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水落石出
那么，那个李美人不也是很可疑吗？她的宫女为什么会和王昭仪的宫女同时来呢？看来那个宫女也有问题。谢书语暗中寻思着。上次，她还把李美人的宫女骂了顿，也算是间接把李美人给得罪了，她若是来一招借刀杀人，又能一石二鸟，这也不是不可能啊！可是，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毒，这才是关键啊！
谢书语暗自推敲着。突然她笑出了声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以为自己是个侦探吗？难道是因为柯南看多了？
“你这都什么样了，竟然还能笑出来，你不怕死啊！”
一个声音从牢房门外传了进来。谢书语抬头一看，竟然是子骁！他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她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谢书语走了过去，却被子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谢书语吓了一跳，立刻就想抽回来，可却被子骁紧紧地握住，动都动不了。
“你害怕吗？”
谢书语一愣。看着被他紧握的双手，那么暖，连这牢房的寒意似乎都没那么刺骨了。她突然不敢抬头，不敢对上那双眼睛，她怕从那眼睛里看出什么，又怕自己的眼睛会出卖什么。
“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一定会请求父皇彻查此事，还你一个公道！”
“如果可以，我想自己调查。让皇上放我出去，我一定能查出来的！”谢书语知道自己离侦探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可她现在就想自己查。看过那么多冤案，她生怕别人会糊弄自己，不负责任。而且官官相护，若真是李美人的话，又有谁敢说真话？何况，现在不止关系着她一个人，美容院里上上下下几十个人的命的都在她的手里呢！
“自己查？”子骁不敢相信地反问了一句，“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帮你……”
“你去求皇上！”谢书语紧紧抓着子骁，“你一定想办法让皇上见我一面，我一定能说服他让我自己查的！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唯一的……希望？子骁愣了。
“好！我一定帮你！”
子骁走出了牢房。他的脑中是那双把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的眼睛。她说，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谢书语跪在殿中，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谢书语看出来了，皇上的脸色很是不悦，显然是不想理会她，真不知子骁是用了什么法子才把皇上劝动，让她能见上一面的。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怎么能不紧张！
皇上看向谢书语的目光，阴晴不定。现在两河流域的灾情如此紧张，他哪有功夫来和她们废话！若不是看在子骁对他苦苦哀求的份上，他怎么会浪费这个时间。然而他心中也迷惑了，究竟这女子有什么魔力，能让子骁如此求他？
“谢书语，如果你是想说你是冤枉的，那你大可不必跟朕说，没一个犯了事的人都是如此跟朕说得。有什么话，你跟宗人府说就好了！”皇上声色俱厉，已经不耐烦坐在这里。
谢书语连忙抬头迎上了皇上的目光，“皇上，若是我能帮您解决这次水灾的一个难题，您能不能答应我让我自己来查这个案子？我不相信别人会尽心尽力的解救我，我只相信我自己！”
这话不止让皇上错愕了，连坐在一旁的三皇子子舜都唏嘘不已。这几天他与父皇忙着两河流域水患的治理，可谓是绞尽脑汁，废寝忘食。她却说有办法解决一个难题。子舜自诩聪慧无人能及，这道被谢书语吊起了胃口，也有几分不服气。
“那你就先说说看你的办法吧。”
皇上怎会轻易答应她！谢书语咬牙，“我虽然没有治理水患的办法，可我有水患后重建的方案。国家每年建桥，可是每年被大水冲毁，我有一种桥的设计方案，可以减免桥被大水冲垮的事故。”
“哦？如何做？”皇上来了兴趣。需知，每年赈灾的银两中，这修桥建桥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谢书语松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了设计图。其实这是一种浮桥。平日里，桥是连在一起的，行人可以从上面正常通过。当大水来临，水位上涨，流速猛增，这桥就会从中间断开，顺水漂浮。由于减少了对水流拦截的阻力，反而不会被冲毁，只要等水位降了下去，再将中间连接起来，又可以正常行走了。这种桥不但不担心洪水，而且建造的成本也比普通桥梁要低廉的多。
