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离落喃喃念着,一瞬间,所有的疼痛蔓延至全身,每一个毛细血孔都在叫嚣着,痛得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他在奢侈什么?还在侥幸什么?
从她平坦的腹部就能看出孩子最多不到三个月,而他已经有四个多月没碰她了,离落的心颤抖着,他可以接受她背叛自己一次,绝不能接受她一二再,再二三的背叛自己,甚至还珠胎暗结,“洛晴,你会为你的背叛付出惨痛的代价。”
“老天,落,那个孩子真不是你的吗?”傅凡辰瞪大双眸,瞅着离落,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离落狠狠的瞪了傅凡辰一眼,猩红的眸子泛起暴戾之色,接着仰天长啸,如受伤的野兽般,“啊。”
“落。”看着纵身离去的离落,傅凡辰并未追上去,目光瞬间黯淡下来,愧疚在心里泛滥成灾,他堂堂七尺男儿,竟去陷害一个亡国的弱女子,还是以这种极端卑鄙的方法,“如你意了。”
“凡辰,你胡说什么?”从暗处走出来的季如荷,哀怨的看了傅凡辰一眼,柔声道:“骗落是不想让他痛苦,毕竟,有那个男人能接受,亲手杀死自己骨肉的事实。”
“这样是免去了痛苦,却让他更愤恨,会激发出他潜意识的残忍。”毕竟没有那个男人喜欢戴绿冒子,傅凡辰一脸严肃的看着季如荷,“如果,有朝一日,真相大白,落就会痛恨自己,如果铸成不可挽回的错,等待着落的就是绝望,如荷,你是落的师姐,如今又是他的皇后,希望你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
季如荷看着傅凡辰离去的背影,一袭青色的长衫在夜风下显得格外的萧索而寂寥,“你会告诉落真相吗?”
傅凡辰一震,并未停下脚步,眼底溢满落寞的悲痛,“不会,在我心中,洛晴没有你重要,只要你能得到幸福,牺牲谁,我都无所为。”
这就是爱,有人为了爱可以自私到不择手段,而有人为了爱却是无私奉献。去爱和被爱都是受伤害,最贴近的例子就是他们四人,傅凡辰深爱着季如荷,季如荷却对离落死心塌地,而离落却对洛晴动了真情。
夜风刺骨,一地清冷。
被醉意熏陶的离落面红耳赤的站在床前,深如寒潭的双眸愤恨的瞪着床上的人儿,烛光下映照出洛晴苍白无血色的小脸,缠在额头上的白布隐隐约约渗出血,让人不由心生怜惜。离落习惯性的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那如凝脂般的肌肤让离落全身紧绷起,身体里火热的感觉也在急速飙升。
俯下头,轻柔的吻上那如樱花般美丽的唇,那熟悉的甜美让醉意浓浓的离落理智溃不成军,先是蜻蜓点水般的浅吻,随后便是一记深吻,宛如暴风席卷而来的疯狂。
“嗯。”洛晴难受的吟出声,她无法呼吸,几乎有要窒息的感觉,胸腔一点一点的胀痛。双手从被子里伸出,推着离落。
“不。”
“肯醒了。正好,我们可以一起继续。”
“不,离落,你没资格了,在你发动宫变,斩掉父皇的头时,你就失去了资格。”洛晴推着离落的身子,暗庆他是坐在床边,而非压在她身上,不然她还真推不开他。
“我没资格,谁有?薛敬文还是林子隐?嗯?洛晴,我才是你丈夫,没有谁比我更有资格碰你,你若再敢把身子给别的男人,我会让碰过你的男人永远不能人道。”离落额上青筋暴跳,那张俊雅的脸上表情阴森得吓人,浑身散发出的冷厉残酷气息。
“我的丈夫死了,死在那场宫变里,你现在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你这般残忍的待我,还指望我为你守身如玉吗?”见离落压下来的身子,洛晴抱着被子向床内滚去,艰难的坐起身,小腹传来一阵痛楚,让她伤痕累累的身体犹如雪上加霜。为了救季如荷,离落将她推下玉阶的那一幕,如电影倒带似的在她脑海里回放着。想到孩子,洛晴一阵惊慌,双手贴在腹部,那原本有些起隆起的腹部,此刻已经平坦,身子一僵,眼里浸染着伤痛。
突然,洛晴像是失去孩子的母狮子,扑向离落,抓住他的衣领,苍白的小脸因愤怒而狰狞的扭曲,眸子里迸发出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孩子,我的孩子呢?”
“贱人。”一声暴怒,额头的青筋爆出,离落脸色愈加的暗沉阴森,冰冷的眼眸中闪烁着嗜血般的气息。反手抓住洛晴的肩,手上一个用力,将她的身子从被褥里扯了出来,重重的扔在地上。孩子是洛晴的痛,更是他心里的痛,提醒着他,洛晴对他的背叛,他的妻子怀过其他男人的野种。
额头重重的撞击在柜子脚上,一阵晕眩,鲜血染红缠在额头上的白布,有些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洛晴恍惚的趴在地上,贱人,前世跟今世有一瞬间在她脑海中重叠,康宇为了白雪也叫过自己贱人,那离落又是为了什么?
看着洛晴脸上的血,妖艳刺目,离落目光一怔,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他的心,右手紧攥成拳,他这只手又伤害了她。他最不愿伤的人就是她,可想到她的背叛,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只想伤害她,让她痛,让她悔,他才能发泄出内心的阴郁。可伤害她之后,最痛的无疑还是自己,伤在她身,痛在他心。
“论起贱,我不及某人,人家都是把女人养在金屋里,你到好,直接养在身边,还跟自己的妻子姐妹相称。”回神后,洛晴挑衅的目光望着离落。一想到他跟季如荷的奸情,想到自己对季如荷的愧疚,想到他们如何设计自己,洛晴一阵心寒。她恨他们,却更恨自己,被亲情、爱情冲晕了头,以至于让她好了伤疤忘了痛。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