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以对,离落感动得稀里哗啦,他真是没白疼这儿子,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笨笨,心被什么阻得闷,惟有抱紧笨笨的身子。
“爱哭的孩子会惹人嫌,笨笨,答应父皇,以后父皇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不可以动不动就哭。”他能容忍笨笨的坏毛病,不代表濮阳寒也能。血腥味再次涌上喉咙,离落闭着双眸,咬着牙将欲喷出的血吞回腹中,厉声道:“苍狼。”
离落的话一落,一抹黑影飞掠过,那速度极快,就像一阵冷风刮过般,恭恭敬敬的站在床边,一张脸面无表情,“公子。”
苍狼,白虎蹙眉,他的情报里怎么没这号人物在。
濮阳寒略微惊讶,离落身边居然隐匿了如此强悍的高手,居然连他也没发觉此人的存在,可见这人的武功不在离落之下。寒淋漓却见过他,离落发动宫变时,她就见过。
“带小少爷下去。”离落刻意压抑着情绪,声音显得格外沙哑。
“父皇,笨笨要陪着父皇。”意识到什么,小手抓住离落的胳膊,可怜巴巴地乞求着。
小少爷,而非太子,濮阳寒一愣,看来此人不是皇室中人,离落除了南国定还有其他势力。
“是。”怕弄伤笨笨,苍狼并没有强行将小家伙从离落身上扯下来,而是等着他自己放开离落。
“走开,不要碰笨笨,笨笨认识你,父皇,笨笨不要走,别赶笨笨走。”笨笨一只手挥打着苍狼的手,另一只手抱着离落不放,雪棉袄在离落身上染了不少血。
“带小少爷离开。”离落忍痛,将怀中的小人儿推向苍狼。
“哇呜呜,坏人走开,父皇,别不要笨笨,笨笨以后会乖,再也不惹父皇生气。”笨笨哭得伤心,样子极为可怜,小手紧紧抓着离落的衣袍不肯松手。他知道,这一放手,他就再也见不到父皇,他不要。
“苍狼。”离落硬是掰开他一根根骨节泛白的小手指,将他交到苍狼手中,笨笨哭喊着,小手欲抓到离落的手,却被他狠心地避开,离落撇开头,强压下心中的不舍,冷声道:“带走。”
“哇呜呜……笨笨不要……你是坏人……父皇……笨笨要父皇,别把笨笨交给坏人,他会欺负笨笨”笨笨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口齿不清叫道。
“公子。”看着怀中的小人儿,苍狼面色有些纠结,若不是他抱得紧,笨笨的身子都朝离落栽去了。
“坏人,你放开笨笨。”笨笨先是拍苍狼的肩,接着是扯他的头发,最后开始抓他的脸,苍狼刚毅的脸上被小家伙抓出一道一道的抓痕。
濮阳寒很无语的看着撒泼的笨笨,小家伙对离落的依赖性远超出他的想像,还真如银面所说,小家伙跟离落的缘血是割不断的,没准还真有那么一天,小家伙抱着北国的江山跑到离落面前邀功。
“苍……噗。”刚开口,喉咙间又涌出血腥,未及吞回去,霎时大口鲜血喷出来。
“公子。”苍狼停下了脚步,转身冷漠的目光里第一次出现担忧,隐匿在公子身这么多年,他比谁都了解公子,他是生无绝恋。
“带出去……噗。”又是一口鲜血噗出,离落趴在床上,抬头目光涣散,却依旧能看清楚寒淋漓的容颜。涣散的目光里是爱,是痛,是不舍,是释怀。目光紧紧交织,寒淋漓紧咬着下唇,脸上却扬起一抹笑,笑得飘忽不定。在心里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她真的想要离落的命吗?
“照顾好笨笨。”离落目光移向笨笨,意识正渐渐陷入浑浊,眼也沉重得他不堪重复,努力想睁开眼晴,贪婪的想多看一眼儿子,却只觉眼皮愈来愈涩重,最后被黑暗吞噬。
“父皇。”猛然惊觉,笨笨抓着苍狼脸的小手僵硬住,哭声也停止,心急之下只能对寒淋漓呼救,“娘,救笨笨。”
听到笨笨对她呼救,寒淋漓敛起混乱的情绪,吸了吸鼻子,声音却带着哭腔,“你要带我儿子去哪儿?”
濮阳寒搂住寒淋漓的身子,朝黑虎使了个眼色,黑虎身影一闪,瞬间从苍狼手中夺走笨笨,抱着笨笨软绵绵的身子,错愕的盯着苍狼,他原以为会费一番功夫,才能将笨笨从苍狼手中夺回,没料到这般容易。
“笨笨。”寒淋漓挣扎开濮阳寒的怀抱,冲向黑虎,从他手中接过笨笨,在他小脸蛋儿上印了无数的吻。见她不停的吻着笨笨,濮阳寒蹙起了眉头,却也没阻止。
这时,苍狼的身影一闪,又是只觉一阵冷风刮过,夹着浓浓的血腥味,蓦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落到床上,如他们所料,空无一人,哪还有离落的“尸”体。
“父皇。”笨笨刚开口,嘴里就溢出血,接着整个人晕倒在寒淋漓怀里。
“笨笨。”焦急声响声。
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城隍西十里外,光秃秃的树木,像一个个秃顶老头儿,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紫荆山西南方,被一条狭谷劈开,狭谷里一匹骏马奔腾,顺着五六十米宽的河道直泻而下,停在河滩边,濮阳寒坐在马背上,目光聚集在河中心的一条船上,一掌拍在马背上,纵身跃起,凌空几个翻腾,落在船尾。
船轻轻摇荡着,在湖面荡出一波一波的波纹,波光粼粼,水光潋滟。
“你把我的鱼儿吓走了。”寒渡的哀怨声响起。
“你打算还要钓多久的鱼?”濮阳寒负手站在船尾,犀利的目光锁定在寒渡手中的鱼竿上。
“什么时候想通,就什么时候回去。”寒渡给了濮阳寒一个未知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