子舜接过了设计图，心中暗暗吃惊。这种打破常规思维的桥，还真是一绝。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起她进宫当日的大胆，想起她有声有色的美容院，想起她的冰上舞，还有如今的浮桥，她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种技艺，还有多少让人惊叹的地方？
其实，谢书语哪有这么聪明，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来。这是以前动漫看多了，从一部动漫中抄袭来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不过这个秘密，她可是打死也不会说的哦！
“皇上，我的办法已经说了，您到底同不同意我的请求？”看着皇上久久没有发话，她有些急了，这可是她最后的绝招，若是不行，估计她就没希望了。
“朕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不过……子舜，朕要你全程监视着，不许其中弄虚作假！”
子舜连忙应下，心中却寻思着为什么父皇把这活弄到了自己头上。然而他立马就明白了，想起当日二哥闯入书房中，不顾他在场就开始苦苦哀求父皇，若是让二哥来监督的话，恐怕父皇也不会放心吧！若是谢书语调查过程中耍什么小聪明，也只有自己能看得出来了。
“你打算如此查起？”子舜看了一眼旁边皱眉思索的谢书语。若她没有头绪的话，本皇子倒是考虑帮帮她……
“先找那两个宫女！”谢书语斩钉截铁地说道。在牢中，她就已经想过了，若是能出去让她调查，她要如何去做。
谢书语与子舜来到狱中。子舜亮出令牌，“我与谢书语奉命办理此案，把那两个宫女带出来！”
别看子舜只有十三岁的小小年纪，可举手投足已经露出皇家威严，何况他又受到皇上的重用和喜爱，没有敢不把他当一回事。
人带了出来，子舜就在一旁冷眼旁观，全部交给了谢书语。本来他就只是奉命来监督的，何况他还想看看谢书语到底有没有本事。
为了防止串供，谢书语决定一个一个审，先审那个死去的王昭仪的宫女。
“毒是不是你下的？你最好老实说清楚，要知道，你的嫌疑可是最大的！”一上来，谢书语就先吓唬她。
这丫头也胆小，被谢书语这么一吓就开始哭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娘娘把果汁喝完了，就倒下了……”
“是你伺候娘娘喝的？”
“是。不过我什么都没做啊！”
“那你当时发现果汁有什么问题了没？”
小丫头想了想，茫然地摇头，“没有啊，什么问题都没有。”
“带下去，把另一个带上来。”
李美人的这个丫头倒是镇定的多了。谢书语起了疑。若是都跟刚才那丫头的样子那般才叫正常，她为何如此淡定？难道知道李美人一定会保住她？有猫腻……
“你最好老实交代，如果真是我的果汁有问题，为什么你家主子没事？是不是故意没喝？”谢书语厉声道。
子舜刚想阻止，审问是不能问这种假设性的问题的。可他刚一张口，就被谢书语一记狠狠的眼神扫了过来，堵住了他的嘴。子舜耸耸肩，只好作罢。
“冤枉啊！”宫女磕了个头，“我家主子当然把果汁都喝掉了，连冰块都一起嚼着吃了呢，可是喝得干干净净啊！”
“喝得这么干净，难道是生怕别人怀疑到你们头上来？”
“谢书语！”子舜高声喊了她一声，怎么可以又问这种假设问题！
谢书语白了他一眼，挥挥手示意把人带下去，再把刚才的宫女带上来。子舜不知道她到底要反反复复地问多少遍，若不是父皇下了命令要他全程监视，他真想一走了之了。而且，才这么一会功夫，已经感觉身体吃不消了。
“李美人的宫女说，她主子把冰块都吃得干干净净了，你家主子是不是也如此啊？”谢书语问道。刚才的审问让她又无可救药的想起了《名侦探柯南》，那里面的剧情中，有很多下药都是藏在冰块中。莫不是王昭仪把有毒的冰块吃了？可若是冰块，为什么果汁里也能查出毒素呢？
谢书语的思维正要乱跑，就被这小宫女的一句话给拉了回来，“冰块？没有啊！我倒出来的时候，里面的冰块都化了，没有冰块啊！”
谢书语一挑眉，这还真有意思。从她的美容院到李美人和王昭仪的寝宫，距离是差不多的，怎么会一个人的冰块融化了，而另一个却还有呢？难道有人说谎了？还是……一个假设在谢书语脑中形成了。
“把当时验毒的太医传来！”
看着谢书语让人把王昭仪的宫女带下去，却要把太医传来，子舜不解，“你这是要做什么？”
谢书语狡黠一笑，“验证我的假设！”
“什么假设？”子舜来了兴趣。
“你看着就行了！”谢书语偏偏卖关子不告诉他。
