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吧!”洛晴闭上双眸,迎接着他冰冷的剑。前世她不想死在心爱人的枪下,垂死挣扎过,可最终还是承受那颗冰冷的子弹穿透她的心脏。
“你甘心?”看着她闭眼的一瞬间,眼中闪烁过的那一抹难懂的情绪,虽只是一闪而过,却未逃过离落凌厉的目光。她不应该是这样,他所认识的洛晴不应该是这样,她应该恼怒,愤然而起,痛恨他,质问他,就是不应该这般平静的认命。
“不甘心,可那又如何?”前世的她不甘心,灵魂无所依的飘落着,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国家。因为不甘心,因为记忆太痛,她将前世的记忆封锁住,今天却被她丈夫亲手开启。
“洛晴,我发现自己从未懂过你,你真的是南国九公主洛晴吗?”离落凛冽的目光细细的梭巡在她脸上,同样的一张脸,可怎么也找不到他认识的那个洛晴的影子。
“说得再多也改变不了局势,不是要斩草除根吗?请利落点。”洛晴避开离落的问题,睁开眼,迎上那一双深邃的寒潭,几乎令她忘了呼吸。
“说得对。”离落俊雅的脸倏地一冷,冷漠的转身,银光一闪,剑从他手中震出,直射向洛晴的心脏处。
洛晴在心里苦笑,又是心脏,前世是枪,今世是剑,今世肉身死了,她的灵魂又会飘往何处,如有可能,她情愿灵魂灰飞烟灭,那样就不会有背叛,不会有利用,心就不会痛。
千钧一发之际,洛晴的身子被大力推开,温热的液体沾在她脸上,白色的罗裙上也沾着血,一点一点宛如红梅,鲜艳刺目。
洛晴跌坐在地上,双手沾满了血,冷淡的目光有些动容的看着水儿,记得师傅曾经告诉过她,“若有人愿意为你而死,那么,那个人就是用生命爱着你。”
记得当时,自己还这么问师傅,“如果是女人呢?”
“用生命爱一个人,不分男女。”当时师傅拍着她的头,面带微笑,师傅是她最亲近的人,却为了救自己死在他的枪下,而自己也没能活下来。如今,她的婢女,也像师傅当时一样,推开自己,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她的命不值钱,为什么在哪儿都有人以命相救?今世,她能侥幸活下来吗?前世,她什么都没有,今世,她腹中有宝宝,代价要大一倍,一失两命。
“水儿,不值。”洛晴扶起躺在血泊中的水儿,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血染红了她的肩,看着刺穿她胸口的剑,这剑原本是该刺在自己胸口上。
“公主,别为水儿伤心,水儿不配。”水儿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她的命是公主救的,能在死之前还公主的救命之恩,也是一种幸福,“驸马,公……公主……怀有你……孩子……”
手无力的垂在地上,眼睛一闭,头一偏。
离落猛然回头,咻的一下冲向洛晴,一把拽住她的肩,将她提了起来,复杂的目光死盯着洛晴平坦的腹部,“她所说的是真是假,你真怀有我的孩子?”
肩好似要脱臼了般,痛得洛晴额头冒着冷汗,抬头深深的凝望了离落一眼,目光又落到水儿身上,“重要吗?”
“洛晴,你最好别耍花样,不然后果是你承担不了得。”离落冷漠的道,大手一挥,洛晴的身子跌落在地,侧目对一旁的侍卫道:“先带她下去。”
洛晴看着扣住她肩的两个人,毫无怜香惜玉,刚被离落抓痛的地方更是痛上加痛。
“江山与我,孰重孰轻。”答案在心中,她还是想亲耳听他说。
“带下去。”离落一愣,狠狠的一闭眼,长袖一甩,决然转身。
洛晴被带到她曾经居住的寝宫,晴朗宫,父皇为她特意修建的寝宫,华丽奢侈,布置典雅却不失辉煌,可说是整座皇宫最富丽堂皇的寝宫。当初取名为晴朗,父皇是想要她的天空永远晴朗明亮,没有一片阴云,还专门下了道圣旨,除了她,任何人不得入住,没她许可,任何人不得擅闯,否则杀无赦,就连当今皇后娘娘也不例外。
“啊。”惊呼一声,洛晴被粗鲁的丢在透明地板上,也许是母爱的本能,她反射性的护住肚子,抬头望着那个阔步走进来的离落,一身黑色锦绣长衫,不得不承认,他很适合黑色,浑身散发着令人心魂俱醉摄魂夺魄的光辉。只是他俊雅的面容不再是她熟悉的温柔儒雅,而是陌生的暴戾残酷,像极了阿修罗的化身,所到之处周身散发出令人背脊发凉的恐怖杀意。
“谁准你们这般待她?”凛冽的目光泛着阴冷,冷冷的扫过刚才将洛晴丢在地上的两人,弯身将她抱起,走到内室轻柔的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
洛晴有一瞬间恍惚,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宫变是一场梦,他斩下父皇的头颅是场梦。
“可有摔着?”大手覆在洛晴放在腹部上的手背上,离落抬眼看着洛晴。
明明是关心的话,洛晴嗅到的却是深恶痛绝的恨意,他恨她,不对,应该说他恨整个洛氏皇族。明知是现实,洛晴还是选择逃避,伸手环抱着离落的腰,脸贴在他胸膛,听着那坚硬有力的心跳声,“我好像做了一场恶梦。”
“别自欺欺人。”离落习惯性的抚摸着她的秀发,他喜欢摸她的秀发,很柔,很滑,让他躁动的心能得到平静。
唯一的希冀被他如此狠心的戳破,洛晴身子僵硬在他怀里,心脏紧缩的剧痛,平静的双眸里分不清是悲戚,还是惆怅,“自欺欺人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