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瑟缩的身子,天气渐渐寒冷,街道寒气逼人,她却穿着一件无袖夏衣,我忍着脱下衣服披在她身上的冲动,放她走了。
不能逼她太急。她的性子我也了解不少,长期活在家人的严重忽视下,她表面上刚强,内心却脆弱得不堪一击。或许我强行带她走,她是没能力反抗,但她心底肯定更加憎恨我,这样有违我的初衷。
我要的是她心甘情愿嫁给我,不是被强迫地带着恨意嫁给我。
我原以为给她一个缓冲时间让她想通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我低估这女人的倔强程度。
我派在她身边暗中监视兼保护她的保镖对我报告说,她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逃跑过十数次,明的,暗的——我深吸口气,握着酒杯的手很狠捏碎了晶莹剔的玻璃杯,我按膝而起,最终决定。
这女人顽固不化,单一的怀柔政策已起不了作用,看来还得用用重典。
一方面,我暗中向楚氏施加压力,表面上却摆出一副与楚氏谈判的模样,成功地钓住了楚恨忧父女的胃口。
楚氏此时已剩下空壳子,如果没有外力的支撑,只有倒闭。
我在赌,赌楚家在无心心目中的重要性。
我想,无心表面上对楚家仇恨,但再怎么说,她与楚家总是血浓于水的父女,她不会坐视自己的亲生父亲一生的心血付诸东水。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父女之间还横梗着于颜这层关系。
无心向我找电话,嘲弄地说了句话:“楚氏倒闭正合我意,你想怎么对付楚氏就怎么对付,我一概不管。”最后,她还说了句话,“我还要感谢你,这些年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楚氏弄得损失惨重,你倒好,一来就让它倒闭,谢谢你替我达成所愿。”
利用楚氏威逼她看来失去效用了。
我又使出另一个计谋。
小乔与她的外婆。
小乔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朋去,我想,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吧。
还有她的外婆,调查中显示,她每年都要去郊区坟山探望一个已去逝多年的老人。那个老人,就是与她只哨一面之缘的外婆。
我还知道,她非常节俭,节余的钱大多都弄来替外婆修坟去了。
她对一面之缘的外婆都能如此关心惦怀,想必是很注重亲情的人。
我暗中派人把她外婆的坟再度重修一遍。
果然,她对于我做的一切,又痛恨又无耐,又绝望,但反抗能力却一点一点的减少。她望着我的目光带着迷茫的和复杂。
或许我看错了,我对她做了那么多卑鄙的事。我处处威逼她,她却没有恨我。
我心里小小的升起一股希望与猜想——或许,她并不若表面那样憎恨我。
还是,她心里还是有我的?
在江堤岸边,我把她困在手臂与柳树间,我向她霸道的宣布,那晚,在楚家宴会的头一天晚上,与我在一起的人,是她。
她震惊了,也彷徨了。
我利用男人天生的身高优势,把她牢牢箍制在怀中,然后,我强行瓣开她的腿,我的手伸进了她的腿间——
她最终泪流满面,再也无力反抗,靠在我怀里哭了。
我把衣衫不整的她拥在怀里,我轻吁了口气,我终于搞定她了。
可是,她的倔强和顽强超乎我的想像,她被我包围的密不透风却依然不松口。我使出最后一招。我把触角伸向了她工作的杂志社,向他们老总发出一个错误的信号,龙氏想并购这间杂志社,这里的老员工统统要换。
以她重义气于一切的性格,想必,她再也没有退路了。
当然,唯一能与我相抗衡的聂如风,已被我暗中作了手脚支去了美国。想必他目前还在那边忙得焦头烂额吧。
我的计谋终于生效,几天后,我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是她打来的,她对我说了些什么,我现在已记不得了。我只按收到一个信息——她决定,嫁给我了。
我欣喜若狂,立即丢下手上的重要文件,飞奔出了公司大门,我看到不远处的人行道上。一个熟悉纤细的身影正朝前边缓缓地走着。
我朝她奔过去,我紧紧一拥着她。
这一刻,我好幸福。
接下来,事情已不必我过多述说,我与无心的婚事,一波三折,聂如风的搅局,无心表面上答应嫁给我,其实内心里肯定是不甘不愿的。单从她对我冷淡又防备的眼神可以看出。
但我依然感到幸福,至少,她眼里没有憎恨,也没有初次见面的惊惧和防备。
渐渐地,她开始与我开玩笑,有时,她会红着脸迎合我。然后第二天清晨,她会把脸儿埋在被子间,死活不起来。
有时,她会吃些酸醋,我的机要秘书黄月澄,长得美丽又有长华,她对我的心意,我是知道的。但一直以来,我公私分明的态度让她不敢越矩。所以多年来,我们一直维持着上下级的关系。
可是,我与无心结婚后,黄月澄心里不服气,数度话中有话地挑别着她,连在家中当着无心的面,也做出越矩的动作。
我心里恼火,正想喝斥她,却发现无心吃醋的面孔,我心里又惊又喜,无心,她这是在重视我么?