太医来了，要给子舜行礼，被他免了，示意谢书语赶紧问话。
“请问太医，您当时是只从果汁内检测到了毒药是吗？别的地方有没有检测一下，比如坛子口，外面的棉套口，还有抽绳什么的？”
“都检测过了，只在果汁内检测出了毒药，棉套上，抽绳上，都没有。”
谢书语心中暗笑，这倒是跟她的推测越来越接近了。
王昭仪的小宫女又被带了上来。
“我问你最后一次，把你和李美人回宫路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给我说一遍，一点小细节也不能漏掉，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
小宫女吓了一跳，眼泪婆娑，战战兢兢地说了起来。
“我们从美容院出来，一路往回走着……”
“说仔细点，怎么往回走的！”谢书语吼道。
子舜心中不屑，这个女人可真凶。可是身体更疲惫了，子舜懒得说话。谢书语看了他一眼，一个不过十三岁的孩子，脸上却满是疲惫，甚至还有些……沧桑。谢书语母爱泛滥了，竟然有些心疼。她知道三皇子的身体一直体弱多名，可是他又不能离开，现在必须赶紧把暗自审清楚。
“怎么走的……”小丫头一愣，“我拎着棉套上的抽绳，她抱着坛子，我们就这样往回走。”也不知是被谢书语吓着了，还是被谢书语点醒了，接下来的叙述，果然是详细了许多。“她走的有点慢，我也没在意。中途的时候，她突然说想去一趟茅厕，让我帮她拿一下，然后就塞给了我。我等了她一会，她就回来了。再走了一段路，我们俩就分开了。”
“她拿的还是原来塞给你的那一坛吗？”
这一下把她给问愣了。她回忆了半天，才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当时也没在意，两个坛子也是一模一样的，反正也没有被人喝过，随便哪个也无所谓吧。”
谢书语挥手让她下去。
“知道是谁了吗？”子舜在旁边插嘴问道，“会不会就是她趁人家去茅厕时，偷偷下了毒呢？”
谢书语没有回答他，把李美人的丫头带了上来。
“听说你们中途回去的时候，你还去了一次茅厕？”
“是。”
“那你后来拿的那个坛子还是原来的那个吗？”
“这……我没有注意，只是随便拿了一个而已。”她小声说道，却突然像想起什么般，抬起头说道，“难道说她就是那个时候下的毒？幸亏是我自己拿的坛子，若是等她递给我，那被害死的岂不就是我家主子了吗！”她的脸色大惊，接着却又一脸懊悔，“若是我不去茅厕就好了，这样我可以一路看着她，她就没有机会下毒了！”
谢书语心中冷笑，嫁祸给她的美容院不成，就想嫁祸给王昭仪的宫女吗？
“怎么，有眉目了吗？”子舜在旁边问道。“到底是谁呢？”
谢书语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你不觉得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太快了，就跟演戏一样，还拼命装的想让人信服一样吗？”
“可是这些猜测不能成为证据的！”子舜提醒她。
“去李美人的宫里搜查吧！”谢书语对子舜说道，因为她自己可没这个权利。“她的宫女已经被抓起来了，最近风头又这么紧，她也一直是被盯着的，东西应该还在她那里没有被处理掉！”
“是什么样的东西？你说个样子才好搜。”
“应该是药丸状的毒药吧。”
子舜定定地看了谢书语片刻，“你要知道，若我真带人去搜了，你可就没有回头路了。若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你的罪名可就要加上一条了。”
“若真是那样，我也认了。”
子舜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最终，他还是请了旨，派人去搜查李美人的寝宫了。而他也可以借着等待的时候，好好的休息一下。自己这身体啊……
子舜刚躺下，休息了有一盏茶的工夫，就有侍卫来回报了，果然在李美人的宫中的花盆里找到了药丸。
子舜惊讶，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怎么会如此之快被找到。侍卫说是谢书语出的主意，让他们带上狗去闻味道搜索，不然他们肯定也要忽略这么小的地方了。
子舜无语了。
李美人已经被带到了大殿之上，跪在了皇上面前。而皇上正在愤怒地瞪着他。他素来讨厌后宫生事，不愿理会她们的争斗，如今她们却连人命都弄出来了，而且还是他比较喜爱的一位昭仪，她真是罪不可赎！
“说！给我从实招来！”皇上龙颜大怒，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椅。惊得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皇上、皇上……臣妾……”李美人哆哆嗦嗦，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