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湖村位于横乡东南面,这个平常不太显眼、偏居一隅的小山村山青水秀,物阜民丰,距离乡大街仅有五公里之远,村里年轻人多半外出打工,留守在家的则以种植水稻、蔬菜为业。
“俊晖,你现在在哪里?”
当向俊晖坐上警车,准备与谢乐娟一同前往山湖村展开调查时,妻子甘盈盈发来了微信语音,从语气来看,透着几分担心。
“盈盈,一切平安,我马上要出去执行任务,勿需挂念!”
和往常一样,向俊晖用微信语音简短地报个平安,了却妻子心中的挂念。
“哦,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一次,甘盈盈没有发语音,而是发来了几个简单文字外加一个“拥抱”的表情,来表达她的关心,向俊晖心下一暖,回了“拥抱”表情,又对着手机回了语音:“我会的,谢谢你的关心!”
妻子说:你这么客气干什么?
向俊晖回了“微笑”表情,放下手机,长舒了一口气,对坐在后座的谢乐娟道:“谢医生,如果我们接触到感染源,是不是很容易被传染?”
“当然!你害怕了?”谢乐娟不冷不热道。
向俊晖轻“哼”一声,回道:“我要是害怕,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从穿上警服的那天起,我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那就好!”谢乐娟对他的态度露出赞赏的微笑,为了打消这位搭档心中的顾虑,她又安慰道:“其实,你也不必过分担心,戴好口罩,避免近距离接触,病毒没那么容易看上你的!”
向俊晖并非害怕,只是妻子发来的关心令他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记得有一次追捕小偷时,他不慎摔伤住院,妻子一直陪伴身边照顾,没有半句怨言,这让他心里常怀着愧疚,但一旦遇到紧急情况,他仍然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去。
一路无话,二人开车直奔山湖村,出了横乡大街向左拐,下一道长长的陡坡,再往前行驶到一处三岔路口,右拐进去便是长联村,村口搭建起了红色大帐篷,设立了临时卡点。此去山湖村必经之路,向俊晖下车同守卡村干部交涉,很顺利地得到放行,继续往前,沿途很安静,无往来车辆,也没有奔跑玩鞭炮的孩子,没了往年过年时的热闹气氛。穿过长联村,下一个村口便是山湖村,相较长联村,山湖村同样设立了临时卡点,并对过往人员实施登记、测量体温,向俊晖和谢乐娟下车,在卡点恰巧碰见了山湖村党支部书记周善民。
“哟,向警官和谢医生来了!”一见面,周善民就认出了来人,热情地走向前伸出手来,突然,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缩回去,戴着口罩的脸庞上,散开的皱纹像荡漾开来的水波一般,呵呵笑道:“非常时期,咱们见面还是行个‘点头礼’吧。”
向俊晖向他点了点头,并未与其继续客套,而是直奔主题道:“周书记,向某此来有特殊任务,烦请多多配合!”
周善民一听,一本正经地打探道:“向警官,是啥任务?”
向俊晖没有吭声,而是用关切的眼神望向村子。
“我村虽有全乡首例确诊,但村委会及时做了大量补救工作,包括隔离与确诊患者密切接触者;摸排返乡人员,进行居家隔离观察;向广大村民积极宣传防疫知识,提倡‘少出门,不聚集’;村干部卡点轮流值班,对过往人员严格测量体温。”周善民扳着指头,如数家珍一般。
“周书记,我们不是来听您汇报工作的,而是,想尽快找到感染源,避免蔓延牵连更多群众。”一旁的谢乐娟,插话道。
“感染源?你们的意思:这病是如何传染进来的?”周善民背着手,似有所悟道。
“对,我们要做的就是追踪源头,及早隔离,防止扩散!”这一次,向俊晖说话了。
周善民道:“源头虽然现在不知在哪,但与马冬骅有过密切接触者,包括附近邻居都进行了居家隔离观察,由村组长定期向他们运送生活物资,所以,不必劳烦二位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发现谁才是真正的感染源。”
向俊晖对周善民的话感到不解,在脑海中迅速分析起来,如果按照周善民的逻辑,等上几天,这些隔离者中一旦发现有人发热、咳嗽等症状,则按上级要求,立即上报,实施转移就医,那么,怎样才能确定此人就是真正的携带病毒感染马冬骅的源头?或许,不过是被马冬骅传染者而已呢?
“周书记,我认为此事并不太妥当。你们的防控措施虽然做得不错,但难以找到感染源,而且,如果感染源不在这些人群中,那么,我们工作的失误就是不可挽回的。我建议,您立刻带我们去患者马冬骅家里,我们做详细的调查,或许,能够发现一丝蛛丝马迹。”向俊晖直言不讳道。
“这......”周善民迟疑道。
向俊晖见状,连忙慷慨道:“周书记,保护人民群众生命健康安全,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此次情况非同寻常,全国都在万众一心,共同抗击疫情,争取早日打赢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你我应当紧密合作,同心协力,阻击疫情,保护全乡的父老乡亲。”
“那是当然!”周善民听了,点头肯定着,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声音道:“自从我村出现全乡首例感染患者,我一刻也不敢松懈,一刻也不敢离开村口的卡点,就连吃中午饭都是我让儿子送过来的,至于,向警官的建议是非常好的,我全力支持!”
说到吃中午饭,这时,向俊晖才感觉到肚中有些饥饿,本来在家中与父母妻女吃着团圆饭,但为了万家团圆,他只能舍弃小家顾大家......这样的情况,他早已习惯,也无怨言,特别是在春节这个特殊的节日里,为了多数人的岁月静好,必须得有人负重默默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