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枪吆喝着,好半天,却没动静,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根木头桩子,深更半夜自己也感觉很可笑,估计是太紧张了吧?
夜间站岗真是苦差事,夏天还好,尤其是冬天,天气贼冷、被窝里正热着呢,俗话说的好:“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仨月,”当兵的个个都是20来岁的小伙子,就是缺觉。夜里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一声压低了嗓子有点变形的声音,在你耳边喧嚷:“嘿!起来,该你站岗了!”
这一压低了的嗓音,会让你激灵一下,“头懵懵、眼涩涩,吓一大跳”,一时间竟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在这里干什么?木木张张的,那滋味真不好受。半夜三更的起来,可以说是天底下最难受、最痛恨的一件事!
(就是在多年后,退出部队复原到地方的岁月中,凡是在睡觉的时候叫醒我,我都会大发脾气,可能就是那时候做下的病根儿吧?)
说到这里不能不说下,发生在我们班的一件可笑的事儿。当然,这件事至今也只有在我们班的小范围才知道。
这件事源于一次站岗。
这星期,又轮到我们班站岗了,因为班长去探亲了,班里的工作由副班长负责,他是师长的警卫员,下连镀金来了,人有点懒散,不像步兵连里出来的兵。
那一天北风呼啸、特别的冷!晚上十点钟,班里的一个河北兵下岗回来,把副班长叫了起来,因为该他上岗了。
副班长在机关从没站过岗,也不太习惯连队的艰苦生活,所以,他一翻身又睡了,根本就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突然想起了站岗的事,吓了一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一看手表,下岗的时间马上已经到了,他索性不起来了,直接从床上把小魏叫了起来:“哎,嘿,换岗了!”
小魏是个老兵,五大三粗,在班里一直很得宠。
现在看轮到自己了,麻利的穿戴整齐就出去了,却忘了把毡靴穿上了,他哪知道外面这么冷,一会就扛不住了,就跑到连部呆着去了,看着那滴滴答答走着的挂表,也不知他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上去把分针拨了一圈儿,那一圈儿就是一个小时啊!实际他只站了一小时岗,回来后就把我叫了起来让我换岗。
我起来后,外面北风刮的正猛,天黑漆漆的,人也是木张张的。
我把全部装备都弄好了,穿上大头鞋,再套上毡靴,在连队的周边转:“嗬,这风也太大了,都能把人吹跑了!”我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看看外面没啥动静,就回到连队的院子里,在院子里转,消磨时间。
风更大了,夜更冷了,尽管里面穿着棉衣,外面又套着皮大衣,但风太大,吹的身上就跟没穿衣服一样,尤其是脸,就像刀子刮!
我躲在院子里,站在屋檐下还是冷,估计这个时候的温度已经零下40多度都不止了。
为了躲避狂风,我也进了连部,看看时间刚刚过去还不到一个小时:“哎,怎么这么慢啊?”屋里挺暖和,一会儿的功夫,眼睛就睁不开了,“睏那!”
实在扛不住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看着那慢吞吞的时钟,真恨那:“你怎么不快一点啊?”
看看四周没人,“干脆,把钟拨一下得了,”,就这样,我也把钟表拨快了一个小时。
带着浓浓的睡意,我回到班里,把小赵叫了起来,班里静悄悄的没一点动静——大家睡的正香呢:“管他,先睡再说吧”。
小赵是沧州人,他本来是四点钟的岗,站两个小时,到六点钟下岗,然后放起床号(留声机连着大喇叭)。
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实际他是2点被叫起来的,站两个小时,也才四点钟!他看看表,挂在墙上的大表,以为是六点了,过去就把“起床号”放上了。
可怜连长刚下了夜班,洗完脸、钻进被窝,好容易有了点睡意,一下子被惊醒了!
看看窗外黑乎乎的,他好生奇怪?怎么这么快就起床了?再一看手表才4点钟,这个气呀。穿上衣服,冲出外面就一个劲儿的骂:“你混蛋不混蛋?你混蛋不混蛋?”
小赵当时也懵了,不知好端端的连长为什么要骂自己呀?但他被连长凶狠的态度吓坏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回答:“我混蛋,我混蛋!”
“都回去睡觉,这才他妈几点?”他带着表呢?看到听到起床号,已经起来的战士,连长催着大家赶紧回去睡觉。
“谢谢连长,”本来已经起来的战士,听到连长的骂声,巴不得赶紧回去睡觉。大家窃窃私语,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都以为连长开恩让大家睡个懒觉呢。
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我和小魏在被窝里偷偷笑,但谁也不敢说!这要是被连长知道,非挨处分不可。
副班长一看手表,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为了避免声张,也生怕小赵盯不住,主动的起来了。“行了,你们都睡吧,我来站岗,小赵,你回去吧!”他心里有愧,再说,刚才起床号,已经把他弄起来了,完全没有了睡意。
所以,他把小赵打发回去,自己站了2个小时。
回来后,副班长把我们好一顿批评:“这是没打仗,要是打仗,我们全连都得报销!”
但他也知道,首先是自己错了,也怨不得别人,万一班长回来,万一连长知道了都不好,所以他即没追究、也没声张,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的过去了。
但这样的事情,从此再没发生,因为“,谁不怕连长骂呀?再说,万一真发生问题也是不得了。
从此,再没人敢干这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