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凡远远瞧见东方霁从大厅出来,急匆匆的身影转向后院,婚礼的事情令他忙得团团转,她不愿再打搅他,想起自己马上就要嫁人,外公下落不明,娘亲骨骸被外公移到关外,无法拜祭,不由得一阵酸楚,便想去买点香烛纸钱,就朝着关外的方向告慰一下娘亲罢。
她见人人都忙得焦头烂额,只跟门房说了一下,便出去了。
她在街上买齐香烛纸钱,正打算回庄,忽然斜刺里窜出一人,挡在她前面,“姑娘可是王乐凡?”
男人二十余岁,中等身材,浓眉大眼,轮廓粗犷。
王乐凡上下打量着他,点头,“你是哪位?”
男人抱拳,“在下何连峰,万路通的大弟子。”
王乐凡“噢——”地一声,凝眉:“万路通?没听过。”
何连峰眉毛拢起,怒了,面红耳赤地高声道:“我师父威振关内关外,你竟然没听过?”
王乐凡展笑,拱手:“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何连峰满意点头,王乐凡翻个白眼,转身就走。
“你不能走。”何连峰大喝一声,倒把王乐凡吓了一跳。
她回头问:“怎么?”
何连峰抓抓头发,似乎很苦恼如何开口。
“没事么,那我走了。”
“不能走,你走了,你外公就死定了。”
乍闻外公消息,她浑身猛地一震,香烛纸钱散落一地,霍然回身,抓住何连峰,颤道:“我外公?他在哪里?”
何连峰被她表情吓得不轻,讷讷道:“他……被我师父抓了。”
王乐凡硬生生抓着何连峰双臂,痛得他嘴角连抽数下,“不可能,我外公剑法好得很,怎么可能被抓?一定是你们耍的阴谋。”
何连峰痛得丝丝吸气,从背上解下一个长物,剥下布套,露出一柄长剑。
王乐凡一把夺过,颤抖地双手拔出剑来,剑身刻有“残日”两字,剑中有残孔,正是外公的配剑残日剑,外公曾笑言,残日跟了他几十年,早已成了他的魂,除非是死,否则剑不离身。
“我外公……你们把他怎么样了?”长剑反转,倏地抵在何连峰喉咙,厉声问。
何连峰被她鬼魅般的身手给吓呆,半晌才道:“现在还没死,只不过受了点皮肉苦。”王乐凡大怒,手上加劲,“你们竟然折磨一位老人?”
何连峰连连续摇手,“不是折磨,是报仇。我师父与你外公有不共戴天之仇。”
“报仇?他们倒底有什么仇?”
何连峰道:“姑娘,这些事能不能路上说?若你半个月内赶不到,我师父一定会杀了你外公,那里距此地,骑马尚需二十天的路程,现在出发日夜兼程也未必能及时赶到。”
王乐凡惊出一身冷汗,持剑的手臂颓然垂下,脚底虚软,踉跄了一下。
“马我已备好,即刻起程,快马加鞭还来得及,否则……我是无所谓,反正不是我外公。”
“好,我们即刻起程。”她冲口答应,浑忘了婚礼在即,甚至未曾想到应该回别庄跟东方霁商议一下对策。
何连峰道:“马在城外,跟我来。”王乐凡大脑已完全懵了,脑里只记挂着外公安危,施展轻功跟着他飞奔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