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认识,濮阳寒欲开口,伸手去拿躺在寒淋漓手心里的木梳,指腹刚碰到木梳,就被寒淋漓接下来的话,惊得停止了所有动作。
“偷来得吧。”
“你……”怎么会知道,除了晴儿,没人知道,这是他跟晴儿之间唯一的小秘密。
寒淋漓无视离落脸上的震惊,接着道:“从出生,她就失去了母妃,父皇对她百般痛爱,万般宠爱,所有人都羡慕她,嫉妒她,熟不知,她却嫉妒那些父母都在的小朋友。父皇是一国之君,再怎么疼爱她,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她,为了引起父皇的注意,她捣蛋,她坏,宫里人顾及她是皇上的掌上明珠,明着对她笑,讨好她,暗中却骂她,是有母生没母养的坏孩子。三岁那年,父皇带着她参加宴会,在宴会上,她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大哥哥,所有人都在笑,只有他没笑,她以为他冷,奶娘说她的身子像火炉,所以她要用自己的身子暖和他,奶娘也说过,姑娘家的身子只能给自己的丈夫,那时候她不懂丈夫的含意。她跑到大哥哥面前,原本想说,‘大哥哥,做晴儿的丈夫好不好’,可惜,丈夫两字她忘了怎么说,只能改成。‘大哥哥,晴儿带你去玩好不好’。大哥哥一口答应,她就带着他去御花园玩,可惜,大哥哥还是冰着一张脸,不理她,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她故意摔倒,她成功了,在大哥哥冰冷的脸上看到了担忧。处理伤口时,她当着父皇跟大哥哥父皇的面说,‘大哥哥,晴儿好喜欢你,长大后要做你的新娘。’大哥哥没有犹豫一口答应。”
寒淋漓摸了摸手心里的木梳,无视被震惊得目瞪口呆的濮阳寒,接着道:“这木梳是跟大哥哥在玩时,小辫子被大哥哥弄散了,她哭给他看,他怎么哄她都不依,最后他去最近的宫女房间里偷了把木梳出来,亲自己为她梳理,手法笨拙,还会把她的头扯痛,梳出来的小辫子很难看,可她喜欢。大哥哥要去还梳,却被她抢走,怎么也不肯给,最后大哥哥就将木梳送给了她。拉勾,说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谁也不许说出去,不然长不大。”
“晴儿。”濮阳寒一把将寒淋漓紧搂住,脸埋进她颈窝,喃喃道:“你是晴儿,你是晴儿。”
离落惊喜交集,深如寒潭的双眸里充斥着无法解释的神情,她是晴儿,那死去的晴儿又是谁?笨笨又是谁所生?不,她不是晴儿,即使晴儿的脸被毁了,他还是能肯定她是晴儿。
白虎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是当事人,也不会失去理智失去判断力,她明明是寒渡的小妹寒淋漓,怎么可能会是洛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寒淋漓握紧手中的木梳,抱住濮阳寒,接着又道:“有大哥哥陪伴的日好,她很开心,可好景不长,一个月后,大哥哥走了,她苦苦哀求,大哥哥还是丢下她走了。大哥哥走后,她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父皇每天变着法的哄她开心,两年过去,她依旧沉浸在大哥哥离去的悲痛中,后来有一天,父皇将另一个大哥哥带到她面前,说他叫离落,是父皇千挑万选,护她周全的人。起初的第一个月她不领情,在她的心里,大哥哥是无可替代,她刁难他,打他,骂他,甚至无理取闹,那时离落的脾气很好,无论她对他做什么,他都对她笑得很温和。三年后,离落突然失踪,那时候她心里没有悲痛,只有不屑,仿佛早料定他会像大哥哥一样离开自己,直到侍卫将满身是血的离落带回来,手上拿着已经调谢的昙花,她才知道离落为了她去采昙花,而昙花只一现,离落急着赶回来时,不小心掉下悬崖,看着那被血染红的昙花,她哭了,抱着浑身是血的离落哭得昏天暗地,离落依旧对她扬起一抹温暖如春的笑容,自那日起,她跟离落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流失变得浓烈,而那个她扬言要嫁的大哥哥被离落从她心里驱逐出去。”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忘掉,不该让他取代你的位置,对不起,对不起……”说到最后,寒淋漓的声音有些硬咽,“我没看到,我没看到,没看到你写给我的信,离落他没有给我。”
“晴儿。”失而复得的惊喜笼罩着濮阳寒,让他忘乎所有,“过去了,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请问一下,她是洛晴,我的小妹寒淋漓又在哪儿?”一道慵懒的声音倏地响了起来,寒渡依旧散漫不羁,目光却比以往犀利。
寒渡的声音也将濮阳寒飘远的理智拉了回来,猛然推开寒淋漓,“你不是晴儿,晴儿没有你轻年,你跟我的时候才十四岁,那时候晴儿应该是二十一岁。你的腿,还有,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不可能是晴儿。”濮阳寒抓起寒淋漓的另一只手,一把抢过她手中的信纸,阴沉冷洌的说道:“你看了这些,你故意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些写得都是你的事迹,而非洛晴的。”果然不信,寒淋漓并不惊讶,如果换作是她自己,也难以置信。
濮阳寒亦无语,是啊!这些都是写得自己的事迹,而非洛晴。
寒渡走到桌前,一手提起茶壶,一手翻开杯子,倒满,抓起寒淋漓的手,将杯子放在她手上,“说了那么多,一定喝了。”
“谢谢。”对寒渡的体贴,寒淋漓抱以感激一笑,她的确是有点渴了,喝完又将空杯还给他。
寒渡接过杯子,目光有些闪烁,“小妹,别闹了,也别假戏真做,我让你装成洛晴是为了吓季如荷那女人,谁知你就算跟洛晴有一张同样的面孔,还是未将那女人吓倒。你骗离落说,自己是洛晴的妹妹,小哥也沉默认,但是,你不能连寒也一起骗,骗来的感情迟早有一天会穿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