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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开始分了文理科,我和洛秋,郝时雨依然在一个班。
课程更繁重一些,大部分人都在埋头拼命做习题,小部分人在暗地里下苦功充当天才,因为其实这世界上是没有天才的;还有小部分人明知高考无望,醉生梦死地拼命玩,就像郝时雨。
她逃课次数越来越多,频繁地换男友,班里关于她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有人说她在夜总会坐台,有人说她交了一个抽大烟的男友。每个晚自习,她的座位都是空空的。我小心翼翼地劝过她,她不听,只是若无其事地笑笑:“只要心中有课,走到哪里都不算逃课。”可是我知道她心里也没有课。
高二的第二学期,洛秋参加了市里举办的一次中学生风采大赛,获得最佳形象奖,不久,市电视台找她拍了一组城市宣传片。那段宣传片在电视台每个节目空挡循环播放,画面上,白裙的少女在绿茵地上轻盈奔跑,天空湛蓝,白云浅淡,鸽子飞翔,很美的画面。梦想渐渐在少女心头勾出清晰的轮廓,她在晚饭时对父母说,她将来要考电影学院,她想做一个演员。爸爸亲昵地夹菜给她,说:“好啊!只要用心去实现理想,爸爸都会支持你们。”
这一年,我的油画也获得一次全国大赛的二等奖,是很有分量的奖项。爸爸很高兴,要奖励我,带我去海洋馆看海豚,也问我的理想,问我准备报考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我忽然发现,其实我是一个没有理想的人,我连洛秋那样“想做一个演员”这样清晰的理想都没有。
江辰也跑来祝贺我,他说:“虽然我看不懂油画,可是,茆茆,你画得真好,你将来一定可以考取美院,将来一定会成为出色的画家。”
或许吧!我只是淡淡地笑着,心里其实很想告诉他,其实,我这样用功的学习,考取好的名次,我画画,参赛,凸现才华,都只是为了你啊,我只是想,人群中,我要站得高一点,更高一点,你才能看到我,找到我。
而我什么也没说。
而很快,江辰对洛秋的苦恋终于修成了正果。
一场暮春薄雨之后,操场湿滑,洛秋在体育课跑步时不小心摔倒,膝盖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破了层皮,一片红,几个同学陪她在医务室做了包扎。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一个同学扶着她,伤口正好在膝盖上,走路稍稍屈膝,就疼痛难忍,我看着她一瘸一拐满面泪痕地走出来,很想上前问问,还好吧!哪怕只是一句“还好吧”,但那份疏离,让我依然站在远处的树荫下,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云姨亲自开车送我们上学,她一边开车,一边埋怨洛秋:“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女孩子,身上留下疤,以后穿裙子,都不好看了啊!”
第三天,云姨起床晚了,洛秋一边抓着书包一瘸一拐地朝门外走去,一边说:“不用送我了,我坐出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