不过,无心吃醋归吃醋,她多年与楚恨忧明争暗斗累下的功力也不容小觑,很快,黄月澄就在她不动声色的暗斗中败北。
看着黄月澄狼狈离去的背影,我看着无心,整颗身心都溢满了笑意。
我的无心,就是这么可爱的女子。
与无心相处日久,我们之间也有过许多磕磕碰碰,比如,一心想过下恶婆婆瘾的母亲,还有一心想嫁给我作龙夫人的阮若水,她们连合演出,让无心激怒之下离家出走。
让我吃尽了苦头,但心里却开心莫名,至少我巳知道、无心心底是爱我的。
虽然她死活不承认。
正当我开心时,聂如风那家伙居然又贼心不死地挑拨着我们的关系。
他对我说,无心之所以嫁给我,只是不愿被命运摆弄。
她命中注定就是聂如风的妻子,可是,她偏要逆天行事,所以,她才选择了嫁给我。聂如风还得意洋洋地对我说:“不信,你去问她。”
我当然不信,但心里却恐惧至极,恐惧和不安,让我化为愤怒,我把聂如风狠揍了一顿。
聂如风与我的身手持平,但哪里是暴怒中的我的对手,很快就被我棒得趴倒在地。
但是,他依然笑得很开心,像个胜利的王者,向失败者的我嘲笑,他说:“不信?那我们可以试试。”
他借口采访的事,让无心代表她家杂志社,对他采访。我躲在聂如风的办公室里,当亲自听到她对聂如风说的菇。
她说,她嫁给我,确实是因为不愿被命运摆布。她只是想与命运抗挣。
我听得麻木了,心头落空空的,对上聂如风嘲讽的神情,我苦涩一笑:“以前我还得意洋洋地对你说,我才是最后赢家。可没想到,我们谁也不是赢家。”
我对她格外冷淡,只是想让她知道我生气的原因。
可是我没想到,我的态度居然把她推得远远的。
冷战一个月,她主动来找我。
我心里狂喜,以为她是受不了我的冷淡才主动求和的。
可我没想到,她却向我提出离婚,“我不会要你的赡养费的,我只有一个条件,请你救救楚氏。”
仿佛从天堂掉进地狱,我的心被凌迟着,狡痛着。
愤怒和绝望让我对她口不择言,我知道我说的话过于激烈了,她被我的冷言冷语刺得神色黯然,我看到她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可是她却强忍着泪水,只是低低地说了句:“是我太高估自己了。”然后,她夺门而出。
我后悔,想抓住她,可她跑得飞快,一转眼的功夫,她已奔进了电梯。
我奔到关闭的电梯,沉歇半晌,最后颓然放下了手。
我愤怒地捶着墙壁,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绝望与愤怒使我失去理智,我居然鬼使神差地让台湾分公司与楚氏按头,先委于重利,然后到了紧要关头再抽走楚氏的货物——我知道,楚氏是再无翻身之地。
楚氏危在旦夕,我不明白,她居然会与楚恨忧走到一起,她们一并拯救楚氏。
我心里好笑,楚氏倒闭她有很大的责任,怎么此刻却又要后悔?
楚氏终于跨了,它在我的刻意操作下,加速了倒闭的步伐。不过,这样一间摇摇欲坠的企业,能在楚恨忧手头强行撑了大半年,也算是厉害了。
楚氏跨了,楚恨忧去美国了,而她。我派在暗中跟踪她的人回来对我说,她过的很不好,人瘦了一大圈。她为了替楚氏做企划,曾三天三夜不合眼。甚至还晕倒被送进医院。
看着她瘦成巴掌大的小脸的照片,我的心在抽痛。
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本来就是个高傲的人,她从小处的环镜让她不再相信任何人,而我,明明想让她接受我,爱上我,却怎么反而还把她越推越远?
