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眼睛,好痛,好痛。”季如荷双手捂住眼,痛得直叫,浑身哆嗦,减轻不了痛,双手狠狠地拍打着双眼,血从她眼角溢出。
“呵呵,离落爹爹,她痛耶,她痛耶。”宝宝跑向离落,抱着他的腿,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季如荷,兴奋的直跳脚。
“玩够了吗?”离落蹲下身,用衣袖擦拭着宝宝额头上的汗,眼里满是溺爱。对季如荷,他没有同情,也没动容,她曾经挖晴儿眼睛的时候,可曾想过晴儿也会痛。
“宝宝还有。”宝宝神秘一笑,放开离落,又跑到季如荷面前,面对满地爬动的虫,小家伙居然没踩到一条。抓住缠在她手臂上的蛇,毫不迟疑的向季如荷丢去。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天意。季如荷张嘴叫,蛇也张嘴,头伸进季如荷嘴里,咬断她的舌头,蛇太小吞不下季如荷的舌头,咻的一下从季如荷嘴里钻出来,吐掉舌头,回来宝宝肩上盘踞着。吐着蕊子,嘴边还沾着血。
尖叫声瞬间停止,此刻季如荷感觉不到痛,瞳孔放大,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宝宝蹲下身子,瞬也不瞬的盯着蛇吐出来的战利品,天真无邪的问道:“这是什么?”
离落也呆滞着,这应该应了那句,善恶到头终有报,善始善终,恶有恶果。晴儿放过了季如荷,老天不放过她,她的女儿也不放过她。
“嗯。”叫不出声,所有的恨都积聚在季如荷心里,在她胸口膨胀得都快要炸开了。脸上的伤疤在狰狞表情之下扭曲成丑陋,阴狠的目光毒辣的盯着眼前的宝宝。
宝宝毕竟还小,嗅不到杀气,一时之间也感觉不到危险靠近。离落却感觉到了,他刚移动身,季如荷还是比他快了一步。
“宝宝。”看着宝宝的身子飞出去,离落有一瞬间停止呼吸,他不敢想象,如果宝宝出了事的后果,先别说晴儿,就连他自己也会恨不得杀了自己。见苍狼接住宝宝的身子,悬挂在喉咙的心总算落下,虚惊一场,离落擦了下吓出来的冷汗,冲了上去,从苍狼手中接过宝宝。宝宝真的被吓到了,呆滞的望着离落,离落心一痛,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宝宝,没事了,没事了,别怕,都是离落爹爹不好,害宝宝受到惊吓。”
“呜呜呜,离落爹爹,宝宝痛。”宝宝埋进离落胸膛里,哇哇大哭,泪雨磅礴,好不伤心。
“痛。”离落紧张的放开宝宝,抱她坐在自己腿上,捧着她的脸,在她身上检察着,没找到受上的地方,离落却没有安心。小家伙不像笨笨,一点点小伤就哇哇大叫直呼痛,宝宝若非真痛,她不会叫痛,更不会哭出声,“宝宝,快告诉离落爹爹,哪儿痛?”
“手痛。”宝宝抹了把眼泪,俨然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可怜兮兮的摊开小手,手心里划出一条口子,伤口不深,血从里面溢出。
离落心头一紧,倒吸口气,宝宝一直被他们保护的很好,纵使再玩皮,苍狼也会跟在她身后,小心的保护着她。她喜欢到处抓虫,搬石头,这里摸摸,那里碰碰,手上偶尔也会带着伤回来,却是第一次划出这般长的口子,还流了如此多的血。
快速拿出药,止血、清理、包扎,所有动作麻利却小心翼翼。
“不痛了,离落爹爹,上了药,宝宝不痛了。”睫毛上挂满泪珠儿,宝宝伸出小手,抚平着离落紧皱的眉头。
等处理好,离落才发觉苍狼不对劲,苍狼是最见不得宝宝受伤的人,而这会儿,他居然如此安静,安静的可怕,宛如安静后的暴风雨,“苍狼。”
“苍狼爹爹。”宝宝也察觉出苍狼的反常。
原本黑色的眸子,此刻已经变成绿色,散出幽暗的绿光。锐利的目光死盯着一个地方,如同见到食物的野兽,杀气聚集,透着血腥,昭示着残暴。
“嗷。”一声兽性的长啸,苍狼像狼般朝季如荷扑去。
“苍狼。”离落惊呼出声,另一只手快速捂住宝宝的眼睛,不是想阻止苍狼,而是他不愿让宝宝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她还这么小,会留下阴影。
苍狼的发狂,让离落深知,他是真的动怒了,苍狼一动怒,残忍的狼性本性被激发出来,他不是动武,而是用蛮力将你撕裂成碎片。被彻底激怒的苍狼,失去人性的苍狼,谁也阻止不了,他也不例外。
没有呼痛声,只有断裂声,苍狼的长啸声。
顷刻间,活生生的季如荷,被苍狼撕碎。地上全是断肢残骸,令人作呕的内脏,妖艳的鲜血洒了一地。
离落眼睛一闭,抱着宝宝走了出去。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
杏林出口,离落将怀中沉睡的宝宝交到苍狼手中。
“公子。”苍狼接过宝宝,欲言又止。
“苍狼,别劝阻,我心意已决。”侧过头,逼退眼眶里的液体,“把宝宝安全交到她手上,事后你愿意回来就回来,舍不得宝宝就留在她身边。”舍不得宝宝的岂止苍狼一个,他也舍不得,可惜,他不得不这般做,她既然选择跟濮阳寒生活,宝宝回到她身边是迟早的事。
“公子,苍狼会回来。”苍狼不善言语,也不多说,抱着宝宝漠然转身,在石壁上敲了敲,待石门打开,毫不犹豫的抱着宝宝走了进去。
离落垂在两侧的手,紧攥成拳,压抑着想要追上去的冲动,石门关上,两人消失在他视线内,隔绝了两个世界。
离落站了很久,当天色渐渐沉下来,才转身朝杏林走去,独自散荡在杏林内。先是送走晴儿,现在又送走宝宝,需要多大的勇气,承受多大的内心煎熬与挣扎,才能将她们母女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