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声音从薄唇溢出,坚定不容反抗,明明是夏季,却让人感觉到异常寒冷,寒冻九尺。
“我说没事就没事。”寒淋漓抬头,冷若冰霜的眸子盯着濮阳寒,表情倔强。
“寒淋漓。”濮阳寒少得可怜的耐心彻底被她消磨殆尽,抓住她手腕的大手,微微施力,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痛得寒淋漓皱起眉头,小手一撒开,柔嫩的手心里四道月牙形的伤痕清晰的印在上面。俊美的容颜瞬间僵硬寒冷,冰冷的眸子犀利的盯着寒淋漓的手心,像把刀锋利寒冷。濮阳寒对这种伤痛不陌生,情绪得不到发泄,只能伤自己减轻心上的痛,以痛制痛。
“以后别这样,心里不爽,觉得委屈,需要发泄,你可以任意打骂我,就是别再伤自己,伤在你身,痛在我心,漓儿,见你受伤,我会心痛。”濮阳寒揽过寒淋漓的肩,紧抱在怀里,两具身体紧密相贴,紧紧纠缠在一起。
“你是北国帝君,现在又统一四国,我算什么?凭什么任意打骂你,你只能看到我身上的伤,却看不到我心上的伤。”声音哽咽,寒淋漓抬手胡乱抹了一把眼睛,想将自己的软弱掩去。
“傻瓜。”濮阳寒轻柔的抹去她眼角的泪花,将脸埋进她的秀发里,温和的语气里带着不容人拒绝的霸道,“无论我是谁,身份有多高,你永远都是我濮阳寒的妻子,唯一的妻子。唯一让我甘之如饴纵容的女人,你的任性,我毫无怨言的接受,你的调皮,我心甘情愿容纳。你可以撒娇耍赖,可以对我无理取闹,乱发脾气,就是不许离开我,永远都不许。”
寒淋漓垂眸,黑亮的眼睛水光潋滟,视线越来越迷蒙,绝美而精致的脸颊被泪水润湿。他对她无限制的容忍,只能加深寒淋漓心上的痛,就是因为他的容忍,毫不动摇的信任,让季如荷有机可趁,“濮阳寒,别把我当洛晴,现在的我是寒淋漓,洛晴已经死了,活着的是寒淋漓。濮阳寒,听清楚没有,洛晴已经死了。”
寒淋漓哽咽着声,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洛晴已经死了。
“漓儿,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看着如此悲伤的寒淋漓,濮阳寒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波动,大手抚摸着她,“漓儿,记住,封后大典前夕,今世永结伴,白头不相离。”
“前提下,是要彼此诚挚,忠于我们的婚姻。”寒淋漓的头愈加下垂,濮阳寒跟季如荷算婚外恋吗?濮阳寒算得上背叛吗?俗话说,不知者不怪,即使如此,寒淋漓的心却怎么也舒坦不了。
濮阳寒嗯了声,示意寒淋漓接着往下说。
“濮阳寒,我说过,我要的婚姻是一夫一妻制,如果你给不了,我宁可不要。你为了我,后宫无妃,我很感动。可现在,随着四国的统一,你的身份更是水长船高,你现在不单单只为北国负责,你还要为四国的黎民苍生负责。自古,后宫嫔妃都是用来朝野上下互相牵制,濮阳寒,现在的你,责任重如泰山,后宫无妃,会遭众臣抗议。”寒淋漓的话,字字透着心痛,句句透着彷徨。
濮阳寒脸色铁黑,快要气绝了,眼见要说中重心了,这女人越说越将问题扯远了,扣住寒淋漓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迫使她与自己正视,因为怒意,濮阳寒声音暗沉而沙哑,“后宫无权干涉朝政,这些事我会处理好,你只要答应我,留在我身边,永远也不离开,只爱我一个。”
寒淋漓垂下眼帘,目光落在他手背上,低低念着。她爱他,只爱他一个,可她就是接受不了,他跟季如荷有过三年,还生下孩子。此刻的寒淋漓就像被丢到汪洋大海中,漂浮在海面上,等待救援的溺水者,随着时间的流失,希望变成失望,无法求救,也无法自救,只能放弃求生的意志,逐渐的沉下去,等待着死神的降临,等待着死亡。
静谧的池浴里空气浮动,水面上花瓣漂浮,水汽氤氲混合着花香味,包围着两人。
“你碰过她多少次?”寒淋漓突然脱口问出,话落之后,她自己也被吓倒了。她怎么就问出来了?说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寒淋漓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一个人痛苦,总比两人受折磨要好。难道潜意识里,她还是想让濮阳寒跟她一起痛苦,跟她一起受煎熬。
“谁?”濮阳寒松了口气,这女人总算是忍不住问出口了,见寒淋漓躲闪的目光,濮阳寒嘴角扯出一抹腹黑的笑,“季如荷吗?”
“你?”寒淋漓惊愕的抬起眼帘,目瞪口呆的望着濮阳寒,澄清的双眸里满是难以置信。
“你是想问,这三年多,我碰过季如荷几次吗?”濮阳寒之所以说开,他本来没那么快把他们之间的隐患摆在阳光下,见这女人消沉的样子,心痛了,不忍心再惩罚她。
“你知道?”震惊过后,寒淋漓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一直都知道。”濮阳寒自豪的道,忽然低下头,在她如樱花般美丽的唇瓣上啄了一下,她身上随之而来的幽香飘进他鼻腔里,淡淡的,很好闻,清爽的感觉似乎沁入了五脏六腑里,濮阳寒要用很强的自制力,压制住自己不立刻扑倒她,将她给吃的干干净净。
“一直都知道?”寒淋漓喃喃念着,嘴角含笑,眼内却是一片冰凉。
濮阳寒忽略她眼底的冰凉,搂抱着她的长臂紧缩,将她紧紧的纳入怀抱里亲吻了几下,寒淋漓没反抗,也没回应,木纳的任由他吻自己。
“她将自己塑造的很成功,也很了解你,可惜,越是完美,越容易出错。”濮阳寒抬起寒淋漓的左手腕,指腹轻轻地擦拭着那条疤痕,目光里有痛也有庆幸,“疤痕在你左手腕上,而她却弄到了右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