我心好痛,痛得麻木。再也坐不住。我去了机场,她在机场与楚恨忧道别。
我看着她的背影,迎立在寒风中的她,果真瘦了许多,就算穿着厚厚的羊毛绒大衣,她的身子依然瘦得惊人。
我再也忍不住,不顾她的冷漠和敌意,强行带她去了我们曾去过的江堤岸边。
她依然好强,依然倔强——而我依然霸气,依然无赖——
我知道,对付她倔强的法子,就只有用无赖。
她果真被我的无赖章法弄得恨也不成,气也不成,可是,她始终不松口,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看着她冷漠倔强的脸,心里微微叹气。
无心啊,这个让我又狠又爱的小女人,她总是这么倔强,像头小驴子,横冲直撞的,也不怕撞伤了我。更伤了她自己。
她不愿与我回去,我很想用强的,但又怕引起她的反弹,我知道她的个性,是个标淮的吃软不吃硬。
我正当不知该怎么办时,暮地,她捂着胃剧烈哎吐起来。
看着吐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仿佛要断气般,我看得心惊胆颤,再也硬不得她生不生气,飞快地送她去医院。
医生说她营养不良,有重度贫血,并且,她已有身孕,已经三个多月了。
我被医生骂得拘血淋头引出的愤怒都不及她隐瞒我怀有身孕的事实。
我真的快抓枉了,这该死的女人,明明怀了孕,还敢四处招摇,让自己吃不好睡不好的,看她这副风一吹就会飞掉的身子,还有她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我狂怒,很想狠狠拧死她。
但是,愤怒背后,还有更多的心痛,和害怕。
我紧紧搂着她,全身颤抖,感谢老天,让我提前把她带到身边,不然,再这样下去,她肯定,肯定会——
一想起可怕的后果,我就怒不可竭。愤怒,让我占据上风,她敛眉垂目的,乖乖地躺在床上,任我痛骂。
看着她一副“知错”的模样,我的心好过了些,但依旧不放过她,我狠狠地骂,狠狠地指责她。
这不单是我的担心和后怕,还有,这样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把自己的过错抛之脑后,然后,我反败为胜,反客为主地让她知道,她才是做错的一方。
她被我骂得毫无底气,再也不敢硬气了,我心里偷笑,她乖乖地被我带回家休养,并且不再反抗我,也不再冷漠以对——二月中旬,我与她重修旧好。
经过了长达三个多月的冷战,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我再也不敢与她冷战了,虽然她偶尔会使些小性子。但我是男人嘛,吃点亏,也算不得什么的,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这样一想,我发现,无心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别扭,但是,多数时候,她又是腼腆的,可爱的,脆弱的,但某些时候,她又是调皮,恶作剧的,带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她很喜欢与我拌嘴,却每每输给我,她会恼怒,然后就会瞪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瞪我。
这样多面化的她,让我越发爱她了。
每当与她一起时,她羞愤交加的面容,让我不禁猜想,她对我,是真心的吗?
她还在恨我呜?
与她越发相处下去,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她。或许离开了勾心斗角的楚家,不再使弄阴谋诡计,她的个性慢慢变了,变得开朗,还促狭。
看着变化甚大的她,我也是满心欢心。不管如何,不管我们之间又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我与她,一定会永远相爱下去。
阮若水心怀不诡地与她见面,用意险恶,我还怕她会中了阮若水的奸计,哪想,我太低估她了。
无心与精明厉害的楚恨忧斗了那么多年,长期训练出来的机智与阴谋哪能难住她。
阮若水整人不成,反而丢了面子输了里子。
着着她得意又不屑的神情,我宠溺地朝她笑笑,温柔地拥着她,在她的唇上印上深深的吻。
她的美丽我是见过的,虽然不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美的,但也是最有韵味的。
说穿了,她那副面孔已不能用美丽形容了。她完全是一副让男人失去理智的面孔。
我不敢冒险让她恢复容貌,我让她在外边依然顶着平凡的面孔,而在家里,她的美丽才是我一个人欣赏的。
说我自私也罢,大男人心态也好。反正,无心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
无心怀孕后,胃口一直不大好,孕吐反应很大,直到孩子六个月后才稍微好转,医生说,这个孩子肯定很活泼,是个调皮的男孩子。
我听了高兴极了,手舞足蹈地等着无心替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