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身子,无法压抑的痛,寒淋漓张嘴咬住濮阳寒的脖颈,瞬间血腥味渗入贝齿,顺着口腔滑进喉咙,温热的血灼伤着她的喉咙。
像是觉察到她的无助,她的悲痛,濮阳寒脑海中出现他刻入骨髓,溶入血液的那抹小身影,无视脖颈上传来的痛,无视她咬破脖子上的大动脉处,无视他随时可能性命堪虑,紧抱着寒淋漓,大手抚摸着她的秀发,“没事了,没事了,只要有我在一天,就决不容许你被任何人欺负。”
很暖心的话,寒淋漓一愣,他知道她的遭遇,不,不可能,这世上除了她,没人知道她遭遇过两世的背叛、利用,两世的身体都被伤害得体无完肤,“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
“不知道。”这回换濮阳寒愣住了,这些话没经过大脑,全是脱口而出,却是发自肺腑。
寒淋漓并不奇怪濮阳寒的回答,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这里是北国?”
“不然呢?”面对寒淋漓莫明其妙的问题,濮阳寒也不觉得好奇。
“为什么会有晴朗宫?”寒淋漓感觉到濮阳寒突然紧绷的身子,“我……我的意思是,这里怎么会叫晴朗宫,为什么会让我住在晴朗宫?”得不到回答,寒淋漓接着又道:“我听说南国的九主公住的寝宫就叫晴朗宫。”
沉默着,空气中迷漫着危险的气息。濮阳寒刀刃般绝冷的薄唇紧紧抿着,凌厉的鹰眸满是绝杀。
面对寒淋漓的问题,濮阳寒喉咙酸痛,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晴朗宫,以前,那是他对她的思念,对她永不放弃的爱,现在,是他对她的怀念,对她的忏悔,如果他不是忧国忧民的人,执意跟离落战争到底,她就不会香消玉殒。濮阳寒拳头紧握,在心中道:“剖腹,保小弃大,这就是离落对她的爱,这就是离落对自己的承诺,誓死护她周全。”
濮阳寒低眸看着寒淋漓的头顶,不知为何,他不想再次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语气仍然玄冽至极,“寒淋漓,想在后宫生存下去,最好少问,多沉默。”
后宫的生存之道,她不是不懂,寒淋漓闭上双眸,沉淀着思绪,“松手。”
“你确定?”濮阳寒薄唇冷冷翕动着,凤眸子射出邪恶的光。
“松手。”寒淋漓嘴里坚决的吐出两,被濮阳寒紧搂着她的腰,双脚几乎是悬挂着。
濮阳寒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一松,寒淋漓双脚刚触地,整个身子就瘫软在地,寒淋漓趴在地上,错愕的盯着自己的双腿,这种熟悉的无力,她经历过。
“你父亲治不好你的双腿,但是朕可以,在这世上没有朕办不到的事,只要你乖乖听朕的话,忘了你心中那个男人,乖乖待在朕身边,朕就会叫朕的师兄将你的双腿治愈。”只要他有心,这世上真没他办不了的事,但是除了那段挽回不了的感情。濮阳寒弯腰抱起错愕的寒淋漓,将她放回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她的双腿。
“不必。”寒淋漓冷漠的拒绝,二十一世纪她可是全世界顶尖的医生,这个身份除了师傅,没人知道,康宇也不例外。
“寒淋漓,别不识抬举。”濮阳寒眼眸里迸射出冰冻般的寒气,这个该死的女人,能让他请师兄出手医治她的双腿是看在她的份上,她居然想也未想直接拒绝。
回应濮阳寒的是寒淋漓淡漠的背影,她不想欠任何人人情,只要她将双腿治愈,就会想尽办法离开,回到南国,展开她的复仇计划,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这具身体的双腿是废的,确实在她意料之外,却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之内。看着包扎过的手腕,白色沙布上渗出血丝,嘴角扯出一抹嘲笑,寒淋漓割腕自杀,让她的灵魂有机可趁,再次重生。这是天意,还是缘分。
“该死的女人,敢藐视朕的存在。”濮阳寒抓起一件衣衫,拎着她的肩拽出被子,粗鲁的穿在寒淋漓身上,将她从床上抱起,丢在墙角的轮椅上。
寒淋漓沉默着,现在的她反抗不了,只能欣然接受。
一会儿后,圆桌上就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濮阳寒右手撑着脸,左手指尖在桌面上敲打着,盯着寒淋漓的目光高深漠测,又像是幸灾乐祸。从将寒淋漓丢到轮椅上,他就放任她在一旁,自己坐到了桌前。
寒淋漓撇开头,濮阳寒的目光太犀利,就像x光可以透穿一切。正在此刻,她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寒淋漓嘴角抽了抽,这肚子还真给她长面子,什么时候不叫,偏偏此时叫。
濮阳寒先一愣,接着毫不给面子的朗声大笑,“哈哈哈。”
“笑够了吧?”寒淋漓转回目光直瞪着笑得春风得意的濮阳寒,看似清冷的目光却夹着一丝丝怒意和一丝惊讶,冷傲不羁的他居然也会笑。坦白说,尽管是幸灾乐祸的笑容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笑容很好看,很迷人。
“很饿吧?”濮阳寒敛起笑意,思绪万千,有多久他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过了,自她成亲后,若是在他脸上看到笑容那都是算计或阴谋得逞。
濮阳寒起身走向寒淋漓,欲抱起她,却被她毫不领情的挥开,冷声道:“不必。”
“随你。”既然她不领情,他也没必要献殷勤,濮阳寒转身回到坐位上,拿起碗筷,夹了块鱼片优雅的吃了起来。
肚子抗议着,寒淋漓看着圆桌上的菜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两天被濮阳寒折腾的起不了床,除了喝些苦涩的汤药,她还真没吃过一口饭。在训练基地练就了她刚劲的个性,宁死也不向人求饶,更不会求救。咬了咬牙,再次撇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