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笑着遥望一阙宫深，聪明的宫婢自然知晓皇后娘娘感兴趣的是什么。
“碧影阁的那位，据说是圣眷正宠……不过一直也未曾有什么封号。馨德昭仪与她走得很近。”采华看着我，面色谨慎，踟蹰道：
“娘娘，是不是让她们……”
我挥手止住：”不必，别忘了本宫才是后宫之主。”
便是得了封号又如何，任你是崔绿珠抑或李若棠，到底不过是个嫔妾。
转身回殿，我小心地扶着腰，任日渐虚浮的脚步踩碎天光倾泻的暗影。
南清夜再来看我时，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小心藏好心中的情绪，我寡言地笑着，眼波缓缓划上他愈加苍白的脸。
“臣妾险些丢了胎儿……请，皇上恕罪……。”我垂眸福身下去。
南清夜连忙伸手将我扶起来，在榻上做好后，他脸上是淡淡的神色，虽然有笑，眉宇却不自知地微微皱起。
“朕都知道，陈侍卫已经向朕禀明了情况，只要裳儿无恙就好，至于孩子……”他伸手抚在我的腹部，道：“若是真保不住他，也只能是他命该如此。”
犀利一道幽光滑过，我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忙抓住他的手背，笑道：“皇上不喜欢这个孩子吗？”
他放开手，转首过去遥遥不知看向何方，良久幽幽道：“裳儿，朕更在乎你。”
“朕很感谢皇兄，是他将你送回宫来，并且……守了一夜。”
“皇上……”我的心底更慌，袅袅淡香升起在朦胧的室光里，玉瓶茉莉吐香，风袭翠帘发出沙沙轻响。南清夜微笑着转过头来，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道：
“裳儿，我宁愿相信你。”
“你会骗我么？”
“我……”我尴尬地收紧了拳头，掌心已沁出汗来，南清夜的目光清澈而明亮，眼底有隐隐的微痛和失落。
“臣妾怎么敢骗皇上……皇上你怀疑什么？”我笑着，迎上他的目光看去。
他久久地凝视着我，想要从我的身上看出他想了解的一切。
其实，你生疑了，对吗？
我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但是我感觉的到，你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清隽如斯的玉面浮出自嘲的笑意，他起身微扫明黄纱衣，道：“该回去了，下个月朕将封崔绿珠为婕妤，皇后你……没什么意见吧？”
仿佛一口气忽然噎在喉里，我怔了一下，心中万般涩味纠缠，浮到面上却俱是宽度温和的笑意：“皇上要封婕妤……好啊，好事。只要皇上你喜欢，臣妾也开心。”
他转眸没有看我，想说什么终究是轻叹一声。
这个崔绿珠，到底有何能耐，竟让南清夜亲口将她敕封。想她李若棠纵然是右丞之女，又有太后一意扶持，南清夜却到底不肯多看一眼。
崔绿珠，崔明籍之女。崔明籍，南恒隐之心腹要臣……