安,这苦值了。”
王顺瑞不语,长叹一声,缩回牢里,半晌,隐隐传出老人隐忍痛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