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寒淋漓截断离落的话,接着又道:“感情不是你用来达到目的筹码,在你以不单纯的目的接近她时起,无论经历过什么风风雨雨,还是战胜什么阻碍,注定你们能结合,却不能私守终身。因为你根本就没放弃仇恨,所谓的放弃,只是将那仇恨压制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里,如果真放弃,就因一幕你自认为背叛的背叛,轻易挑起你心中的仇恨。就算没有那一次意外,你的好师姐,时时刻刻的惦记着你,你敢保证,接下来就不会发生同样的意外,甚至比那一次还更上一层楼,一味的相信眼睛,而不去相信自己的心,总有一天你会被自己的眼睛所骗,失去所有。”
离落的身子震了震,踉跄后退,直到碰到桌子才稳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脸色苍白,悲痛的眼内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仿佛旋涡般,要将寒淋漓吸进去,张嘴却吐不出一字。
砰!正在此刻门被人踢开,沉浸在痛苦中的离落听而不见,坐在床边的寒淋漓抬头望向门口。屋内不是预想的那一幕,反而让踢门的人僵硬住,连踢门的脚都忘了收回来。
“帝君,快救帝……”后,随后冲进来的白虎三人也被眼前这一幕弄懵住了,后字吞回腹中,这是什么情况?没有看见离落欺负自家帝后,见离落现在的样子到像是被自家帝后欺负了。
寒淋漓绝美的脸上风平浪静,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在平静的掩盖下是汹涌澎湃的某种情绪,这样的情绪看得濮阳寒有些不安。离落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濮阳寒收回脚,想冲上去将她搂在怀里呵护,可双脚就跟在地上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想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与她对视片刻,濮阳寒撇开目光,他居然害怕对上寒淋漓犀利审视有夹着某种他看不透的目光,一个箭步冲向离落,抓起他的衣领,一拳击向他的嘴角,“混蛋,你对她说了什么?”
离落几个踉跄,站稳脚,抹了把溢出嘴角的血,压抑住悲痛的情绪,傲然得意带着挑衅的看着濮阳寒,“你给了我公平竞争的三天,至于我对她说了什么,你无权过问。”
“我后悔了,你给我滚。”后悔两个字,就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口,濮阳寒从来不是什么一言九鼎的人。在门外听到寒淋漓的吼叫声,一颗心都悬到喉咙了,听到寒淋漓叫自己,更是心惊肉跳,接着恢复平静,那平静得可怕,也意味着某些事情发生了。他相信寒淋漓,却不相信离落,如果离落对她用强,她一个弱女子怎么逃脱,所有的懊悔卷入脑里。就为了惩罚离落,牺牲寒淋漓,代价太大,他牺牲不起。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不是你说后悔就能扭转局面。”濮阳寒是什么样的人,离落再了解不过,他之所以这样说,是想在寒淋漓面前再抹黑濮阳寒一笔,反口覆舌之人,往往遭人忌。
“难收我也收,再不滚,我就让你血溅当场。”冰冷冷的声音从濮阳寒薄唇里吐出,危险十足的眯着凤眸,黑眸里迸射出凌厉的冰光。
“濮阳寒,容我提醒你,这里是南国。”言下之意,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离落清晰的感受到肩上的伤口又撕裂开,温暖的液体从里渗出,衣衫又厚,加之又是黑色,只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很快就不是南国,而是北国的分枝。”濮阳寒直言不讳,四年前,百万大军攻不下南国,不是因为离落用兵如神,也不是南国兵强马壮,而是他心里有忌讳,南国毕竟是晴儿的国家。持续交战,只会怨声连连,民不聊生。这次他直入南国,不仅只是带寒淋漓来刺激离落,跟见晴儿留下来的儿子,还有就是不费一兵一卒,从离落手中夺回洛氏皇族的江山。
离落没有理会濮阳寒的霸道,他真以为自己就这么在乎这个皇位,如果上苍再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他一定带着晴儿游山玩水,傲视天下。目光转向寒淋漓,那傲然得意被悲痛沉重取代,“晴儿的事,我酿成不可挽回来的悲剧,但那都是我跟晴儿的事,即使晴儿是你的姐姐,你可以为她报仇,却不能抹杀我对她的爱。没爱的结合何来幸福,替身永远取代不了本尊。濮阳寒不会爱上你,他让你来南国,只是为了打击我,就算你为他生下孩子,他也不会要,在他心里笨笨才是他的儿子,北国下任帝君。”
一招算错,满盘皆输。
濮阳寒凤眸里燃烧起的怒意瞬间被离落的话浇灭,这就是他离落自信可以拆散他们的绝招,绝是绝,不过离落却算错了一步,这些他早跟寒淋漓坦诚过。而他们也达成协议,他不爱她,她不爱他。真不爱吗?只有他自己知道。
濮阳寒给离落一个挑衅的冷视,身子一转,大腿靠在桌边,双手环胸,状似悠闲的看着坐在床边的寒淋漓,“过来。”
“淋漓。”见寒淋漓起身,离落有些猝不及防,她还真听话,在寒淋漓走过他身边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放手。”寒淋漓看也未看离落一眼,目光依旧落在濮阳寒身上。
淋漓,叫得可真亲热。濮阳寒冷眼旁观,放任她自己来他怀中,远比他上去把她从离落手中夺回来,对离落更有杀伤力,唇瓣微微勾起轻蔑的冷笑,修长的手指在手臂上敲打着,“快点,我没有耐心。”
他是没什么耐心,却在遇到寒淋漓后,他的耐心见长了。
“淋漓,别去,他不爱你。”离落紧抓住寒淋漓的手不放,也不管她痛不痛,他只知道,只要一放手,就永远也别想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