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解释吗?”濮阳寒冷冽的目光突然逼视向她,眼中却不见杀气。
“无从解释。”贤妃撇开目光。
“无从解释,就是认罪服罪的意思。”濮阳寒抬起贤妃的下巴,不容她逃避,“朕的妃子,怀了孩子,孩子却不是朕的,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知道。”那么多的前车之鉴,贤妃早就预料过自己会有什么结果,可是她还是冒险,留下孩子。
“想留下这个孩子吗?”濮阳寒的目光又落在贤妃腹部,看得她心惊肉跳,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划破她的肚子,将她的孩子一点一点的刨出。
“想。”不假思索的回答,贤妃淡漠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激动的神色,抓住濮阳寒的手,“你会让我留下孩子吗?”
“你说呢?”濮阳寒丢下一句含糊话语,放开贤妃,起身朝圆桌走去,落坐,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
“求你留下孩子,生下孩子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贤妃跟过来,翻开杯子,端起茶壶,倒满水推到濮阳寒面前。
“你来北国多久了?”濮阳寒端起茶杯,优雅的抿了一口,并未将茶杯放回去,而是握在手中把玩着。
“五年。”
“五年,却是第一次求朕,还是为你跟其他男人的孩子,还记得你跟朕的第一个孩子吗?”濮阳寒突然问道,因为她是南国人,濮阳寒很宠她,把她当成除了晴儿以外,可以为他孕育子嗣的女人。
贤妃沉默的垂着头,好像在做着垂死挣扎,她的第一个孩子,却是她亲手打掉的,她不爱他,甚至可以说是恨他,虽说和亲不是他的错,可在亲婚之夜,她告诉他,自己有深爱的人,即使她踏上和亲之路,也绝不背叛她的爱人,无论是心,还是身,而他却不顾自己的反抗,强要了自己,毁了她的清白。她自杀过,却失败,渐渐地她累了,身体已经脏了,她还有脸面回南国找他吗?她恨他,连他的孩子也恨,即便那个孩子也是自己的。
“我不后悔打掉孩子。”贤妃终于开了口,声音却是苍白无力。
“第二个孩子呢?”濮阳寒并未生气,接着问。
“同样。”那种堕胎之痛,那种清晰的感觉到有东西从自己体内流失,悲痛的思绪一并袭来,令她几近麻木。
“第三个?”濮阳寒那时候想的是,她打一个,他就让她重新怀上,永无休止。
“你比我清楚,第三个孩子是死在贵妃手中。”是她做了,她绝不否认,不是她做的,她也不会承认。亲手抹杀了两个孩子到这世上来的机会,不想造太多的孽,第三个孩子,她想过将他生下来,可惜别人却不待见。
“知道为什么朕从南国回来之后,就没再碰过你吗?”
“因为漓妃。”贤妃有些心虚,却笃定的道,她能看出他对所有女人逢场作戏,唯独对寒淋漓不一样,无论是怒,还是喜,他落在寒淋漓身上的目光都隐约可见一抹情愫。自寒淋漓被赐死后,他看那个相貌平庸的衣婢,眼神跟寒淋漓的一样,那时,她就猜测出那个衣婢就是寒淋漓。
濮阳寒愣了愣,看了贤妃一眼,点头,“也算,不过也不全是。”
贤妃目光一怔,眼神有些迷茫,“也不全是,是什么意思?”
“更主要的原因是,你脏了,朕绝不会碰一个被其他男人碰过的女人。”因为没有爱的成份,所以濮阳寒绝不容许自己的女人有一点污点,他只爱过晴儿,不管她被谁碰过,他依旧不会嫌弃她,在他心里,她仍然是那个不染尘世冰清玉洁的小女孩,拉着他的手,叫他大哥哥。可惜上天不眷顾她,收走了她的生命。
“你知道,你早就知道了。”贤妃脸色惨白,双腿几乎支撑不了她的身体,双手紧扣住桌沿。
“你给朕带了三年,不,应该是四年的绿冒子。来北国五年,就有四年在偷情。”濮阳寒转着手中的杯子,抬眼盯着贤妃,“你想,朕会放过你们一家三口吗?”
想到濮阳寒的手段,贤妃的心,骤然一阵慌,再也无法维持淡漠,跪在地上磕头,“是我勾引他,你要杀就杀我,求你别伤害他,求你。”
“晚了。”濮阳寒手一用力,杯子捏碎,水顺着他的手滑进衣袖里。
“不。”声嘶力竭的吼叫,贤妃跌坐在地,泪珠串串往下滴落。抬头,望着濮阳寒,不断涌出眼眶的泪水,打湿了她美丽的脸庞,痛苦的眼神满是绝望,还有一抹哀怨,“为什么?”
看着她颤动的双肩,那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是他数不尽的殇。濮阳寒紧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了。
“濮阳寒,你会不得好死,就算做鬼,我们一家三口也会化作厉鬼缠住你。”沉浸了许久的仇恨,一瞬间被点燃了。贤妃手贴在微隆起的腹部,是心酸,是苦涩,“孩子,我们去陪爹爹好不好,你爹爹一人在黄泉路上会寂寞,我们去陪他。”
贤妃站起身,抱着必死之心,咬着牙,冲向桌角,却被濮阳寒阻止,“今夜,朕会派人将你送出宫,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会在宫外接你。”
贤妃一时没反应过来,望着濮阳寒离去的背影,“为什么?”
“明天一过,北国的后宫无妃,只有帝后。”濮阳寒停下脚步,目光望着外面的树,“这是朕给寒淋漓的承诺。”
“你可以杀了我。”贤妃还是不敢相信他会成全自己,这真是残暴无情的北国帝君濮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