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到医院很容易就找到了楚项花住的单间。没进去也能听到里面人的说话声。
“我问你,天是什么颜色的?”
“绿色。”
两个人,回答者是楚项花。
问话的人孟良猜测就是叫做王美英的护工,关蝶已经告诉他了。
可这对话是怎么回事?天怎么是绿色的?
“很好,我再问你,你是男是女?”
“我是一只狗。”
“哈哈,贱皮子,很乖嘛,这就对了,你乖我就对你好一点。”
“是。”
“这个游戏就是这样,无论别人问你什么问题,你都要回答错误的答案,如果有人问关于你的事情,你就要说各种侮辱自己的话,听到了吗?”
“听到了。”
“你今年多大了?”
“我是白痴贱皮子。”
“对对对,很好很好,你很听话,我喜欢这样听话的你。”
孟良听到目瞪口呆,楚项花疯了不成?她怎么这样?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走进了房间。
“王婶,给她测下体温。”
“好的好的,温度计放在嘎鸡窝就好了呗?”
“是的。”
护士这时又问楚项花。
“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是对于脑出血病人的一种监测,问他们的名字,看看意识是否还清晰。
“我叫......我是狗!”
“啊?怎么这样,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是狗!我是一条狗!”
楚项花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激动。
“完了完了,意识还不清晰了,王婶你看好她,我去叫大夫。”
小护士立刻跑出去,没一会功夫大夫来了,给楚项花做检查。
“看来是脑出血压迫了脑部功能区,我给她开点其他药吧,真是头痛。”
大夫说话间摇头,小护士也是叹气。
就在这时,楚项花忽然拉住大夫的手。
“医生!我没疯,是她!是她逼我这样的!我没疯,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吧!”
大夫和护士同时看向王美英。
王美英一脸无辜的模样,没有解释,只是苦笑,然后摊摊手。
大夫叹了口气,道:
“王婶,她意识可能不清楚了,您别介意。”
王美英道:
“啥样的病人没见过啊,我没啥,咱就是做护工的,吃这碗饭,就要受这样的苦。李大夫,我看她病的好像很严重,虽然她是三无人员,但咱们县财政毕竟出钱了,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也得给她好好治疗啊,你看这姑娘才多大,长得这么好看,老天爷真是造孽。”
楚项花双眼血红,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狰狞了,嘶哑的嗓子叫出声。
“她说谎!她说谎话啊!”
王美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大夫,眼睛一下湿润了,抬手擦去没有落下的泪滴。
“这可怜的姑娘,李大夫,赶快给她治疗吧。“
“好的!我这就去开药!王婶你可真有同情心,别难过,放心吧,她虽然没有家属,但在我们科室,我一定治好她的脑袋,让她保住性命,这种发疯的状态可能是一时的,我也会努力让她恢复。至于腰......就得等到了骨科那边再说了。”
李大夫说完离去,小护士收回温度计转身也走掉了。
楚项花拼命喘息,双眼充盈了泪水,胸一抖一抖的,似乎有些上不来气。
王美英抬起手擦干眼睛上最后的一点湿润,冷漠的看着楚项花,压低声音道:
“小表子!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要听话!听话懂吗?”
她抬起了双手,用力压在楚项花的腰上,来回的摇晃。
楚项花痛的落下了眼泪,哀嚎出声,可因为嗓子嘶哑,所以声音并不大。
孟良就站在外面,从窗口看到了全过程,他有些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这他娘的护工在搞什么?
孟良不是圣母,但却也有同情心。
而且他真的很不爽。
在他的记忆力,楚项花是多么厉害的一女人,曾经是他的噩梦啊,如今竟然被欺负成这个鸟样,那岂不是证明他真的是废柴狗赘婿,曾经的黑历史简直黑的无法形容,难以面对。
“求你了!求求你,痛死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的腰。”
“老娘就是要你彻底瘫在床上,你还不懂吗?只有你瘫了,我才能保住工作!弄死你!让你气我!让你不听话!”
孟良在外面快速把手机拿出来。
一直录像一直爽,做什么事都要留下证据,空口无凭。
接下来足足三分钟之间,孟良把护工王美英的所作所为全都录了下来。
很好,这非常好!
在社会的角落里,还有这样黑暗的事存在,一定要揭穿,这样医院护工市场才会得意整顿,孟良相信这应该不是个例,说不准这就是广泛存在的现象。
就在这时王美英停手了,抬起手擦了擦汗,无意间看到了窗外举着手机的孟良。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眼睛瞪得滚圆,完全石化。
孟良冷笑着收起手机,开门走进去。
“你......你是谁?”
她慌张的发问,声音都是颤抖的。
她一点也不傻,很明白孟良手中录像的意义,那可能会毁了她悠哉而幸福的人生。
病床上痛苦的楚项花看到进来的孟良,先是震惊,然后羞愧难当。
她做梦也没想到孟良会在这时出现在这里。
孟良冷着脸走到王美英面前,抬起手就是一拳,打在她的侧脸上。
“啊!”
王美英被打的痛呼出声,嘴巴一张流出鲜血,牙齿掉落了两颗。
楚项花看到以后完全惊呆了,之后是一股热血流遍全身,忍不住嚎啕大哭。
今天她经历了地狱。
她被丢在黑暗的角落里,成为一条可怜的狗,没人理会她,没人肯相信她。
她被恶魔欺负的甚至想要立刻死去,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帮她报仇痛打恶魔的人竟然是他,孟良,当年的鼻涕虫。
“老子打你这一拳,代表的是人心!老东西,你她娘的没长心啊?如果只是不尽职尽责完全没什么,毕竟她不是你爹娘,不是你兄弟姐妹,可你干嘛呢?虐待人?你站起来再给我虐待一个看看?”
被打倒在地的王美英捂着脸坐在地上,呜呜的哭,卑微的摇头。
“不敢了,小哥你饶了我吧,我不敢了,那录像,呜呜呜,那录像给我吧,我不敢了啊!”
就在这时,那位李医生带着护士拿药返回了,看到这种场景立刻皱眉,开口道: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嘛?王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