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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的娱乐报纸反响强烈,紧接着的几天,网络上各大娱乐媒体纷纷以类似的题目向世人重磅宣布——
《靖晚冰与寰宇少董宇文枫正在热恋当中》!
《新科玉女即将嫁入豪门》!
《靖晚冰与宇文枫婚期将近》!
《豪门公子苦恋当红女明星》!等等等等褒贬不一的特色花边新闻……
更有记者大胆披露,靖晚冰仗以成名的《玫瑰风云》珠宝广告和抢到风云大片《蝶冢》的女主角也大有内幕,她之所以能这么快走红,跟宇文枫的提携有相当大的关系。
真是耐人寻味啊……
娱乐圈的事情真真假假扑朔迷离,媒体大众决定耐心等待绯闻男女主角的表态。
SET天羽传媒大厦。
在公司职员和其他艺人的一片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中,靖晚冰不知道自己这一天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晚霞在窗外映红了天空,晚冰神色疲倦,静静地站在饮水机前接水。
这时。
有温和的晚风轻轻拂过面颊。
一抹清亮的身影出现在她低垂的眼帘里。
仿佛被闪电击中,白衣女孩的身体顿时僵硬起来,她的嘴唇轻轻咬着嫣红嫣红的,漆黑的眼睫毛倏地抬起。
果然是宇文枫,突如其来!
他俊美倨傲如昔,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夕阳和晚霞的映照中,他身上清隽冷漠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
“你……你还好吗?”话刚一出口,抱着水杯的晚冰便开始懊恼,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主动跟他说话,而且还问出这么古怪的问题。
眼底有幽暗的柔光一闪即逝,宇文枫别开脸,很是淡漠地说:“我很好,晚上七点,一号多功能大厅,开会!”
晚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开会,就我吗?”
“这儿好像只有你一个人,有的工作交给你一个人就可以。因为我知道,你很行!”声音安静而直白,恍若没有丝毫的感情,宇文枫的脸色沉静如水,深谙的眼底却跳跃出一团簇簇的火花。
晚冰深吸口气,努力让慌乱的心情平静下来,她咬了咬嘴唇,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宇文枫神色不变,凝目望住她,似乎很有耐心。
半响。
晚冰心虚地低下眼睛,点点头,小声说:“嗯,我知道了。”
宇文枫凝视着她,忽然勾起唇角,不可思议地笑了笑。那笑容,带着罕见的柔光。
“听话!很好!”
话音刚落,他转身大步离开。
晚冰咬一下唇角,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全身发凉,一种迷茫无措的慌乱感迅速攫住了她。
为什么要答应他?她喃喃地问自己。
绚烂的晚霞在窗外缤纷如画。
灯光明亮的走廊上。
宇文枫步履轻飒,一个人静静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他笑着摇摇头,深郁的眼角闪出开心的光芒。
推开了办公室的玻璃门,助理Paul正坐在沙发上等着,看到枫少爷走了进来,Paul急忙站起身来。
宇文枫冲他一颔首,目不斜视,径直往办公桌前走。
Paul跟着少爷的脚步走到了办公桌前,悄悄站定,似乎有事要禀告。
宇文枫笑容娴雅,随手扯松了领带,在黑色的办公桌前坐下,开始翻阅一些需要他处理的文件。
“少爷!”助理Paul的声音低低的,将手头的一沓相片摊在了桌子上。
宇文枫的视线从文件上移开,刚欲开口说些什么,含笑的目光紧抽了一下,然后僵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那堆彩色照片。
烈日下,黑色跑车内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宇文枫无意识地蹙了蹙眉,胸口仿佛被重锤狠狠地砸下,紧滞的气流翻涌在喉咙处,他的手指忽然在桌面上慢慢握成拳。
“这是一些狗仔队追踪晚冰小姐拍到的,幸亏发现得早,及时将相机拿了回来,否则情况可能会更加复杂!”
琢磨不定的眼眸仿佛深冬的湖面一样冷清暗淡,宇文枫的脸上竟看不出是愤怒还是心痛,他抿紧嘴唇,在某种激烈的情绪推动下,蓦地一挥手将那些刺眼的东西挥到了地板上去。
数十张彩色照片散乱开来,凌乱地跌落在光洁闪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一连串“次咯”的轻响声。
耳膜轰轰作响,宇文枫的背脊倨傲笔直,眼神渐渐变得冰冷,他低低地,低低地扬眉一笑,孤寂的神情里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苍凉和坚硬。
助理Paul一惊,忽然明白了,冷汗从他的后背涔涔渗出。
该死!他怎么可以拿这些东西给枫少爷看!这不是帮倒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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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悄然降临,天空变得阴沉,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凛冽的夜风不受拘束地穿梭在大街小巷里。
天羽传媒大厦,一号多功能大厅内,光线暗淡。
靖晚冰孤零零的坐在靠近墙壁的沙发上,她的脑袋抵住墙壁,微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大厅的门被一只修长的手推开。
宇文枫快步走了进来,他打开灯,看到了墙角里蜷缩的靖晚冰。
迷离的灯光静静地照耀在她白皙的脸庞上,她没有一丝反应,仿佛已经睡得很熟。
宇文枫闭了下眼睛,努力压抑着胸口的怒火,他咳嗽了一声,可是靖晚冰还是没动。
眼神沉黯而冰冷,他大步走了过去,用手指僵硬地敲向沙发背。
靖晚冰受了惊吓,猛地睁开眼睛,向上跃起时,她的头不小心撞到了墙壁,痛得她两只手不由自主的伸上去抚摸着痛处。
宇文枫忽略掉心底流淌的闷痛,假装没有看到,他转过身去,扬起头背对着她,环视了一下四周说:“来了这么半天,你在闲着啊?你当这里是大明星的休息室吗?”
