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落脸色一沉，眉头皱起，没回答寒淋漓，握住她手腕移动了下，掌心下原本柔滑的肌肤有些诧异，低眸手腕上那条疤痕映入在离落视线里，“你……”
离落问不出口，会割腕，一般都是自尽。
“放手。”寒淋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离落抓住，趁离落松开，抽回自己的手，拉高被子，从头盖到脚，又怕吵醒笨笨，寒淋漓动作轻柔的将小家伙抱在怀里。抱着他软软的身子，是欣慰，是满足，还有是那种拨云见日的喜悦，“不是那个娘，是笨笨的娘。”看来小家伙口中的娘，不是小黑，而是她。季如荷敢利用她来威胁笨笨，眸子里瞬间迸发出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
“别用你沾满血腥的手碰我。”怕她被憋坏，离落伸出手想要揭开被子，听到寒淋漓的斥喝，手却停在空中，最后离落叹口气，收回手，起身离去。
“离落，你有没有对洛晴动一点点心？”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寒淋漓本不打算问出口，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脚步声停了，却没听到回答，寒淋漓接着问：“十五年，你就一点也没对她动过心，那怕是微不足道的爱都没有吗？”
“若我说爱，你信吗？”离落转过身，看着隆起的被褥，捂在被子里寒淋漓，丝毫没有发觉离落眼中的震惊。
“你的爱，就是伤害，也太让人毛骨悚然了吧。”寒淋漓压制住思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淡漠，就好像自己不是当事人般。他杀谁，她都可以淡然处之，唯独父皇不行，当亲眼见他斩下父皇的人头时，她的心有多痛。刻意用忽略减轻痛，不去理会，可不代表就不痛，恰恰是痛彻心扉，不敢去面对，才选择逃避。
“假如，你是她，会……原谅我吗？”离落一颗心悬挂在喉咙处，屏住呼吸，等待着寒淋漓的答案。
“洛晴会死而复活吗？”原谅，从未想过，即使从四哥口中得知道，离落灭洛氏皇族的因原，寒淋漓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冤冤相报何时了，而她也踏上这条路。
不会，如此决然。离落踉跄后退，手扶着门，眉宇拢起一抹哀伤，深邃的双眸里没有一点光彩，俊雅的脸上满是悲痛。
禁不住宫女的苦苦哀求，傅凡辰来到季如荷的寝宫，一地凌乱，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砸不碎的东西也不被丢在地上。淡漠的目光落到坐在床边的季如荷身上，床上睡着个小人儿，傅凡辰想，她还有脸让宫女把她的女儿接来。
“你来了，随便坐。”季如荷没有抬头，恬静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女儿。
整个寝室内，除了床还完整无缺，无一样完整之物。
“我不会再为你做伤天害理的事了。”傅凡辰的语气很坚定，“明天我就离开，远离事非之地，回山向师傅忏悔，求他老人家的原谅。”
季如荷一愣，抬头望着傅凡辰，“所以你是来道别，哦，不，我叫宫女去请了你这么多次，都被拒绝，你是想不告而别。”
傅凡辰默认，季如荷突然问道：“凡辰，蕊儿漂亮吗？”
“跟你一样。”蕊儿长得像她母亲，傅凡辰担心，蕊儿在季如荷的教导下，个性也偏向她母亲就糟糕了。看来为了蕊儿的将来，他要在离去前，有必要叮嘱下离落别太疏远蕊儿。
“蕊儿在我肚子里住了十个月，能不跟我一样吗？”见傅凡辰错愕的目光，季如荷掩唇一笑，“呵呵，凡辰，你可是大夫，难道看不出蕊儿有没有足月吗？”
轰，傅凡辰脑袋里嗡嗡作响，身子向后退一步，从季如荷怀孕开始，她就不让自己为她把脉，御医说早产，他也只看了孩子一眼，见稳婆将孩子抱向落，看着落从稳婆手中接过孩子，他的心是莫名的失落，还有股想从落手中抢走孩子的冲动，“她……”
“你的女儿。”季如荷的手指划过蕊儿粉嫩的脸颊，她为什么不是儿子，心一狠，锐利的指甲在蕊儿脸颊上留下一条红痕。
“季如荷，你疯了？”傅凡辰一个上前，抓着她的手一扯，季如荷因他的动作，几个踉跄才站稳身。傅凡辰心痛的看着蕊儿脸上的红痕，若是再用力点就破皮了，转头朝季如荷吼道：“她是你的女儿。”
他可以容忍季如荷伤害别人，却不能容忍她伤害自己的女儿，虎毒都不食子，她比虎还毒。
“是，她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如果不是你对我用强，她就是落的女儿，傅凡辰，你知道我每次看到她有多恨吗？她的存在，随时提醒我，那不堪的一夜。”嘶声竭力，季如荷蹲下身，单薄的身子微颤着。
“对不起，若不是我被下了药，打死我，我也不可能伤害你。”傅凡辰愧疚的道，他知道清白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事后他说要负责，却被她一口拒绝，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爱她，听到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他的心有多痛。
“你被下药，就能把我当成解药吗？”季如荷抬头，朝傅凡辰吼，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我有叫你走，是你……”
“傅凡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蹭的一下，季如荷跳起身，愤愤的指着他。
傅凡辰深吸口气，豁出去了，“什么意思？如果是以前，我会骂自己是禽兽，可现在，看着扭曲的你，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为了落，你可以偏激到不择手段，我想，你在算计落的同时，也在算计我。落对你是亲情，我对你是爱情，因为亲情，落对你深信不疑，因为爱情，我帮你助纣为虐。换言之，我跟落都被感情牵拌着，在盲目中迷失方向，而你就抓住我们这项弱点，任意而为。还有，如荷，你早不坦白蕊儿是我女儿的事，现在才说出真相，落现在对你越来越疏远，连问都未问你一下，就要立妃，再加上落已经开始怀疑洛晴的事，落婉转的问过我，可能也问过你。如荷，这些年你让我了解到了另一个你，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想利用蕊儿，来牵制我。如荷，说真的，对蕊儿是我女儿这件事，我深信不疑。这些年，你在没有得到落的心的同时，也没得到过他的身，不然凭你对落的感情，你怎么不可能，在成为他的皇后之后还背叛落，跟我纠缠不清。落对你的感情我明白，我怀疑，不、不是怀疑，而是肯定，那次你利用我将落灌醉，然后你们两人有了肌肤之亲，之后你就怀上落的孩子，现在孩子又是我的，那次的事也是你设下的圈套，你跟落根本就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