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淋漓抿了抿唇却没说话,洛晴也生长在皇族,当然明白濮阳寒所担忧的事,为了江山,嫔妃们互相算计,勾心斗角,骨肉相残。
“你敢不穿鞋?”濮阳寒低眸,就见毛茸茸地毯上是一双赤脚,地毯的毛过长,以至于他进来的时候没见到。
“呵呵,有地毯,不冷。”寒淋漓笑着打哈哈,白皙的双脚不自在的动了动。
“有地毯也不行。”濮阳寒横抱起寒淋漓,转身朝床走去,怀抱中柔软的身躯没有多少重量,碰撞着濮阳寒的心,撞得他的心生痛,他发誓,等这段日子忙完,他定要广纳天下名医,治好她的胃,再将她养得白白胖胖。
寒渡来到灵柩宫,抬头望着灵柩宫三字,狠狠的踢了一脚旁边的石狮子。他不是要去喝花酒吗?怎么莫明其妙的跑到灵柩宫来了,瞪着自己的脚,抱怨道:“你们还真会自己识路,本少爷我要去青楼,你们却把我带到了灵柩宫。”
转身就走,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来回回,徘徊在宫门外,寒渡一甩袖,纵身跃过墙,既然来都来了,他就去看看死丫头。
站在窗外,见濮阳凝从梳妆台上拿出一个精美的手饰盒,寒渡看了下夜空,起这么早,天还没亮,这死丫头又要上哪儿去?
濮阳凝打开手饰盒,从里面拿出珍珠手饰,并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之内的珍珠,而是在集市随手可见的疵品珍珠链。看着珍珠链,濮阳凝心中酸疼不已。
忆起接过珍珠链时的幸福与喜悦,送东西的人,没有满腔的柔情,也没有情侣间的互动,有的只是不厌烦的相敬如宾,可她却满足。
为什么会这样?一遍一遍在心中不停的问自己,濮阳凝将珍珠链紧贴在胸前,一阵痛苦从胸口爆发出来,不自觉间泪已溢满眼眶,大颗的泪珠从她眼里无意识的滴落,打湿她的脸颊。
无力的顺着梳妆台滑落,坐在地上,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撕心裂肺的纳喊,那般沉静的坐在地上黯然落泪。纤细单薄的身影在颤抖着,惹人怜惜的娇容布满泪水,顿时,寒渡心疼不已,心中对傅凡辰的抱怨又加深几分。
再也看不下去了,寒渡从窗外跃进,将濮阳凝从地上抱起,轻柔的放在床上,“死丫头,不就是个傅凡辰吗?至于让你哭成这样吗?你要是真想要男人,我从军营拉一成千上万出来让你挑,万里挑千,千里挑百,再百里挑一,咱总会挑出一个比傅凡辰那薄情郎好一千倍一万倍的。”
别人不了解这死丫头,寒渡却比她自己还了解她,看起来嘻嘻哈哈,喜欢借着笑容来掩饰受伤的心。
“如果说傅凡辰是薄情郎,这世上就没有痴情郎了。”傅凡辰绝非薄情,相反是痴情,只是他痴情的人是别人,不是她。濮阳凝用力的擦去泪水,不是怕寒渡看到自己的软弱,而感到羞耻,是真的不想哭,眼泪却像是跟她做对似的拼命往下落。
“有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就有一个吗?”寒渡拍着胸脯道。
“你不是痴情,而是滥情。”濮阳凝吸了吸鼻,没好气的推了下寒渡。
“管他什么呢,反正都是情。”寒渡挥了挥手,抓住濮阳凝的手,掰开拿走她手中的珍珠链,能让她触物伤情的东西,除了傅凡辰送的,绝对不是自己送的,“这么廉价的东西,丢在地上都懒得弯腰去捡。”
手一扬,从窗外丢了出去。
“你……”濮阳凝想去阻止,已经晚了,蹭起身,欲冲出去捡。
“你给我回来,没出息的死丫头。”寒渡眼明手快将她捉了回来,按回床上,拉过被子将她捂住,“给我睡觉,醒了傅凡辰那家伙就从你生命里彻底消失掉。”
“它是傅凡辰送给我的珍珠链,却是我死皮赖脸缠着他买的,是我所有手饰里最钟爱的东西,因为送东西的人,即使廉价我也最喜欢。”濮阳凝挣扎着要起身,寒渡按在她身上,大有死也不放的意思。
“从现在开始,廉价的东西不许喜欢。”寒渡语气霸道,不容反驳,接着又命令道:“快点睡,醒了无聊,跟哥去青楼找乐子。”
“寒渡,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霸道?”
“现在,被你逼的,今天我不把傅凡辰从你心里驱逐走,我就跟你姓。”无论她是不是真的有些任性,无论她对傅凡辰的爱有多执着,寒渡决定不再纵容她去爱那个混蛋了。
“为什么这样?他怎么可以听那女人的话,对我下杀手,他怎么可以?我那么爱他,追随他这么多年,就算不回应我的爱,他也不应该为了那个女人对我出手。寒渡,我到里哪点比不上那女人,他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压抑在心底的痛,席卷而来,濮阳凝失控的大吼,揪住寒渡胸前的衣衫,三年多了,他那一掌打在她身上已经三年多了,第一次,她在人前哭泣,发泄内心的不满与委屈,“寒渡,你认识我濮阳凝这么多年,凭心而论,我任性了吗?我坏吗?”
“对,你任性,你坏,可你在认识他之后,就将所有的缺点都改了,改得连我都差点认不出是你了。”回想起小时候的濮阳凝,北国就她一个公主,万千恩宠于一身,兄长疼爱,父皇母后宠爱,而就是因为她是唯一的,所以她高高在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喜欢恃强凌弱,套她的话就是,柿子软就要拼命的捏。自从遇到傅凡辰,她就变了,改掉所有能改掉的缺点,如果说傅凡辰唯一做的一件好事,就是让濮阳凝脱胎换骨,从刁蛮任性的公主,变成了个恬静又不失活泼的高贵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