晚冰浑身一阵冰凉,双手静静地垂在身侧,看着他冷淡的背影,她委屈地说:“你说七点让我到这儿,这都九点了,你才来,我能知道该做什么?”
宇文枫身体一震,握紧手指,沉声说:“你仔细看看,看看这大厅里有什么需要干的?”
目光四下巡游了一会儿,晚冰恍惚失神地笑了笑,回答:“只是需要打扫一下卫生。”
“那还不赶紧干,站着干嘛?”宇文枫的声音冰冷如铁。
晚冰怔住。
他让她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让她来打扫会议室吗?
心越来越沉……
半响,晚冰克制住心头的不安,她咬紧嘴唇,深深提一口气,然后跑出去找来清洁工具,开始打扫空荡荡的多功能大厅。
宇文枫一动不动地伫立,他远远地注视着她忙忙碌碌的瘦弱身影。
晚冰走来走去,又是拖地,又是擦桌子,忙得一刻也停不下来。
宇文枫的面容苍白得骇人,眼珠漆黑得令人心惊,仿佛眼底有深不见底的黑洞。他良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站在门口看着她,时不时挑着毛病,晚冰都一一照办,当宇文枫再次看表,时间是晚上10点。
想跟朱力安在一起,我让你们天天见不着面。
眼底充满了痛苦和恨意,黑夜里,他的面容反而有了一种惊心动魄的傲慢和俊美。
靖晚冰跑来跑去,上上下下,累得大汗淋漓,浑身酸痛,她吃力地将清洁工具搬到了大厅门口,然后转过身来,气喘吁吁地问,“您看都行了吧?”
宇文枫心痛欲裂,冰冷的眼眸里忽然闪出了一丝莹莹的泪光,他抬起手指,似乎想要帮她擦拭汗珠,但一想到那些让人抓狂的照片,他很快又木木地放下了抬起的手。他看着她,冷漠地指向一边,“还有那儿呢?”
晚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个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用帷幕盖得严实的物体,她慢慢垂下了眼帘,悄声嘀咕道:“你刚才不是说不让动吗?”
宇文枫哑然失笑,“是啊!那是最后要干的。”他眼神冰绝,淡淡的语气里夹杂着无谓的嘲弄。
夜色如此寂静。
晚冰的脑中忽然有种恍惚的眩晕,仿佛时空在抽离和逆转,渐渐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强打起精神,缓缓向那个庞大的物体走了过去。
宇文枫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皱紧了眉心,俊美的脸上升起一抹揪心的伤痛。
晚冰的双手拿住布的一角,用力一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架莹亮的钢琴。
晚冰呆住,脑中一片空白。
宇文枫眼神寒浅,抑郁地缓缓走过去,他在钢琴前坐下,挺直肩脊,慢慢弹起了曲子。
是那首在郊区的环水别墅里他曾经为她弹过的曲子。
晚冰浑身笼罩着白雾般即将消散的光芒,她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清澈的大眼睛一张一翕,忽然闪出了湿润的泪光。
就在这时。
宇文枫突然停止了弹奏。
晚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低下头。
大厅内窒息般死寂。
“坐下,弹首曲子给我听。”声音僵直一线,宇文枫头也不回地命令。
“我不会!”晚冰的声音低哑得厉害,莹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我教你。”宇文枫的语气勉强沉稳,似乎没有什么情绪夹在里面。
“……”眼前有混沌飞闪的白光,晚冰的四肢冰凉颤抖,她不说话,沉默地闭上眼睛。
宇文枫咬咬牙,猛地起身拽过她的手臂,低沉命令道:“坐下。”
她没有反应,嘴唇一点一点苍白失血。
他愤怒绝望地瞪着她,一用力将她强行按在了椅子上。
“我教你,很好学的,以你的聪明劲儿,肯定不到12点就学会了,我可不想跟你在这儿耗一个晚上!”眼底的光芒一寸一寸地熄灭,宇文枫坐在了她的身旁,嘴唇苍白,轻若无声地笑着。
靖晚冰目光盈盈,用力别过脸去,眼角不受控制的滑下两行滚热的泪水。
宇文枫的双手抓着她的手按在琴键上,开始示范性地教她弹,晚冰迫不得已机械般地弹着,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滚落面颊,跌落在手背上,湿润的痕迹滑落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她忽然无法呼吸,嗓子眼紧绷欲裂。
“你弹得很不错啊!看来你在音乐方面还真是有些天分的!不过弹这首曲子的时候,一定要面带微笑,知道吗?”声音冰冷而僵硬,宇文枫示范性的牵动嘴角笑给她看。
晚冰无声地哽咽,低浅的呼吸中带出哭腔。
宇文枫目光凝滞,转过脸来盯着她,“你这个样子很难看啊!跟我在一起你很伤心吗?”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手帕递到了她的跟前,颤抖着闭上眼睛,勾了勾唇角冷冷地说:“把你的眼泪擦了,我的钢琴很贵,我可不想让它锈住!”
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心中一阵一阵的疼痛让靖晚冰的脸色渐渐发白。她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为什么要像个傻瓜一样听他对自己说这些伤人的话!
一阵猛烈的剧痛滚过胸口,她含泪甩头,猝然站起身来,想跑开。
宇文枫倏地起身,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将她的身子甩回来,“咣”一声激烈的巨响,他的双手手掌重重地拍在琴键上,将斜倒的她压在了钢琴和他的胸膛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